“吵起來了!”張煜的表情簡直像是要跳起來似得,“那個什麼陳洲,跟趙家兄弟吵起來了!”
安明遠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娘地太過分了,我們明明救了他們!又跑來這裡狂吠,真該把他們全都趕出去!”
“對方,畢竟是正規軍。”韓斌墨的聲音雖然細若蚊吶,一旁的楊非擁有超強的聽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臉上的笑容,卻從未有過的決然。
…………
m國南海岸的豔陽,一如往日般光豔絕倫。
不同於c國接受難民的政策,m國這座濱海的軍事基地大門,依舊向所有平民關閉——只有少部分的平民能夠滿足軍方所要求的條件,被駐紮在這裡的軍隊選中,成爲極少數的幸運兒,以加入m國軍方的身份,進入這座軍事基地,加入軍隊成爲戰士,抑或掌握一門獨有的技術,爲軍方效力。
除此之外,那些疲於逃離喪屍的平民,只能聚集在基地之外。
大量的難民聚集在此,這些無法進入基地,並不甘心就這樣離去的倖存者們,已在基地大門之外,建立了一個臨時的居住地。
住滿了難民的簡易的工棚,開始像雨後黑蘑菇一般在基地外擴散,每天都有人加入,當然,每天也有人選擇離去,走向更遠的遠方。
在此期間,不管這些倖存者如何哀求這座軍事基地守門的士兵,他們始終保持着無比靜默的態度,甚至都不會跟這些遠道而來的可憐人搭話。
絕望的情緒,開始像病毒般在這座臨時的居住地擴散,更多的人,選擇往北部或南部海岸線的位置逃難……這一系列的舉動,自然不可避免地吸引了附近的大量喪屍。傷亡,開始在這座居住地蔓延,還有人甚至開始變異——每一天,殺戮和血腥死亡都在基地之外上演。
恐慌在繼續,堅守,自然也在繼續。
這些遺留下來的倖存者們,開始向着基地的遠方眺望:今天是個不錯的好天氣,一座白色的跨海大橋,在海風和海霧中漸漸現身——平民們自然不知這座橋通向哪裡,他們只是知道,這座跨海大橋的盡頭,必定有一座重要的軍事基地。
因爲,幾乎每一天,都能看到深黑色的直升機,在海風中來回飛行。
其實這裡,並不是什麼軍事基地。
“tl公司總部。”
這是跨海大橋盡頭,那座浩渺人工小島,所屬的名稱。
公司的名稱,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不是陌生的。這家始建於1957年的公司,專門研究免疫製劑。
曾經研製出包括肺炎,猩紅熱,風溼,紅斑狼瘡等上百種免疫製劑,一躍成爲m國,以及整個世界的商業巨頭。
2003年,tl公司在非洲的試點基地,發生了一次嚴重的事故,導致病毒埃博拉在西非肆虐。
這場事故造成全球高達數百億的損失。tl公司,更是面臨西非國家高達上百億的索賠。面對聯合國施加的壓力,使得m國被迫分割這個商業鉅子。
遭到制裁的tl公司,只得大量裁員,餘下員工,只得在海上人工島的本部,繼續着他們的研製工作。
這一切,直到x1017病毒泄露。
文獻記載,這場巨大的生化災難,在全球蔓延。m國立即下令封鎖tl公司的海上人工島。而這座曾經屬於tl公司的小島,現在成爲m軍的一座軍事基地。
森嚴的戒備,即便就是那些喪屍都插了翅膀都沒法飛進來。病毒爆發後,m國一如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一樣,因爲這突如其來出現的可怕生物而措手不及。在迎戰的同時,還必須面對那些被喪屍逼得走投無路的倖存者,不管是軍方還是m國高層,都陷入完全的混亂當中。
在佔領tl公司總部之後,m國高層軍方的部分成員,終於算是歇了一口氣——完善的水利系統,安保設施,以及合理化的生態種植給養系統,讓m國高層和軍方,感覺撿到了寶。他們迅速地入駐本部,成爲這裡的新主人——這座人工小島,很快成爲m國臨時政府官邸。
畢竟,呆在tl公司總部,至少短時間之內會活得很愜意。
古樹之麓,水晶般的玻璃雙子建築地下室,黑暗中,閃爍着門禁系統的點點紅燈。
就在這種極度昏暗的環境中,有一個規則,卻又異常響亮的聲音由遠而近,啪,啪啪……皮靴敲在地面,發出響亮而規則的聲響。
牆上紅燈在閃爍的同時,照亮了男子的身影。他面容清冷,擁有着西方人獨有的冷厲面孔,穿着一襲濃黑色的制式軍服,肩上徽章卻是上尉軍銜,時下,這個順着熒光綠的指示牌向着地下室的深處走去。
他依次將通過眼膜,掌紋,聲音的識別系統——黑暗中綠燈閃爍,身邊的巨門打開了一角,透漏出裡面盈盈的藍光。
“博士,‘k’回來了。”門邊的黑衣執事衝着水晶屏風後躬身說道。
“讓他進來吧。”屏風後傳來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卻隱隱透着冰冷的威嚴,讓人聽來忍不住立正敬禮大聲喊“到!”
“請吧!”黑衣執事示意男子可以進去了。
屏風之後是一個空曠的巨大橢圓形房間,四周和頭頂是厚厚的防彈玻璃牆,裡面竟是海底般湛藍的水。珊瑚,礁石,海葵,還有數不清種類的各種海魚。一隻巨大的海龜遊過頭頂,投射下一道陰影。
甚大的空間一字排開七把華貴的高背座椅,上面雕刻着不同的繁複花紋,卻只有最中間的那一把坐着人。
男人大約六十出頭,保養良好的臉還留着年輕時代的俊朗。膚色是正經的白種人,但臉型略顯尖細,倒有些東方人的特徵。
整個人的氣息,卻是冰冷而倨傲,一對蔚藍色的瞳仁格外幽深,似水銀的中長髮用黑色的絲帶紮成一束。他穿着黑色正裝,領口露出牙白的襯衣領和銀灰色的絲帶。
他雙手按在椅子扶手上,左手無名指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其上鑲嵌的巨大寶石呈圓潤的橢圓形,漆黑猶如點墨,連一點光澤也沒有,越是看,越是覺得它吸收了所有的光和熱,讓人寒徹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