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擒賊當斷臂(下)
衛塵傷溫柔的看了看似發呆中的藥真一眼,將銀箭遞給了越臨昔。將銀箭握在手中,越臨昔的眉頭皺的極深:“原來,這就是那種箭。”擡頭環視一眼,他神色複雜的開口道:“如今我大越丟掉的四城,幾乎所有將領竟均被這銀箭所傷。這是唯一送到我手中的箭,之前軍報都曾提到。吳軍中有一人,錦袍金甲,手執金色長弓,又百步穿楊之力,箭無虛發,銀箭所到之處沒有一合之敵。傷你們的人,應該也就是他。”
藥真慢慢感覺不到那種微弱的呼喚感了,便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之前衛塵傷翻出來射傷他自己和墨劍臣的銀箭,便插話道:“這應該不是普通的奪命三銀箭。你們看到箭身上刻着的字符了嗎?這是上古龍族的古語,攜刻的乃是天闊二字。只有龍族的嫡系子弟纔有資格擁有雙字名,龍族姓楚,所以這箭的持有人叫做楚天闊。我想,若是沒記錯的話,我認識他。”
一時幾個男人全部都看了過來。藥真有些被他們的眼神嚇到,“怎麼了?”苗月翩仔細觀察他說起楚天闊三個字有些古怪的神情,心中瞭然,便安撫似的拍拍藥真的背,“無事,驚訝而已。小真,你有七位命定伴侶,如今已有了六位,剩下一個,難道就是他嗎?”
墨劍臣感覺被劈了一道雷,他聽到了什麼?那個傷了自己和塵傷的混蛋竟然是小真的命定伴侶之一?格老子的,這絕不可能!衛塵傷和越臨昔卻是都沒說什麼,只靜靜等着藥真的回答。
藥真有些煩躁的揉揉額頭,開口解釋道:“我本來也不確定他是否從大戰中倖存下來了,但自從我記憶回覆後,我見到這三支銀箭我便確定了,他的確還活着。楚天闊本是和我一樣的上古之族之中的龍族子弟。”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上古之族竟然還有幸存者?
藥真卻是沒理會他們的訝異,只是繼續接着說道:“他出身嫡脈直系,生來便帶龍王神力,是他那一輩唯一一條金龍。而藥樹族我出生的消息傳開,由於生來靈力和孕育能力極被人看好,所以那些生育率低下的古族都紛紛向我族提親,包括龍族。”
“但是大長老告訴龍族,我天生便註定有七位伴侶,而龍族向來不和人共夫共妻,所以兩族就沒能談攏。龍族來人氣咻咻的回去,覺得是我藥樹族人是看不起他們,不願和他們龍族結親,還因此對藥樹族心懷芥蒂。”
“但是很快,我即將成年的時候,神魔大戰便開始了。幾乎所有的古族都被捲了進去,天地間承受不住太大能量衝擊,一時靈氣暴亂,萬物盡毀。”
“藥樹族傾舉族之力將我與化靈泉一起封印,我才得以存活至今。當時龍族也極爲強盛,估計是也用了什麼秘法想留下血脈吧。”藥真說完,有些無奈的攤攤手,“那楚天闊風流成性,喜新厭舊又生性薄涼,其實我挺反感他的呃。”
墨劍臣眼睛猛的一亮,反感大好啊!小真本來就這麼多夫君,還一個個不動聲色的極會吸引小真的注意力,再多一個簡直神煩!不過小真要孕育子嗣的話……呃,貌似要七位夫君都得和他歡好才行啊……墨劍臣眼睛裡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糾結。
那邊的越臨昔卻是聽得臉上有些微抽,月翩你這輕飄飄一句就把本殿算進衆夫君裡面了是怎麼回事!?越臨昔心中極驕傲的冷哼,本殿還沒答應好嗎!而且,藥真完全不理會本殿,看一眼就算完的,越臨昔想到這兒挑挑眉,本殿真會是他那命定夫君之一嗎!?
藥真的話猶如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輕飄飄的投下去,弄得幾個男人心湖皆是一片動盪。
“此事留後再議,當務之急是先剪除內亂叛黨,救出君父。我大越軍隊如今累積損失,已近乎半數以上。本殿已命可靠之將駐守雲深城,加上臥春關內的墨家精銳,可暫保一時安寧。但如果放任這內黨繼續禍國,貽誤軍機,甚至叛國投敵的話,則大越真正危矣。”越臨昔理了理思路,打斷了這一話題。
“不錯,”墨劍臣眯了眯眼,“首先該殺的,便是那個羅雞碎,丟了嘯虎崖棄城而逃的孬種,竟然說自己死戰不敵,被迫回撤,扯他老子的蛋罷!這羅雞碎,是那女人和她兒子在軍中最得力的手下,和甄家似乎帶着些親緣關係,他既能瞞天過海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其中沒有那女人的干係絕不可能!”
“羅布書是現任君後甄晚竹的一個外姓表哥,在她面前很是得寵。而且羅布書用錢財網羅了一批軍部的官員,如果徹查,應該牽涉不小。”衛塵傷是影衛,知道的秘辛極多,當下便補充了幾句。
越臨昔帶着一絲讚賞看了衛塵傷一眼,這人言語簡潔有力,所指問題關鍵往往一針見血,實是一個難得的的人才。
墨劍臣一拍大腿,臉上十分興奮:“嘿,還真沒你小子不知道的事兒!羅雞碎那孬種怕死的要命,仔細審審估計能吐個一乾二淨。”
越臨昔點點頭,“那便秘密擄了他過來審。只是此人最近一直以傷病在身爲由,龜縮府中不出,倒是不好直接去抓人。”
苗月翩聞言擡頭,接口道:“此事倒是容易,那羅布書每日總會裝模作樣的請君醫堂和他交好的一個大夫去看診,我易了容替他去便是。明日便能將他弄出府來。”
“如此甚好,不露聲色,免得打草驚蛇。”越臨昔贊同,轉了轉手中的玉珠子,沉吟一陣又開口說道:“還有一人,越王宮總領事叫做楊尚的,總讓本殿有些疑心。雖然我大越律法從不由罪及親,但他宗家分支有一表侄子叫楊奉。這人叛國投敵事蹟敗露後,整個宗族都爲人所厭。
楊尚是當年服侍過母后,也伺候過本殿的老人,遣散時老淚橫流如何都不肯離開,本殿顧念舊情,倒也沒有重罰於他,只降了他的級別罷了。一個宮人,本殿倒也不會特別關注,只是偶然聽宮人竊竊私語說楊尚得了二公子青睞在朝居里做事兒了,真是福澤深厚什麼的。衛塵傷,你對此事有甚麼瞭解?”
墨劍臣聽到楊奉二字,神色憤怒,正待說些什麼,衛塵傷卻已經開了口應道:“楊尚此人要重審,決不能放過。”
越臨昔眼中一凜,墨劍臣他們確是有些訝異的看衛塵傷,只見他不動聲色繼續說了下去:“這人心思歹毒,手段狠辣,基本所有有孕的君妃美人盡被這人用各種手段除了去。當年的君後,即大公子生母。便是當時的君妃甄晚竹與楊尚商量好,投的慢性毒。”
越臨昔眼中恨意森然,神色猙獰:“什麼!?”衛塵傷搖搖頭:“非但如此,當時大公子你生的那一場怪病,亦是他二人所爲。”
“你如何得知?你既直接對君父負責,爲何卻早不上報君父此間諸事?”越臨昔已經雙目泛紅,接近爆發邊緣了,只是常年的修習讓他勉強壓着怒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