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受]美人長無衣
青燈古佛,檀香嫋嫋。大殿外大雨如潑,沿着古磚琉璃的屋檐不住的落成一道道水線。
江南的煙雨天,遠山眉目如黛,正如一副潑墨而成的畫卷,寧靜而嫋娜的佇立在朦朦的水霧之間。
大殿內。一個一身白色僧衣,面容清俊的年輕僧人,跪坐在蒲團之上,雙眼緊閉,在默默做自己的晚課。他的諸位師弟都已課誦完畢,在綿綿的陰雨三三兩兩踩着青石板道慢慢散去。只剩他一人依舊跪在殿上,默默持誦,其實於他而言,那些耳熟能詳的經文都已經爛熟於心了。只是他誦着誦着,心卻不知道流落何方。
這個年輕的僧人名爲僧非相,是無相寺第六代掌門念悲的座下大弟子,小時候他被放在竹籃中,遺棄在無相寺山腳譚溪裡,眼看要籃翻入水被溺死的嬰孩,卻正好被下山佈道回來的念悲撞到救起。佛愛衆生,他隨後被念悲抱回寺廟撫養,從此長於無相寺。僧非相這名字是念悲取的,他座下第一代弟子輩分都用非字爲號,而僧非相是念悲第一個收的弟子。
無相寺是天下佛道之首,無論在佛門還是俗世都聲望極高。僧非相無父無母,自小在寺廟長大,早早的便開始晨鐘晚課,挑水劈柴,種菜餵馬,自小修習傳承自無相寺一門的外家功夫。正因爲修的是童子功,所以十幾年下來,一身功夫俊逸非凡。僧非相少年早慧,性極安靜,於佛學一道極有天分,跟隨其師念悲自小修習鑽研般若學的佛學理論,造詣頗高。
僧非相十八歲時,正遇當時聲名頗盛的西土高僧竺道法慕名前來無相寺立宗辯經。竺道法論輩與僧非相齊平,聲音如削,邏輯嚴整,引經據典,洋洋灑灑,竟一人擋得一羣平輩的問難者,一時風頭無倆。僧非相下山入世修行,歸時竺道法立宗辯經已有三天,無一合之敵。竺道法雖有十分天分,卻也十分自傲,見名滿越國的無相寺竟無人能接下自己的辯辭,十分得意,言辭之間多有擠兌。佛門之人避諱爭搶好勝,無相寺輩分高的僧人雖不忿他狂傲,卻也放不下身段登壇問難。
僧非相回寺後,不待整理儀容,只是摘了頭上斗笠,便負命登壇問難。不出三個回合,竺道法面色泛紅,背後冷汗狂冒,待到第四回合已是渾身汗潮,未到第五回合便拱手認輸,無奈摘了頂上黃帽敗下陣來。壇下圍觀者多是越國普通民衆,民間遊客,文人士子衆多。這些人圍成一圈,皆鼓掌稱好,自此一戰,越人竟相傳告,僧非相年僅十八便名滿越土。
那日僧非相揹負禪杖,一身白色僧衣帶着僕僕風塵,脖間垂掛一串黑色檀木佛珠,額頭高潔,面容清俊,眼神慈悲,脣形極美,加之又肩寬腿長,自小修文習武,整個人帶着一種蓬勃的生命力,襯着僧袍麻衣卻氣質溫潤出塵。雖然身在佛門,一時愛慕者衆。
衆生有情者皆苦,佛看衆生,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離別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盛陰苦。跪坐在被雨意沾惹的有些潮溼的蒲團上,默誦經文的僧非相淡薄的脣微微抿起,喃喃的扇動,清俊的面上,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苦澀。世人皆被表象所惑,爲幻想所迷,只道他是名滿天下的少年高僧,卻又有誰能體味他的痛苦。
高處不勝寒,獨孤何寂寥?
他寧願換得不被父母所棄,此生家人朋友愛人平安喜樂,俗世相歡,而不是常伴青燈古佛,默誦晦澀真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將自己狂傲的銳意打磨的淡然平和,將自己的華年消磨在世人罕至的孤峰寒山。而且,自他身體成熟以來,出現了讓他極爲尷尬的事。
他的那處似乎比常人尺寸大上許多,而且那處皮膚似乎異常敏感,稍微的擦磨就會半硬起來。有時候他跪坐誦課的時候,都會鼓鼓的撐起衣襟。他偷偷翻閱俗世典籍,知道這與□相連,但是不能自已的時候很多。少年覺得這一方面是對佛祖的褻瀆,另一方面又是自己意志力薄弱的表現。由於特別怕被人瞧見,他走路都不敢挺腰太過,恨到極處便下手狠掐,疼的他臉色蒼白渾身哆嗦。驚慌又痛苦的少年,既無父輩兄長,又無兄弟友人,整日接觸的都是一羣僧人,卻是視□爲猛虎的,哪能爲他解什麼惑?
他又不禁想起小時候師父曾經帶他下山,他總是會無比羨慕的看着俗世孩童玩鬧,師父慈愛的摸着他的腦袋:“非相,你雖爲俗世所棄,卻還癡戀紅塵。”那時候他也不懂師父說這話的意思,只是師父說話的表情和平時太不一樣,天性聰敏的他便記住了這句話,而今品來,師父很早之前便知道他的心思吧。佛之一道,一路走來,他皆因報答養育之恩,師父讓他自己選擇的時候,始終沒有選擇離開無相寺,下山入世。
師父前日說過的話聲聲在他腦中回放,一遍又一遍:“非相,這些年,爲師觀你塵心愈重。現在爲師亦是給你兩個選擇,其一,下山入世,切記佛道自在你心;其二,去佛經聖土求道,如若你能經受重重誘惑苦難求得上道,到時自可回無相寺接我衣鉢。你悟道天賦極高,然修心一敗塗地。你考慮清楚了便出發吧。”
現在,而現在……殿外漫天的雨絲像是打在他的身上,絲絲涼意沁入身體,身體強健如他,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是從心底漫上來的寒冷,與身體溫度無關。
虔誠的匍匐在佛前,遠處暮□臨,擊鼓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被雨簾分隔成了斷斷續續的餘音。
年輕的白衣僧人緊緊閉眼,一滴淚撲落在佛前的塵埃裡,雨聲蓋過了僧非相有些痛苦的誦經聲。
藥王城內客棧。
考慮再三,僧非相拜別師父,決心遠行求道。此時他斗笠遮面,長長的白紗垂掛下來。他武功高強,面紗絲毫不影響視野。普通民衆或許不知道這戴着斗笠的神秘僧人,就是年少名聞天下的僧非相,但這卻瞞不過一些人的眼睛。
夏日的午後,烈日高懸,蟬鳴不已,僧非相靜靜的坐在茶桌邊抿茶潤潤乾渴的喉嚨。他知道有一些探究的目光在不斷打量他,帶着一絲絲玩味和隱約的惡意。他心知是被人認出來了,不過他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自己決定遠赴佛境求道,這本就沒礙着誰。何況他的一身無相外功已臻化境,即使那些目光不懷好意,他也不甚在意。
客棧裡的說書人唾沫亂飛,正在說什麼狐仙吸陽的事兒。僧非相皺皺眉頭,他正在聽這人說藥王城的來歷名號,不想聽到這些。但是其餘聽衆卻是聽得羣情激動,不時有人高聲追問些什麼。直到那說書的說起冷桃和上古之族藥樹族的軼聞時,僧非相又稍稍起了些興趣,便從坐禪狀態出了,仔細聽起來。此時的僧非相也就當軼聞怪談聽過罷了,卻沒放在心上,哪知這一切後來成爲他命運的拐點,僧非相也只是感慨緣分上天註定,命運難以捉摸。
此時客棧正對面的酒樓二層對坐着兩個人,視線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對面客棧。兩人確是正在大量戴着斗笠的僧非相。其中一人穿着玄色長袍,乍一看十分不起眼,但細看下之下材料極爲輕盈透氣,竟然是寸金難買到的冰蠶絲織就。這人露出來的一雙眼睛邪氣四溢,望去似乎能懾人心魂一般。
而他對坐那人卻是身姿風流,披一件血紅紗袍,袍子材質半透明,露出大半潔白如玉的胸膛,胸脯前兩粒殷果嬌豔欲滴,從背後隱約可以看見柔媚的腰線,仔細向下看去甚至能看到半截幽深的溝。這人一頭烏黑長髮肆意披散,髮尾帶着微微的蜷曲,面容妖冶,一雙丹鳳眼媚意橫生,嘴角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勾魂笑意,手中正在把玩一柄血玉骨扇,手指纖白的幾乎透明,眉間一朵滴血的扇狀紋身,襯得他更加邪氣凜然,散發着濃郁的情雨味道。
“你那雙狗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可是看上那俊秀的小和尚了?”血衣公子倚着靠背軟墊開口,聲線媚人慵懶,帶着一絲不可察的暗啞,定力不足的人只是哪怕聽他說話都會骨頭酥軟,更難以想象這人的風情。只是那畫中的邪肆露骨和那柔媚的聲音有些不大符合。
聽到黑狗,狗眼等等詞彙,對面玄色衣袍的人也不氣惱,一雙眼邪氣凌冽,反擊一般的調笑道:“血扇美人,上過你的美人榻,草過你的嗶……我還能看上別人嗎?你也太小瞧自己魅力了。我只是覺得那小和尚一副禁慾樣兒,就產生一種非常想破壞的慾望。只是健壯的身子還是很倒胃口的,嘖嘖,這還是個童子雞吶?哈哈,也不知道念悲那老禿驢又指使他下山作甚。”說着便仰頭把杯中酒一口乾了。
被稱作血扇美人的紅衣人本是以製藥和媚技聞名於天下的血扇公子,這人修習至陰內功,武功路子極爲狠毒,動輒開腸破肚,血腥殘忍至極。而且他製藥的愛好很奇特,只做媚藥,藥效之烈天下皆知。白道對這人極爲不齒,引爲武林恥辱,動輒喊打喊殺。只是迄今爲止,這人還是活的好好的,用自制媚藥到處勾搭健壯男人行歡,在白道追殺下頂風作案,囂張到不行。
這玄衣人人稱邪眼三少,身形看似消瘦,實際上體格卻十分健壯。他修習攝魄瞳術,一雙修羅般的邪眼極爲可怕,很多追殺他的人都被他那雙眼睛迷了心智,爲他操弄,自甘爲他的傀儡。這人也只愛好與柔媚男子揉弄,不知多少江湖少俠或者秀才書生被他採了後門嫩菊,從此追隨他左右,甘爲他□信奴。同樣白道也把這人列爲和血扇公子同樣級別的危險分子。
這次倆人在藥王城暫停,卻都是爲了出世的那枚冷桃果,最近藥王城人流洶涌,中間有大半都是爲了這個傳聞而來。因爲冷桃果還有一個極爲吸引他們的特質,冷桃可以養體避毒,若是得到冷桃所有者的允許,他們追隨左右可以得到莫大好處,習武之人可以養體滋脈,製毒製藥之人可以壓制藥物對其產生的不良影響。
這倆人一直有關係,武功造詣也相差無幾,奈何對方不得,卻是有些臭味相投的惺惺相惜。下了牀榻就打,經常互別苗頭,動輒打賭拿人取樂消遣,尤其喜歡作弄白道中人,白道人恨得牙癢癢,卻也很無奈。倆人亦正亦邪,行事飄忽不定,只憑一時興起,江湖人人避之不及。僧非相遇到這倆人,也不知是福是禍。
“無相寺的那羣武僧,倒是真真美味的,光着身子跳樁的時候,嘶……”血扇公子搖了搖細腰,像是在回味一般,後門有些難耐的夾了夾。“要不我藥那小和尚一藥,嚐嚐童子雞的味道也不錯呢。”
邪眼三少眯了眯眼,不經意的打量了僧非相的腰臀間,哼,的確是血扇這郎貨喜歡的口味。他便有些挑釁的開口道:“這小和尚可不簡單,念悲的座下大弟子,叫什麼僧非相的,一身外家功夫極俊,你這搔貨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人拿了纔好。”
血扇公子被他一激,媚眼嗔怒,“你激我也沒用,難道我怕他那蠢功夫不成,我這媚酥入骨從無失手的時候。今晚月黑風高,你便睜大你那雙黑狗眼瞧好了。”
邪眼三少雙眼一眯……此處省略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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