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入隧道,又是懷着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心態,之前都是特別期待,期待知道事情真相,期待到達心理隧道的最頂層,期待一切水落石出。可現在呢,則是有些害怕,因爲右眼皮不停在跳,都說右眼皮跳,是壞事要來的預兆,我也祈禱,一定要帶我去能知道真相的心境。
進入隧道時,我一直閉着眼睛,我懷着不安,也懷着一顆探知真相右害怕真相的心,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了這樣一種心態。突然聽到有個聲音,那聲音不停的在我耳邊迴響,“快進去吧,快進去吧,你會知道真相的。”我又突然想起之前在小澈的心理世界裡碰到的天使,她也與我有過對話,聽到這提示,我整理思緒,我想着,反正心理世界裡,我又不會有危險,不如就快點進去,於是,我不再畏畏縮縮,而是大步流星,忽然,我的眼前出現一片黑暗的簾幕,我又習慣性的閉上眼睛,並不是因爲我怕黑。
我來到曾經到過的那個房子,我突然意識到,在心理世界裡,吳總被質疑的那個會議室,吳總因爲求職失敗,發怒摔東西的地方,以及我現在所在心境的背景,都是一個房間。就是最初的那個“創業會議室。”我想,吳總之前可能一直都住在這兒。
我看到了吳總,吳總的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把桌上的檯燈打開,瓦數不大的白熾燈燈光並不足以把整個房間都照亮,雖然這個房間並不大。但我可以看見的是,吳總的手裡提着一個小箱子,我先以爲這個箱子是裝錢用的,但我發現只是自己在犯傻。電影看多了,下意識的認爲,一個小箱子可以裝下一百萬的現金。
那個箱子是長條形的,有點像是裝煙用的煙盒。這一點足以告訴我,這種設計的箱子,應該不是用來裝現金的,難道,難道是金條嗎?我心生疑惑。
吳總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木質的靠椅上,那靠椅似乎很陳舊。我走近一看,木質靠椅的椅背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也不拍拍上面的灰,只是因爲,他今天與平時都不一樣,她今天穿了一身便裝。我從沒見過吳總穿便裝的樣子,不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心理世界中,都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就連他求職失敗時,穿的仍是西裝,那種普通的灰藍色西裝。
他應該是在等李秘書,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李秘書的真名。吳總繼續在木質靠椅上閒適的靠了一會,然後站起身來,從荷包裡掏出那款高檔奢侈的商務手機,那種手機是很具有安全性的,有防止監聽和跟蹤的功能。
他撥弄着手機,是在撥號,一會,我聽到手機鈴聲,趁着這個空擋,我走到椅子旁邊,這樣就可以聽到吳總和電話那頭的對話內容。電話接通了,這次,吳總罕見的先開口講話。
“是李秘書吧,我現在就在那個之前的創業會議室裡,東西給你帶來了,你過來一下吧,注意,要一個人來,如果帶了其他人,或者讓我發現有其他人跟着,我可不會認賬的。”吳總一口氣把自己的要求交代清楚,那邊沒有說話,應該是一直聽着他。
“行,規矩我都知道,做這個交易,是見不得光的,這您不用擔心,我不會傻到帶着別人一起來跟我分紅的,一百萬也只夠我一個人花,您說是吧!”李秘書強調了一百萬這個詞。
吳總皺皺眉頭,顯然有些不悅,“一百萬不夠你花?你想要就趕緊來吧,東西帶了沒?”
李秘書哼了一聲,“東西肯定帶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吳總聽到,臉上泛起那奸詐的笑,每次從別人臉上察覺到這種笑容,都會有壞事發生。“我可沒帶現金,我帶的是支票,支票只有五十萬,等你把你的照片原件銷燬,我再給你另外五十萬!”
“你沒帶剩下的那五十萬嗎?”李秘書很關心贖金的問題,贖金是指贖回照片的錢。“我帶了兩張五十萬的支票,你就放心吧,如果你按你說的做,答應你的好處,我一分都不會少。”吳總有些着急,“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你還有多久到這兒,這種事夜長夢多,麻煩你快點。”
“我現在在開車,還有五鍾就到了,別心急嘛。”李秘書的語氣像街上的賴皮,吳總也拿他毫無辦法,畢竟被別人抓住了把柄。這把柄關係着自己的聲譽。如果我是吳總,內心應該會很掙扎吧,對於吳氏來說,一百萬雖然不是大數目,但是每一筆錢的去處,都會影響公司的資金鍊條,如果分配不好,鏈條斷掉,公司就面臨資金問題。
“那你快點吧,我在老地方等着你。”吳總用了,老地方這個詞,這一次,卻不是老同學碰面,而是錢與聲譽的交易。用老地方這個詞,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說完這句話後,電話就掛斷了,也不知道是誰先掛斷的電話,只聽見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電話掛斷以後,吳總不再坐下,而是打開了那個鐵箱,形狀像裝一條煙的盒子的鐵箱子,在吳總說到,他帶的是支票的時候,我懷疑,那鐵箱子是不是上鎖的,裡面裝的會不會是兩張總價值一百萬的支票。我只發現了一張支票,支票底下,覆蓋着一些東西。
吳總沒有掀開蓋在表面的支票,而是大笑起來,我回憶到,李秘書說,他還有五分鐘就到了,吳總現在打開這個箱子是要幹什麼呢?當他把放在最頂層的支票掀開,見到的東西使我大吃一驚。裡面裝的,不是金條,不是支票,而是一些醫療器械。
我看到的有,手術刀,捻子,還看到了,注射器,一個透明的藥罐子。這箱子很厚,這些器械的下面,好像還藏着什麼東西。他只拿起手術刀,把那個裝着藥的罐子的蓋子,劃開一個小口,“等着吧,李定開,我會讓你把你想拿走的,都一起陪給我。”他的臉色透露着兇狠的氣息,但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接下來看到的是,他拿出那個空的注射器,把針管從用手術刀劃開的那個小口,插入那個藥罐子內部,然後用力的拉動注射器上面的活塞,把藥罐子裡面透明的液體裝入注射器內,他拉動的極其用力,差點把活塞都抽出來,把注射器裡的裝液體的容器塞的滿滿的。他又發出了一聲奸笑。到現在,我好像知道他要幹嘛了,難道他想用藥毒死李秘書?我不敢再往下想。李秘書說的五分鐘,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的,我也不再恐懼了,我現在看到的這些,應該已經發生過了,再說了,反正他們都看不到我,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他還在擺弄着那個箱子,他把那個裝着醫療器械的夾層取了出來,把注射器放到一邊,捻子,他好像沒有用到,原來箱子一共有三層,第三層裡面裝的,居然,是一把槍。
那把槍的構造很像古代的弓弩,我突然意識到什麼,吳總把那個注射器安裝在弓弩上,做弓箭使用,我似乎已經看到,注射器射入李秘書的身體,我剛剛纔知道了那個可憐秘書的名字,李定開。我又聯想到那個吳總的司機說的話,三個月前,換了一個女秘書。難道這個心境裡發生的事情,只在三個月前嗎?難道吳總的性情大變,也是因爲這件事嗎?我繼續往下聯想,李秘書被這隻注射器裡的毒,害死了,家人爲了報仇,所以想方設法的獲取吳氏的核心技術,提供給別的移動科技公司,這種假設好像成立。
推理歸推理,我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吳總手上的那把弓弩,弓弩應該是改造過的,是用鐵做成的,射出去的力量應該比古代弓弩大的多。
約定中的五分鐘,已經到了,我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邊敲門還邊喊話,“吳總,在不在裡面啊?錢帶了沒有啊?是不是帶了一百萬?我的東西都帶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確定,門外的人就是李秘書。
吳總先是楞了一下,對門外喊到,“李定開,我們能不能先聊聊。”吳總直呼了門外秘書的名字。門外久久都沒有傳來聲音,我也並不想走出去看李秘書的反應,就站在房子裡聽他們對話,似乎很有感覺,像是那種緝毒篇裡,兩個毒販鬥智鬥勇的場面。
過了很久,門外才傳來聲音,“吳總,您的話我哪敢違抗啊,就叫我李秘書吧,只要你帶了你許諾的東西,浪費一點時間聊聊天也無妨。”聽這語氣,李秘書並不是很樂意的樣子。
“好,那我們就聊聊。定開啊,我們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畢業後,商量創業的時候,你們都不相信我。等我有了企業,你又來找我求職,我也沒有拒絕,是吧。”吳總似乎開始煽情。
“是的,不錯,你給我工作,我當然要感謝您,但這和今天的事情似乎沒什麼關係吧?還有,您叫我李秘書就好了吳總,不要叫的那麼親切,只有我媽纔會那樣叫我。”李秘書有點調侃的意味道。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拿那些照片來威脅我?今天的事情,你是蓄謀已久嗎?”
吳總髮問。
“是我早就計劃好的,既然我們都撕破臉了,把這些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我們今後,只有工作關係,做不成朋友了!”李秘書的話說的很絕。
“好,既然你把話說絕了,我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進來吧!”吳總說到,語氣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