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鳶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
夢裡,一條繩索緊緊地套住她的脖子,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艱難地向前爬行着。
周圍是不絕於耳的嘲笑和謾罵聲,不住地有人對她指指點點,說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
她試圖將自己蜷縮起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衣衫不整的。
她羞憤欲死,不由自主地嗚咽起來,喉嚨裡發出的卻不是自己平常的聲音。
最初的詫異之後,她驚恐地發現——那是屬於某種犬類的哀鳴。
她愈發驚慌失措,拼盡全力咬住繩索,試圖將自己解脫出來。
可是,那繩子好硬好硬,怎麼也咬不斷。
這時,她的頭頂傳來一聲嘲諷的輕笑,格外刺耳。
她下意識地仰起頭,看到了牽着繩子的那隻手,也看到了發出笑聲的那個人。
那張臉似乎是陌生的,卻又隱隱有些熟悉。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爲那個猙獰的笑容。
那張臉越來越近,她看到一隻手落在她光裸的脊背上,輕柔地撫摸着。
耳邊,是一個讓她不寒而慄的聲音:“想吃東西嗎,母后?”
“不要,我不是……”蘇輕鳶在夢中拼命哭喊着,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厄運的到來。
“母后,母后……”聲音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讓她避無可避。
蘇輕鳶將自己蜷成一團,拼命搖頭:
“不要了,會死的……”
“我都照你說的做了,你說過會饒我的……”
“我是……我是野狗……”
“陸離,陸離!”
喊出最後那一聲的時候,蘇輕鳶驀然驚醒。
眼前是熟悉的素白紗帳。帳外站着淡月疏星二人,一個抽泣一個皺眉,也是素日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母后……”耳邊隨後響起了一聲大哭。
蘇輕鳶劇烈地顫了一下,險些尖叫出聲。
這時她懷中已多了一個哭得涕淚橫流的小娃娃。
蘇輕鳶怔了許久才意識到,她在夢中聽到的那幾聲“母后”,應該是陸鈞諾這個小傢伙喊的。
此時,這個小傢伙正抱着她的脖子,把一臉的淚水盡數抹到了她的肩膀上。
蘇輕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還好,一件鬆鬆垮垮的中衣正在她的肩上掛着,與夢中的場景並不相同。
枕上,一柄玉如意瑩白溫潤,上面裝飾的盤長結卻已經凌亂得不成樣子。想來,她夢中咬住的,就是這個東西了。
夢中的畫面依然不住地在眼前浮動着。蘇輕鳶定定地看着素白的帳頂,心神恍惚。
其實,那不是夢……
昨夜養居殿中,比噩夢更可怕的事,也未必沒有發生過。
此時此刻,蘇輕鳶已記不清自己昨夜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可是剛纔夢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現實,又何嘗不是一場噩夢!
“太后,快到午時了,您要不要起身吃點東西?”疏星走過來,低聲請問。
蘇輕鳶閉目許久,澀聲開口:“我剛纔可有說過什麼……”
疏星忙道:“太后想必是做噩夢了。芳華宮的奴才還算本分,沒有人會亂說話的。”
蘇輕鳶點了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下的被褥溼得厲害,也不知夢裡出了多少冷汗。
“母后,我餓了……”陸鈞諾委屈兮兮地道。
蘇輕鳶只得咬牙起身。
又聽落霞在外面低聲道:“請太后示下:段公子正在宮外負荊請罪,不知該如何處置方好?”
[短篇]他義氣凜然的帶我去巴黎捉姦,卻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