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很重要,但卻沒有必要和盤托出。龍熵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她李莫愁對古墓的瞭解以及和冷夕顏的關係上,李莫愁嘆了口氣,想了想,輕聲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自己也搞不清爲什麼會有關於這些東西的認識,所謂‘前世’之說,也不過是一種比喻,只是爲了說明那些記憶存在的可能途徑。至於冷夕顏,我與她素未謀面,說是故人完全是因爲她的武功套路。熵兒,你可曾見過想冷夕顏那樣的武功?”
龍熵皺眉沉思,她雖然見識到的功夫不多,但是於活死人墓中也多少有當初林朝英和王重陽年少輕狂時挑戰別家後留下的些許武功介紹,真細細思量起來,還真是從未見過冷夕顏那樣的功夫。“這倒的確沒有……”龍熵輕吟,“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功夫雖精妙,倒也真算不得什麼。”
“哧——”李莫愁偷笑,龍熵言語中總是帶着對冷夕顏的敵意,李莫愁自然知道這是因爲什麼,心中又是喜悅又是嘆息,真不知該拿懷中女子如何是好。
“你笑什麼?”龍熵聞言不悅,有些惱羞的轉頭睨李莫愁。
李莫愁抿嘴,見龍熵似嗔似怒的模樣,只覺心中一暖,不由愛惜萬分,於是湊上前去,額頭抵着龍熵,低聲呢喃,“熵兒,切莫將她放在心上。你幾次三番這樣惦念於她,也不怕我吃醋麼?”
“吃醋?”龍熵不解,薄脣微啓,“……有什麼別的意思?”
李莫愁勾脣笑,“在你心中,我是隻屬於你一個人的,不許看旁人一眼,不許將別人放在心上。若是我記掛別人,跟別人動手動不規矩,你心裡定會不舒服,那麼,同樣,你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卻總不時提起那冷夕顏,讓人心裡着實不痛快!”
“……”龍熵明眸輕閃,暗自思量李莫愁這些話,想了想自己因爲李莫愁和冷夕顏而心中酸澀難言,又心懷怒氣,莫非這便是吃醋?龍熵脣角帶笑,李莫愁也吃醋了麼?也該讓她嚐嚐這種滋味。不過……龍熵收了笑意,閒閒掃一眼眸中盛滿笑意的李莫愁,抿脣道,“我惦記她,難道你不惦記?”
“你說多了,我自然不得不對她上心。”李莫愁煞有介事,見龍熵顯然面色不愉,忍俊道,“不然,她要是把你從我身邊搶了去,我再後悔就晚了!所以,下次若是再見她,我可就真不饒她了。”
說着,李莫愁還真想起了冷夕顏死活要送龍熵暖玉的事情,不由皺眉。冷夕顏說她的功夫都是她主人教的,她的主人是誰?怎麼會和全真教有關係?竟然還受丘處機之託來救尹志平。最關鍵的是,那冷夕顏竟然隨身帶着暖玉,準備送給龍熵!
李莫愁心頭不悅,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聽她說好像是受主人之命,那麼便是她的主人要送暖玉與龍熵了?李莫愁越想眉頭皺的越緊,如果冷夕顏的主人也是個穿越的,那麼那人幾乎不可能不知道小龍女,而且顯然,冷夕顏的主人是對龍熵有企圖的,不然何至於竟會讓冷夕顏隨身攜帶暖玉,隨時準備送給龍熵!
真不知她的主人是誰,到底對龍熵打的什麼主意。李莫愁有點憂心,若是隻有自己也好說,可現在有另一個未知的可能也是穿越過來的人,竟然也對龍熵上心,這讓李莫愁不得不警醒。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饒她法。”龍熵冷笑,隨即一口咬在李莫愁臉頰,“你在想什麼!”
“嘶——”李莫愁登時回神,龍熵竟然咬她!李莫愁哭笑不得,“熵兒~!你……”
“我什麼?”龍熵心上極爲不悅,“你在想誰?”
“……”李莫愁無奈的搖搖頭,“熵兒,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待會兒再細細與你商量。你還要聽我說嗎?”
龍熵不滿的瞪了李莫愁一眼,“你快說吧。怎的一說到冷夕顏,就沒完沒了。”
“……”李莫愁啞然,明明是姑奶奶你先提的她好不好?心中無奈又好笑,李莫愁也不爭辯,只是徑自說,“我對古墓的瞭解也不多,大半記憶也是模糊的,只是憑着殘存的痕跡,這些全得益於那些所謂‘前世’的記憶。熵兒,不知道你信不信,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對古墓的瞭解幾乎全部來源於此。至於故交,那便是我已剩下不多的關於‘前世’的記憶,她所用武功和‘前世’記憶里人們用的那些很相像。”
龍熵靜靜聽罷,垂眸思量着不語。李莫愁偷偷打量一眼她的神情,也不知龍熵到底信不信自己這些說辭。唉。李莫愁心中暗歎,這種蹩腳的說法,似是而非的含糊而過,其實就跟沒解釋沒什麼兩樣。可真要讓李莫愁解釋,她也當真解釋不出什麼來。不過是爲了給龍熵一個說法罷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太荒謬,不知道龍熵怎麼想。
半晌,龍熵清淺的聲音緩緩響起,“子不語怪力亂神。”
李莫愁聞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龍熵什麼時候讀的論語!她不知道龍熵自己在古墓裡摸索到的王重陽留下的那些書籍。但是,聽龍熵這麼說,李莫愁忍不住滿頭黑線,抽了嘴角,無奈至極的喚,“熵兒……”
“罷了。”龍熵徑自起身,背對着李莫愁道,“你既如此說,我便如此信。只要你日後別再有事瞞我,不然我當真不饒你。”
李莫愁聽言,坐在石階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這姑奶奶真會折騰人。
隨即擡眼掃了下那九陰真經,李莫愁起身拉住龍熵的手,“那,現在可以練九陰真經了嗎?”
龍熵掃了眼室頂的文字,問李莫愁,“你既想,我們便學。”
“……”李莫愁聽了覺得心裡怪怪的,怎麼龍熵一句兩句話,全是說因爲她李莫愁,難道龍熵自己就不喜歡?李莫愁皺眉,想了想開口,“熵兒,你自己不願意學?”
“沒什麼願不願,閒來無事學學也好。”龍熵心不在焉,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李莫愁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怎麼覺得,龍熵完全是圍着自己在打轉一樣?竟似絲毫沒有她自己的主張。
“熵兒,”李莫愁正色望着龍熵,想了想開口道,“是不是隻要我讓你學,即使你不願意,也會去學?”
龍熵一頓,擡頭看一眼李莫愁,“……我只是覺得無所謂。”她素來心性淡漠。
李莫愁苦笑搖頭,“熵兒,讓你學九陰真經,我本意是爲你好。但,我絕不能因爲自己本着爲你好的念頭,就罔顧你自己的想法。你若心裡不願,咱們就不學它。”李莫愁直直望着龍熵的眼睛,“熵兒,切莫事事遷就我。你雖性子淡,很多事不在乎,但也不能事事以我爲主。我希望你能快樂,能按照你自己的意願行事,熵兒,懂嗎?”
“……”龍熵聞言,目光復雜的望着李莫愁,半晌,眸中漸漸變得一片清亮,龍熵微微側頭,凝視着李莫愁的眼睛道,“當真?”
“自然。”李莫愁毫不猶豫的點頭,“你與衆不同,我不希望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你。熵兒,你該活的肆意不被束縛。”
龍熵眸子乍然一亮,脣角噙了笑意靠近李莫愁,“我素來活的自在。”
沒等李莫愁動作,龍熵覆上李莫愁的脣瓣低語,“便是爲你這番話,我被束縛也甘願。”她心裡滿滿的,全是愛憐。只有李莫愁會跟她說這些話。不可否認,自從李莫愁回來,龍熵總是不經意或者有意無意的順着她,似乎唯恐一個不慎,李莫愁就會再次離開一樣。這些日子,她過的雖談不上小心翼翼,但到底也不是很自在,目光只顧追逐着李莫愁,只求李莫愁願意,龍熵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有什麼想要的了。她本就極爲淡漠,心中又處處惦念李莫愁,由是“李莫愁”三個字便完全超過了別的任何東西,以至於龍熵都快成了李莫愁的附庸卻毫無所覺。
“熵兒……”李莫愁聽言,心中暖成一片,忍不住滿腔歡喜,“傻姑娘……”
龍熵擁着李莫愁的腰肢吻着她的脣淺笑,清冷的人兒略顯蒼白的面頰上暈染着淡淡紅雲,愈發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