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這林貴人平時看上去軟糯和善,不想竟如此狠心,連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女都打成這個樣子。
就連心如鐵的南宮狄,也不由緊鎖雙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都是林貴人給打的,只要櫻桃不聽話,貴人就會相盡辦法折磨她,這次貴人竟敢借文妃的壽誕之日,意圖刺王殺駕,所以櫻桃不再忍受,跑到銀鳳公主那裡首告。”她不忍心再看櫻桃,別過臉去。
“既然這個賤人去公主那裡首告,怎麼倒是郡主來報信呢?”白皇后面色陰沉,冷聲言道。
她微微側首,斜睨白皇后:“本郡主冒死闖宮,爲救皇上,怎麼皇后娘娘倒好像不高興啊。”
“你血口噴人,刺殺皇上不過是這個賤人一口所言,並沒有什麼憑證,”
不等皇后娘娘說完,她轉向皇上,輕聲說:“看來是蕭墨離來的不是了,”
“那本公主豈不是更不應該來了嗎?父皇,臣女拜見父皇,拜見文妃娘娘。”銀鳳公主屈膝躬身,俏麗的小臉一絲委屈。
南宮狄十分喜歡這個女兒,忙拉住她的手:“你怎麼來了?這個宮女究竟是怎麼回事?”
銀鳳公主見櫻桃趴在地上,面向她:“這是怎麼回事?本公主不是說了嗎讓你先帶她去治傷!”
“公主,以奴告主是死罪,皇后娘娘準備杖殺櫻桃,這個傷不治也罷。”她吧球踢給了銀鳳公主。
銀鳳公主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輕輕推開父皇,噘着嘴巴:“父皇,是兒臣保櫻桃不死,櫻桃纔敢出面指證林貴人,若父皇和母后執意要處死這個丫頭,就先處死我吧。”
銀鳳倔強地跪倒在聖駕前。
櫻桃感動至極,涕淚交流:“公主,奴婢賤命一條,若不是公主,早就被貴人活活打死了,公主不必爲奴婢求情,不值得。”
“什麼叫不值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公主既然說了保你不死,做不到,就陪你一起死好了。”銀鳳公主昂首挺胸。
文妃娘娘跪在銀鳳公主身旁,面向皇后:“娘娘,臣妾看來,這個櫻桃姑娘傷勢嚴重,只怕很難痊癒,臣妾求皇后娘娘全了公主一番恩義。”
深深叩首。
皇后掃了一眼渾身是傷的櫻桃,心知文妃所言有理,這個丫頭只怕也活不了太久,點點頭:“這件事幹系聖上安危,還是請皇上定奪吧。”
南宮狄等的就是這句話:“好了好了,鬧騰了大半天,文安殿賀壽的人只怕要腹誹朕摳門兒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兒臣謝父皇。”銀鳳公主大喜。
南宮狄回首,見她和銀鳳公主並肩跪在地上,一般的如花似玉,彷彿一對姐妹花,納她爲妃的心思倒是灰了一大半。
“這個櫻桃就交給你們倆了,好好問問,看還有沒有隱匿的事情。”
四目相視,她和銀鳳公主忙拖起地上的櫻桃,壓低聲音:“公主,我先送櫻桃出宮。”
“好,注意安全。”
她點點頭:“告退。”
出了宮門,她和櫻桃上了一輛馬車,直奔南城門。
一路疾馳,直到莽山上,她跳下馬車,將手中的玉佩塞給櫻桃:“你拿着這個玉佩去寰轅蘇王府,自會有人收留你,記住我的話,不是我親自去找你,再也不要回到大羲了!”
櫻桃雙膝跪下:“屬下拜別少門主。”
原來櫻桃是玄門弟子,是她安插在林貴人身邊的暗衛。
她點點頭:“這個藥膏給你,一天兩次,記住按時塗抹。”
星眸疼惜,落在櫻桃的雙臂上,櫻桃眨巴眨巴眼睛,小手在肩上一抹,原來都是麪粉泥膏僞裝的。
“你這個丫頭,連我都被哄住了。”她笑笑。
目送櫻桃上了馬車,留下一路煙塵。
確定她看不見了,櫻桃咬着下脣,將藥膏抹在傷口上,一道鮮紅的血跡順着她的脣緩緩淌下,肩上的傷火辣辣疼。
爲了讓少門主心裡好受一些,她故意掩飾傷口。
星眸落在手中的血痕,情知櫻桃傷勢嚴重,適才不過是安慰自己。
一顆心生生被分成兩半,她既不放心櫻桃獨自一人南下,又想着宮裡,不知南宮世修的禮物送出去了沒有。
一騎煙塵遠遠而來,來人到了她面前,跳下馬單膝跪地:“鳳凰部首領拜見少門主。”
面上一絲喜色:“你來的正好,我命你暗中護送櫻桃到寰轅的蘇王府。”
“屬下遵命。”
她安心轉身,才進城門,南宮雪迎面而來,見到她淡淡地問:“那個宮女送走了嗎?”
她不覺詫異,粉面無波,反問:“這個時候王爺不是應該在文妃的壽宴上嗎?”
“墨離,你覺得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空洞的眼神似乎洞察她此時的心思,明知他真的看不見,她還是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慌。
他是皇后娘娘的人!
一念及此,側頭,凝視南宮雪,清聲說:“你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來追我們的嗎?”
他沒有回答,雙馬交錯之際,大手準準地抓住她的皓腕,將她帶到自己的馬上。
一馬雙跨,腦海裡卻冒出南宮世修的俊臉。
霞飛雙頰,想要掙脫,卻被南宮雪緊緊擁住:“不要動。”
她不再掙扎,只是脊背挺直:“王爺想做什麼?”
“我已經向父皇請求,請求納你爲妃。”
“王爺還沒有告訴墨離,王爺怎麼會在這裡。”
南宮雪笑了:“你不是猜到了嗎?”
“你果真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娘身無所出,自然會找個靠山,不然父皇百年之後,這太后娘娘的位子豈不是不保?”
粉面凝然,回首,凝視南宮雪:“還有白昶,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只怕不是爲了國丈這麼簡單”
後面的話她終究沒有說出來。
南宮雪替她說了:“不錯,扶持一個雙目失明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殘疾,自然要比世修和楚喬更容易些。”
“南宮雪,你說,白昶若知道你不但會武功,而且還是武功高手,他會怎麼做?”她不禁好奇,這個南宮雪究竟還隱藏了多少。
“我們打個賭如何?”南宮雪的面上滑過一絲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