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世修不在,她就是王府的女主人,既不能讓他的侍衛傷了白慕之,更不能讓這眼前這幾個祖宗傷了他的侍衛。
芳心凌亂,星眸滴溜溜轉動,落在冉澤的身上,已經有了主意,沉聲:“冉澤,你就是這樣調教你屬下的?”
聲音不大,卻自有威勢。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冉澤身上,冉澤擦擦冷汗,心想這個白大小姐可真聰明,四兩撥千斤,把矛頭指向自己,既救了侍衛也化解了危機,只是苦了自己。
她自然明白對於這些侍衛而言,和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冉澤要比她這個王妃說話更管用些。星眸眨動,給冉澤使了個眼色。
冉澤會意,衝過去擰着侍衛的耳朵:“你是誠心給王妃添亂是吧?王府裡出了這麼大事情,你還灌黃湯,灌多了黃湯就一旁挺屍去,給我捅這麼大簍子。”
侍衛被冉澤拎走,留下白慕之兄弟和南宮雪叔侄,就好應付多了。
提羅裙緩步走下臺階,粉面淺笑,盈盈一拜,素手推開白沐衣抵在南宮雪胸前的寶劍,嬌滴滴一聲:“兩位白將軍,王爺,門外風大,進府說話可好?”
侍衛既被拖走,衆人寶劍還鞘,白慕之雙手抱拳:“謝王妃好意,只是末將公務在身,改日定當親自請罪。”
南宮楚喬冷哼:“白將軍,本王和三皇叔能進去探視郡主了嗎?”
白慕之一雙眼睛落在她微笑的俏臉,遲疑了一下。
她莞爾一笑,若無意,手指輕輕挑起白沐衣的胸前的飄帶,粉面盈盈:“白將軍若不放心,可以和兩位王爺一同進府。”
星眸波動,笑意盈盈,白沐衣瞬間恍惚,霓裳總是喜歡用手指纏繞他胸前的飄帶,只是笑得清甜,沒有她眼眸中的誘惑。
恍惚間不由自主點點頭,白慕之在旁,黑眸加深,擔心四弟進王府有危險,忙伸手攔住:“四弟,爹爹命你去莽山接應官銀,你忘了嗎?”
白慕之給四弟使了個眼色,白沐衣恍若從夢中醒來,看看她沉靜的粉面,轉身走了。
此時南宮楚喬和南宮雪已經走進王府大門,白慕之再想攔阻已經來不及了。
屈膝萬福,轉身,緩步拾階而上,紅嬋在她耳邊低聲:“小姐,那個白將軍是不是喜歡你?他還在盯着你瞧呢。”
沉聲斥紅嬋:“少胡說,若給旁人聽了去,豈不又是一場無妄之災!”
紅嬋吐吐舌頭:“這不是沒有人嘛。”
主僕兩個徑自走向南宮世修的書房,冉澤推門,低聲囑咐紅嬋:“你在這裡看着,有什麼事咳嗽一聲就好。”
紅嬋是個聰敏機警的丫頭,頓時明白,點點頭,走到一旁。
南宮雪聽見腳步聲,衝着她深深一揖:“小王謝過弟妹救命之恩。”
星眸似笑非笑盯着南宮雪的眼睛,答非所問:“三皇子的眼睛是舊疾嗎?我在寰轅有個朋友,江湖上還有些名號,最是擅長醫治眼疾,改天給他瞧瞧。”
冉澤一愣,不知道她爲何如此說。
南宮雪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也只是一瞬即逝:“郡主不想知道我四弟現在怎麼樣了嗎?”
“我以爲三皇子和景王前來,就是告訴我這件事的。”
伸手請衆人落座。
南宮楚喬凝視她:“我是被三皇叔拽了來的,白慕之親自帶兵包圍王府,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小臉閃過一絲詫異:“你還不知道嗎?安睿王今天手持含光劍被白慕之親自帶走了,只怕咱們的皇上此時已經認定是你四皇叔盜走的含光劍吧。”
南宮雪搖搖頭:“很奇怪特別奇怪。”
她好奇地瞧着南宮雪:“什麼特別奇怪。”
南宮雪空洞的眼神散落前方。聲音如眼神般無神:“我一大早就去宮裡打聽消息了,竟然沒有世修的消息,或許,或許父皇現在並不知道含光劍的事情。”
她豁然站起,星眸盯着冉澤:“我不是一早就讓你派人去打探消息嗎?王爺現在在哪兒?”
若果真是皇上帶走了南宮世修,他還有救,若是被別人帶走的話……她先要知道那些是什麼人才好出手相救!
頹然坐下,一定是皇上帶走世修的,若不是皇上,堂堂御前二品侍衛長,怎麼敢無故包圍王府?!
冉澤垂首無言,她緩緩坐下,目光落在南宮雪身上,這個一襲白衣與世無爭的王爺真的是與世無爭嗎?他和柳小姐真的只是幽會嗎?
含光劍和冰絃琴,誰先找到誰就是大羲的儲君,耳畔迴響皇上錚錚之言,她的眼神落在這個三皇子身上,如此非常時刻,自己能相信誰呢?
南宮雪和南宮楚喬都有可能是嫁禍南宮世修的人。
思及此,粉面幾分失落:“冉澤,對不起,是我不好,只怕現在這座王府裡飛出一隻蒼蠅都是難事,你又如何打探王爺消息。”
南宮楚喬見狀,站起來:“郡主也不要太過心急,或許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原本以爲南宮雪和南宮楚喬會帶來一點消息,不過一場空,她忽覺很累很累,端起桌上的茶盞:“有勞二位王爺費心,不送。“
南宮雪默然站起,和南宮楚喬告辭。
冉澤送了出去,回來見她呆呆發愣,正想勸慰幾句,一眼看見南宮雪做過的椅子上有一塊木牌,冉澤走過去,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她接過木牌,只覺得幾分熟悉,忽然想起來,樹林裡圍攻世修和自己的黑衣人身上有這樣的木牌!
“昨夜傷了我和王爺的黑衣人就有這樣的木牌!冉澤,你說這是不是南宮雪故意送來的?”她凝視門口。
“不會那些黑衣人就是三皇子刻意安排的吧?如郡主所言,昨夜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圈套。”
她緩緩搖頭:“不是南宮雪,如果是他安排的人,他不必給我們送信,或者他不相信南宮楚喬,亦或者他有難言苦衷。”
此時天色已晚,不等冉澤說話,她將木牌揣在袖中,低聲說:“一會兒我要出去,會將紅嬋易容成我的樣子,若白慕之求見,你不必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