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意前排那號礙眼的角色,阮斌一整夜都沒留心拍賣過什麼,心裡猜測着那個男人是誰?同時又在注意着蔣麗君有一時沒有一時地跟林汐娮聊天,總之好在意這兩個人。
今晚的壓軸寶貝終於亮相,一個穿養着旗袍的禮儀小姐,面帶笑容,雙手捧着的蓋了明黃暗紋的絹布,絹佈下蓋着個長長的東西,目前在至少一米以上,寬二三十公分的樣子。
這時兩個穿着同款旗袍的禮儀小姐,擡着張一米來高的小長方型置物桌走上拍賣臺,放下後,給觀察微笑俯首便離開拍賣臺,捧着神秘寶貝的禮儀小姐將手裡的東西,輕輕放下。
拍賣師看着在場氣氛營造極好,說了幾句牽引人心的話,撩得在場按捺不住的買家催促着將寶貝亮相。
然而這件寶貝會是個什麼東西?
拍賣師作出了個暗示:“司馬相如。”
“司馬相如?”林汐娮嘀咕,這個提示範圍好大。
司馬相如,我國漢代漢賦四大家之一,有賦聖之美譽,大概在公元前179年-118年,他不僅是文學家,還是詩人,辭賦家,文學創作,他的代表作品有:《子虛賦》《美人賦》《大人賦》《長門賦》。
且他和卓文君的浪漫愛情令人羨慕,無論貧賤與富貴,一榮懼榮,一損懼損,當年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暗示性的告白,就把暗戀已久的女神卓文君給拐跑了。卓文君曾離異,而司馬相如卻不在乎,就在一次卓王孫設宴之時,卓文君得知她久仰文采的男神,便去窺.視,司馬相如察覺後,假裝卻不知,趁着受邀撫琴之時,彈了首熱情奔放的《鳳求凰》,向女神傳達心中愛意,撩得文君跑來找他私奔。
當然啦,卓王孫得知怒髮衝冠,女兒跟野男人跑了,且司馬相如那個野男人還是個窮光蛋,除了空空的房子,日子過得很是清貧,卓王孫覺得沒面子連門都不敢出了,最後在親友相勸之下,才相通,分了一筆錢和奴僕百人給女兒,讓女兒和司馬相如過上富足的生活。
司馬相如雖是個窮光蛋,卻擁有着橫溢才華,詩賦在當時極有名氣,在貧窮潦倒的時候,卓文君對他依舊不離不棄,可見此情義之深厚。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當時放到現今,就是祼婚。
話回正題,林汐娮回味一番她所知道的信息後,還是找不到一處跟拍賣上那玩意相聯的東西。
“到底是個什麼?”蔣麗君目光盯着拍賣臺上,那個個形狀古怪的玩意,完全聯想不出來,莫非是當年他寫給卓文君的一盒子情書?不會吧?
“司馬相如有配劍嗎?”趙仕靖傻兮兮地問道。
“配你個死人頭,司馬相如是個文人。”司爺鄙視道,都這麼久了,居然歷史還不熟悉,成天就知道像個娘們一打扮約妹,出息。
“……”趙仕靖決定閉嘴,他只是想猜是不是把劍,可司爺的話,否定了他的念頭。
蕭颺剛纔也猜會不會是把劍,被個錦盒什麼的裝着,蒙上絹布之類的,可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如果有個錦盒裝,又何必多此一舉蒙上?
付裕和阮賦也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拍賣師在又說了幾句吊人胃口的話,這才宣佈正式揭開寶貝的神秘面紗,禮儀小姐聞聲雙手小心翼翼地把絹布一層層小心地剝開,漸漸地露出寶貝的真面目,先是一角黑色,在燈光下,隱約可見泛有層幽綠的光。
僅是這一抹幽綠的光,便叫人震撼得渾身泛起層層雞皮疙瘩,當寶貝完全呈現之際,現場頓時止住了所有聲音,靜得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沒想到是張古琴。
此琴通體黑色,而琴身上的綠光,宛如綠色的藤蔓纏繞着這塊千年不朽的古木之上,古典大氣,深深地吸引着知音知的目光。
相傳司馬相如和卓文君是不僅是夫妻,還是知音,如此一對,如何能不叫人羨慕?
蔣宗章兩眼發直地看到這張古琴,放在膝上的雙手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史書上關於四大名琴的記載,其中一張的特徵跟眼前這一張有着90%的相似,再加上剛纔拍賣師提到“司馬相如”,難道說這就是當年,樑王贈給司馬相如的“綠綺”?
怎麼可能?
不是說“綠綺”承受不住歲月的摩挲,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嗎?
“綠綺”以桐木製作,琴絃用的是動物完整的筋或是馬尾製作,但這些動物身上的組織,是無法承受歲月的風化的,但琴身的話,能保存下來的機率就難說了。
倘若眼前這張真是司馬相如那張“綠綺”,它可是無價之寶。
當年,樑王請司馬相如作賦,司馬相如便作了首《如玉賦》,史料上稱讚此賦詞藻魂麗,氣韻非凡,爲些樑王才把“綠綺”當作回贈,得到“綠綺”的司馬相如,如獲珍寶,十分的珍惜。
不過就算是“綠綺”那也可能是同類型的琴,當年正是因爲司馬相如,“綠綺”之後成了古琴種類的一種別稱,當今市面上一些也有不少“綠綺”,珍品價格通常有30萬左右。
在唐代,也有兩張名刻着“綠綺臺”的古琴,一張爲大曆琴,制於大曆四年(公元7659年)一張爲武德琴,制於武德二年(公元619年),大曆琴據聞已不知所蹤,而武德琴傳到清末時期已殘存首尾,如今已是不堪彈奏。
這時,屏幕上亮出這張琴的信息,名稱:綠綺,時間:漢代,顏色:通體黑色,原料:桐木,所屬:古琴,原主:樑王,後將它轉贈給了司馬相如。琴內有銘文:桐梓合精。
信息一放出,在場頓時一煮沸騰的熱開水,炸開一片喧譁。
“這是真的嗎?”
“這競拍起價是多少錢?”
現場反反覆覆只有這兩個信息,漢代司馬相如的“綠綺”驚天重新現世,如何能教人們不激動。
不過能送上春拍的肯定不會是假,確定是真的之後,大夥如今只關心這張古琴的價格,是否是他們所有勾得着的。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張古琴的琴身跟明天那塊破木頭很像?”林汐娮突然忍不住驚呼。
坐在她附近的人聞聲,倏然一個恍然大悟,是真的一模一樣,昨天那塊漢代破木頭競拍價200萬,他們都表現得很不屑,絲毫沒有提得起勁,如今這張古琴同爲漢代,且琴身仔細跟昨天的那塊爛木頭一比,還真是越看越像。
如此一張傳世名琴就這麼由一塊破木頭還原容貌,頓時間,讓察覺的衆人有種拙眼不識明珠的懊悔。
林汐娮忽然想起昨晚在酒店門前大樹下的那名男子,懷抱着的應該是這張琴吧?可昨日並沒有琴絃,難道是今天趕工一個白天做上去的嗎?
而那個原本笑話其主尋求知音的拍賣師,如今仍然不知眼前這張古琴,長得就跟昨天那塊破木頭差不多,興奮地將競拍起價宣佈:2億。
昨天,那塊漢代破木頭是200萬,倘若真是同一張古琴,那麼它今晚的身價已經是翻了一百倍。
這讓人不由得想起網絡上流行的一句話:昨天你看不起我,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2億的競拍起價,對很多人來說,一輩子勾都勾不到,只有眼巴巴看別人競拍的份,但是對一張來自漢代的古琴的身價來說,並不高。
3億——屏幕上的數字突然一跳!
再度引起在場所有人一聲驚歎,都是誰TM的這麼有錢,居然一下子就把價格給狠狠的砸了上去,敢情他的錢是撿到的?
“真是操.蛋!”付裕見着眼都瞪突了,本想直接加一千萬試試,結果人家賣掉豪氣萬丈地甩出一個億,競價一千萬什麼的被秒殺了!
“哈哈哈,看來你們姓付的今晚是遇上對手了。”阮斌笑道,反正他是買不起,再說他不會彈,買回去也是浪費,琴是挑人的,買下它的人,也不知是個什麼人物,這麼牛掰。
“要你管。”付裕氣得磨牙道,真是挨千刀的。
“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今天是長見識了。”蔣宗章感慨道,活了大半個輩子了,以爲付家纔是最有米的,誰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的。
蕭颺俊眉皺起,面對如此出手闊氣之人,相比較之下,他真的太渺小了。
“這張古琴不知最後會是多少成交價落槌?”林汐娮好奇道,她是萬沒想到這張古琴竟是司馬相如的,心中對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戀愛史羨慕感再度刷新了記錄。
3.5億,小會屏幕上數值再度刷新,隨即由小數額慢慢的上漲……
5億!
拍賣金額瞬間又飛昇拉上!
大夥心裡憤憤地痛恨想着:TM的,這人一定是個瘋子!變態的死瘋子!他到底有多少錢?居然一億一億的砸下來,面對着他,什麼千萬富豪屁都不是。
“恨啊!”司爺這回也是羨慕嫉妒恨了,心裡猜想着他這一輩子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他不敢妄想跟這瘋子一樣多錢,就身家有十個億就夠了,真的。
“好厲害。”林汐娮和蔣麗君由衷感嘆,心裡連是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怎麼賺錢的?錢到底是怎麼來的?自己印的嗎?
“姓付的真的太窮了!”付裕搖頭自嘲,此時此刻,他哪還敢說付家富到流油?人家隨隨便便就砸五個億出來買張古琴,就放付家老子出來,也未必捨得!
“阿呸,你們付家要是也是窮,我們豈不都是屌絲了?”阮斌不服道,太無恥了,這廝居然開地圖炮,欺負他們這些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