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漫無目的在華都裡轉了一夜,感覺身體像是被冬風吹得麻木沒有了知覺,大腦裡沒有了方向。
包包裡的手機不停的在響,她拿出來看過,是蕭颺打來的但是她不想接,任着它響到沒電也沒有關係,她現在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見到他的人,他最好別來找她。
溫純不知道自己現在車子開到了哪裡,她只記得自己橫跨過大橋,飈過高速公路,到哪都沒有關係,這一刻,她只想離蕭颺遠遠的,這個男人是那麼的可怕,總是將她傷個措手不及。
蕭颺回到家已近十一點多,進屋便看到華姨關鍵的在給誰打電話,看到他走來趕緊起身擔憂說道:“颺少,小純今晚說出去跟同事吃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或是喝多了沒辦法回來?”
華姨儘量往好的方向想,不敢瞎猜,溫媽媽去了寶華陪溫爸爸,並不知溫純可有回來。
蕭颺聞聲掏出電話給她打去,結果跟華姨一樣沒有人接,他又打限三四通電話,仍然沒有人接,心裡擔心她出了什麼事,趕緊讓手下打開追蹤系統看看她人在哪裡,位置顯示出來後,一直在快速行駛,看樣子是在開車中,只是她這麼晚了去楊城做什麼?
楊城方向跟海都正好相反,楊城地方算是二級市,相對華,海兩都而言落後許多。
蕭颺帶上人跟着追蹤定位趕往楊城,心裡擔心她會出什麼事,一顆心恨不得立即追飛到楊城,看看她是好是壞才能安下心。
溫純仍然沉甸在悲傷之中,車子傳來提示沒油低的警告聲,她纔回神用導航去找加油站,加完油後,她並沒有着急着離開,坐在便利店門前看着冰冷的夜色,眼前是漫無盡頭的黑暗,寒風吹得頭好沉重,後腦隱隱作痛,可能是感染了風邪。
“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外頭開車不安全。”剛幫她加完油的小夥好心提醒,剛纔看了眼她的車照歸屬地是華都,看她也不像是趕路的樣子,目光有些呆滯,臉色有些蒼白。
溫純聞聲有些怔神看向他,幾息間後纔看清楚小夥的臉,扯出個莞爾給他道了:“謝謝。”
小夥見她對自己笑不住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進便利店裡,小會後走出來,手裡多了兩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坐到她身邊遞去一杯,微笑道:“給,暖暖身子。”
溫純還是那兩個字:“謝謝。”雙手接過熱呼的紙杯,冰冷瞬間得到融化,心裡卻仍然是冷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將它溫暖起來,這一夜,她反反覆覆地自問着:蕭颺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過得不好,爲什麼要把我一起拖下水,如果是今天的結局,我寧願不要去愛你,寧願跟你沒有交集點,這一切難道是我活該?
打掉孩子那一刻溫純半沒有覺得有多慘,對比現在她纔是敢淒涼的。
“你是不是有心事,要是找不到人傾聽你可以給我說說。”小夥靦腆說道,其實他剛纔對溫純的笑容一見鍾情,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就像夏天裡荷池裡清澈的水,在他的腦海裡烙下美好的印象。
溫純聽聞失神地持着漆黑的遠方搖搖頭不作應答,她的心事豈是隨便就能道得出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想,更何況提及,那個殘忍的男人……
夜漸漸地深去,氣溫越來越冷,鼻尖隨着呼吸噴出薄白的水霧,這個冬天真冷,是溫純從小到大的這些年來最冷的。
小夥見她不願意說話也沒有再開口,陪着她靜坐不去打擾她的思緒,偶爾有夜班車或是貨車經過需要加油,他才起身走去工作,完了又坐到溫純身邊,天氣這麼冷多個人坐在身邊會暖和些吧,因爲以前他一個人上夜班的時候特別冷,或許是這樣的冷夜讓他感覺到了孤寂。
時間在黑冷中一分一秒消逝,溫純手裡的奶茶涼了,小夥給她去加熱,等小夥走出來時門前多了四輛豪車,幾個黑西裝男人從車下走下來,中間一輛蘭博基尼跑車裡走下一個他再熟不過的臉,最近半年各大報刊雜誌出現的名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蕭颺居然在這樣黑冷的夜裡出現在這裡偏遠的小加油站裡。
溫純被蕭颺直來的陣勢嚇了得整個人定格在椅子上,沒想到他居然來,帶還着手下,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大步流星走到面前,未給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伸手把她納進懷裡。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你把我嚇壞了你知道嗎。”蕭颺緊緊地抱住溫純在懷,失而復得的口吻裡帶着些許沙啞。
溫純卻用力推開他,搖着頭往一邊後退說道:“別碰我……你這個僞君子。”她沒辦法擺脫今晚聽到的事實,此時正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腦海裡盤旋。
蕭颺不懂她在說什麼,更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我做錯了什麼?”明明早上他們出門的時候還那樣的要好,爲何突然變成這樣?
“做錯了什麼同,呵呵……”溫純有些覺得可笑,笑是她天真呢,還是笑他表演太好呢,看看他,看看他現在裝得多無辜,好像他沒有幹過那樣的事一樣。
“純……”蕭颺邁走過去想要捉住她的手,生怕她會像當初林汐娮一樣離他遠去,可她卻將手藏回背後,拒絕道:“別碰我……別碰我——”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蕭颺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被她這樣拒斥。
“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溫純像只受傷的小獸在悲傷低吼:“你把本該跟林汐娮結婚的戒指戴在我手裡,要不是今天我拿去修補,我真是被你懵在鼓裡了……你居然這麼對我,我早說過這婚不要結了,勉強是不會幸福的,你卻一直在逼着我,我卻也傻得可以,居然相信你……相信你愛上我了……可直到今晚我才知道自己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
蕭颺纔想起來戒指的事,他當初確實是不大願意跟她結婚,但是責任所在他只好隨便將那枚戒指改嵌到另一枚戒指上去,甚至他將決定放棄那棟東海別墅過到溫純名下,他的心理是這麼想過把不要的東西都給她,當作彌補,可如今他的心情早已不再當初。
“純,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我不否認剛開始是那樣子想過……”
“是吧,你肯承認了吧,你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我不要聽你解釋,我不要,我不要看到你!”溫純忍了一整夜的眼淚隨着情緒激動,簇簇滑落落臉頰,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麼殘忍地對她。
“純,對不起,對不起……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冷靜點聽我說好不好……”蕭颺眉頭緊皺,看到她哭得厲害他的心裡就像被狠狠的擰緊般疼痛。
“不聽——我不要聽!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溫純哭喊着,他愈朝她邁近,她愈往後退,她恨他。
蕭颺看她這般激動,在疾步上前去抓住她的手,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先帶回家再說,現在三言兩語很難跟她說明白,再者這裡有外人,也不適合談他們之間的私事。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碰我——”溫純掙扎得有些激烈,甚至張口咬了了蕭颺握住她的手,他卻忍着痛任由着她咬。
蕭颺只是想要是這樣能讓她泄憤,多咬幾口也沒關係,只要她肯冷靜下來聽他解釋,總是在後知後覺中發現自己欠她愈來愈多,傷她越來越深,他知道他不是個好男人,是個大混蛋。
“對不起……”哽咽道完用另隻手將她抱在懷裡,那隻手就是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也沒關係,他那皮肉之痛,哪有她心裡在認識他之後所承受的那麼痛,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傷害身邊最重要的人,先前是林汐娮,現在是溫純……
溫純鬆開口,在他懷裡放聲哭得厲害,她真的好委屈,爲什麼他總是對她這麼可份,就不能誠實一點待她嗎?
誠懇對他來說真的這麼難作到嗎,如果不愛她就放她走好了。
“我恨你……”她哭得口舌不清地吸着鼻涕說道,心裡卻是愛他那麼深,超越了自己。
“我知道我混蛋……我會改的……”蕭颺不顧被咬的手痛楚,將她瘦小的身子環抱,就像寶貝一樣。
“我不會原諒你的……”溫純覺得這男人根本就不可饒恕,手卻差點回應了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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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會改到你原諒我爲止的。”蕭颺保障道,並不是信誓旦旦,因爲他必須留住她,不管現在還是將來。
“你以爲我會再相信你嗎?你已經讓我失望二回來了,凡事事不過三。”溫純擡手推了推他,卻被他抱得更緊,讓她有點呼吸困難。
“絕對不會有第三次。”蕭颺認真道:“跟我回家,我什麼都向你坦白。”蕭颺輕輕鬆開一段距離,擡手捧着她的臉蛋,雙目裡寫着對她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