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颺聞聲恍惚了下,好像以前也聽說過……旋即回神說道:“別想太多,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的。”收起手,看看她鬧彆扭的模樣,挺可愛的。
“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溫純猶豫了下道,她怕自己會誤會,這樣只會越陷越深,她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他的心有所屬之人不是她,這一切是他的補償。
蕭颺不懂她此言何意,待她好難道不好嗎?
“進屋吧。”他輕淡道了句,起身回屋。
溫純餘光注意到他轉身,這纔敢擡起頭來看他,她好害怕把他的樣子記住了,那樣會使她在以後失去了,夜裡被思念折磨成瘋。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高大背影,數步距離,卻似遠在天邊的海市蜃樓,遙不可及,突然他轉過身來看向她,說:“來。”
這一聲令溫純不禁恍惚了下,彷彿是給她架了一座通向他世界的橋樑,能過去嗎?過去了,產生眷戀後,會不會有一天被他驅趕出境?
等溫純回神,已後知後覺隨他進了屋門,華姨見兩人走進來,心裡不禁生起欣慰,如此下去便好了,只要颺少放下汐娮,跟溫純好好的過,以後一定能圓滿。
另一邊,阮斌終於收到蔣麗君的回覆,她說:“嗯,我知道了”——便沒有了下文,即便讓他感覺像是公式化的回覆,他卻感到無比的喜悅,她都看完他給她發的郵件了吧,既然如此,是否就快回來了?
阮斌回覆郵件問她:麗君,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回家。
可是她近一個禮拜沒有回覆,他的心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這次,他又要等多久?
遠在異鄉的人兒,已是泣不成聲,其實她也很思念他,只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回頭了,他已讓她失望很多次,她已給過他很多次機會,如果這次再回頭,也許,日後他就不會再說:“麗君,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回家”了?
如果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她寧願保持現在這樣,至少,至少他還在等着她,還有想接她回去的心,可是時間長了呢?還會再這麼問嗎?
如果他再問一次,她是不是會不計較曾經的傷害,義無反顧回到他身邊去,她連自己也不知會是如何的結果。
偶爾蔣麗君會主動給林汐娮發她在非洲拍的野生動物照片,不得不說,初秋的非洲很美,枯黃的草原,奔跑中的斑馬羣,河邊飲水的大象,黃昏裡揹着光化成黑影的樹木,無一不是經典的兒時印象上演。
要不是林汐娮現在有孕在身,肯定要飛過去跟她一起去看看了。
尚家父親對她現在寶貝得很,這個不許她幹,那個不許她碰,總之要乖乖養胎,尚永寧還特放兒子產假,讓他能多陪着汐娮,等孩子出世滿月後,再補拍婚紗照,滿月酒跟婚禮一起辦,結婚證領了,其他什麼時候完成都成,主要是林汐娮顧及蕭颺的感受,在短時間裡纔沒有大張旗鼓地宣佈自己跟尚少安的喜訊。
不過,蕭颺今年秋末就要結婚了,到時候,她該不該參加還是個問題,畢竟身份尷尬,尚少安說尊重她的決定,她去的話他便陪着她一起去,如果不去,他就讓人準備賀禮給他送去。
看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尚少安恨不得快點看到女兒出世,看看它長什麼樣?不過那是他和她的愛情結晶,以後長大了一定很漂亮,尚家的小公主,還沒出世,想跟她結婚的人就已已要踏破門檻了。
“汐娮”尚少安坐在她身邊,正給她削蘋果皮,這些事本來可以讓女傭做便好,但他覺得親自動手比較有意義。
林汐娮笑眯眯看着他把好好的一個蘋果,削得慘不忍睹,應道:“嗯?怎麼了?”雖然這樣,她想以後都能吃到他替她親手削皮的水果,因爲償起來特別香甜。
“我想多要個兒子,有女有子好。”尚少安將削好的蘋果遞向她,目色充滿了灼熱與期待。
“嗯,等女兒出世後長大些才能再懷。”林汐娮點頭答應,她理想中的家庭也是這樣子的。
尚少安聞聲勾起抹幸福的微笑:“嗯。”聽到她的答應,心都甜化了。
華都初秋正午仍然炎熱如夏——
溫純閒着在別墅裡不知做什麼,好想出門找點什麼事做,可想到她現在身份不同了,要去工作似乎會給蕭颺帶來影響,好無聊……
日子一天天消逝,蕭颺最近基本上都會在晚飯時間回來,溫純心裡有說不出的暗喜,中秋轉眼在即,今年的中秋對溫純來說有着特別的期待,因爲蕭颺。
但他並不過節,而是帶着她去了鬥寶會,生平裡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物,很新奇。
以前蕭颺也帶着林汐娮一起去海都春苑參加過鬥寶會,但那次只是小型,而今年的屬於中等規模,在華都舉辦,泰華是主辦方,蕭颺和阮斌合資的也參與其中。溫純對古玩只是聽過,如今蕭颺帶她出場這樣的活動,意味着他正帶着她一步步深入他的圈子當中,這便是他的世界裡的一部分。
意識到,溫純忍不住自作多情的想,蕭颺是否開始對她產生感覺了?
可當後來,她聽說泰華是林汐娮所屬後,心情一下子跌下了谷底,猜想蕭颺事她出場,是想借此試林汐娮會不會如何嗎?
林汐娮,這個女人見過照片,對她本人並不瞭解,溫純問華姨時,華姨說林汐娮是個挺好的女孩子,她到底好到什麼程度,讓蕭颺愛得那麼深,念念不忘,那晚他抱着她,一直在深切地呼喚着林汐娮的名字,苦澀地訴說着對林汐娮的深深眷戀,哎……真羨慕林汐娮啊。
如果有一天林汐娮回頭找蕭颺,他是不是會義無反顧地重新跟她開始?
溫純隨着蕭颺遊走在大廳,腦子裡卻在開着小差胡思亂想,根本沒把現場看進眼中,或許,她真的不適合他的圈子?
蕭颺走到一處桌子處,示意溫純先坐下,隨即他纔在她身邊就座,桌子上,有個放着支白玉飛鳳雙喜髮簪,包漿深厚,溫潤剔透,看着挺適合溫純,他想贏下來。
溫純坐下後才緩回神,看到桌面上那根玉簪子,典雅大氣,很漂亮,隨即聽到做莊的人說:“颺少,好久不見,如何?來猜猜,猜中了這玉簪子給你,倘若沒中,你給我一百萬,你看如何?”
“可以。”蕭颺爽快答應。
溫純聞聲咂舌,這麼賭會不會太大了?或許是她不懂行情,心裡暗暗的給蕭颺祈禱着……
蕭颺拿起簪子上手看了看,在華夏曆代裡,每個朝代的鳳凰都有所不同,眼前這鳳凰造形跟明代時期吻合,玉簪糯化細膩均勻,大致上可以斷定爲明代出品,古代能用鳳爲頭飾的,身份肯定是母儀天下。
在蕭颺之前也有人來猜過,沒猜準,現在他來猜,猜對了半,但沒說得上明代那一年,最後莊家說半送半賣給蕭颺,算是找平,二十來萬拿下了玉簪,也算是賺了,莊家包裝好,直接遞給了溫純。
“給我?”溫純見狀懵了,爲什麼給她?應該給蕭颺吧?
“嗯,送你的。”蕭颺從莊家手裡拿過,轉手送到溫純手裡。
“爲什麼送給我?”溫純受寵若驚問道,他這樣她會表錯情的。
蕭颺擡頭敲了記她腦袋瓜,好笑道:“送你東西,需要爲什麼嗎?”
溫純聞聲努起小嘴,撇開視線,這傢伙犯矩,真是太過份了,居然亂送她東西,她已表錯情了好嗎?
雖如此,她還是一臉彆扭地收下東西,道了聲謝,蕭颺伸手主動牽着她繼續逛。
此時蕭颺若說不懷念當年跟林汐娮是假的,剛纔鳳簪是他想起了林汐娮,纔想要奪下,後來看看溫純也適合,便送給她吧,當年林汐娮是他的幸福寶貝,走到哪都能撿到寶,開在古玩街的店,是送給她玩的,她離開後,便沒有再開業過。
漫無目的一天,從前蕭颺主攻古玩,如今古玩只是他的業餘愛好,對收藏東西已不再似從前狂熱,倒斗的工作,也不再需要自己親自去忙活,他怕接觸這些事物,又會想起林汐娮,他想做些,曾經跟她在一起時沒做過的事,如此他就能控制自己,不再去那麼的思念她……
從鬥寶會回來,蕭颺整個人魂不守舍,溫純不解他怎麼了,或許他又在想林汐娮了吧?以前他在想念林汐娮的時候,整個人就會散發出一種帶冰冷着孤寂,冷得讓人不敢靠近,有時候看到他這樣,溫純想過去安慰他,卻不知該以什麼身份去執行,就像上回,她試着去關心勸導他的時候,他反吼了她一聲:滾——多傷人的話。
或許他已不記得當時被吼的人是她,光是想到這,便覺得自己在他心中是那樣的渺小,微不足道,今天這個簪子,他是真心想要送給她的嗎,還是想起了曾經的某人?
如果是那樣,她還真是可悲得不行,總是送不出去的東西,然後丟到她這裡來,她又不是回收站……
或許是她想太多了,蕭颺當時覺得適合她纔要送給她,她很想這麼安慰自己,可是心裡卻有個聲音在掙扎地說着:“溫純,那些都不屬於你的……”殘酷的事實不正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