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夕照不知所措的時候,歐陽樑滿臉毫不在乎的聳了聳肩,對着身邊驚訝的衆人笑了下,然後溫柔的對着少‘女’說道:“夕照,決定權在於你,你不必有什麼顧慮,想怎麼就怎麼做。我尊重你的選擇。”
雲夕照怔住了,兩個俊美帥氣的男生都凝視着她,讓她不知該如何抉擇。她的心裡毋庸置疑裝滿了路宸的影子,可是不知不覺間,歐陽樑似乎也強硬的擠進了她的心房佔據了一席之地,她對歐陽樑說不上喜歡,或許有淡淡的好感、感‘激’,甚至愧疚,但絕沒有上升到愛情的程度。
“夕照。”路宸淡淡的直視着她。
“不用太過介意,認清楚自己的心就行。”歐陽樑也溫柔的說道。
這、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周圍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消失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眼底只有彼此的身影。
就在雲夕照陷入困境之時,一個嬌媚羞澀的‘女’生聲音忽然響起:“路宸……太好了,你來參加假面舞會了,我真高興在這裡能看到你。”
雲夕照回頭一看,來到身邊的竟然是黎薔薇。
路宸微微的皺起眉‘毛’,他向來不會應付‘女’生,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雲夕照,他感覺自己面對其他‘女’生時智商瞬間降到了最低值,以至於要經常保持冷漠的樣子纔不至於泄‘露’緊張的情緒。
黎薔薇看了歐陽樑一眼,眼眸裡似乎包含了什麼情愫,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地笑起來:“路宸,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怎麼樣?我今天的打扮……可愛嗎?”
她竟然問得如此直白和大膽!
周圍的人羣都有些沸騰了,爭先恐後往前擠去,生怕錯過了這樣一場糾結萬分的多角戀關係。
路宸的俊臉瞬間有些紅了,瞥了黎薔薇一眼,清了清喉嚨才說道:“嗯……‘挺’不錯的。不過我的舞伴是夕照,抱歉。”
“是麼?”黎薔薇微微一笑,似乎並不覺得難爲情,只淡笑着繼續看向雲夕照,“那麼,就請夕照趕快選擇舞伴,全校‘女’生的目光都盯在你的身上呢,同時擁有路宸和歐陽學長的親睞,真是一件令人‘豔’羨的事情。”
這番話一出口,在場所有‘女’孩子頓時都生出一股同仇敵愾的嫉妒之情,恨恨的盯着場中的那個‘女’孩子。憑什麼,她並不是非常漂亮,還經歷了那麼多是是非非,竟還能贏得那麼多男生的目光,真是太不公平了。
雲夕照望着黎薔薇貌似和氣的笑容,一時間,竟不好怎麼開口。
她果真如此大氣麼?還是,是假裝的?
誰能料到,就在此時,舞會禮堂裡的所有燈光突然“啪”的一下全部熄滅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膽小的‘女’孩們頓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繼而就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推搡和碰撞。黑暗之中,雲夕照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就感覺到有人跑過她身邊時似乎絆了一下她的腳,讓她立刻站不穩腳跟,驚慌失措的向前撲過去。
咦,怎麼感覺身子底下軟乎乎的?
雲夕照疑‘惑’的‘摸’了‘摸’身下的物體,什麼?好像是一個人?她更加驚訝的察覺到,怎麼回事?她的嘴‘脣’似乎被什麼人親到了!而這個時候,她竟然無法從這個人的身上爬起,只能任由身後的人不斷推擠着,將她持續的壓倒在地,而她和那個人的嘴‘脣’始終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兩副假面具之下,‘混’‘亂’之中的感官總是格外清晰的。
就在雲夕照心中的尖叫達到頂峰之時,身下的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推開了自己的‘胸’膛。隨之,一個略帶沙啞的謎一樣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輕柔響起:“謝謝你,小夕陽……這個親‘吻’,我終身難忘。”
啊,是歐陽樑!
雲夕照嚇得魂飛天外,她原本還在想,如果撲倒的是一個‘女’生的話,明天學校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幺蛾子謠言,估計大家會笑掉大牙,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會是歐陽樑!
耳畔似乎傳來路宸焦急的呼喚:“……夕照,夕照!你在哪裡……”
歐陽樑已經將她推開了身邊,悄無聲息站了起來。而此時禮堂裡的燈仍沒有亮起,不少學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到處‘亂’晃的燈光照‘射’在形形‘色’‘色’的假面具上,顯得似乎有些詭異。
“路宸!”雲夕照本能的叫喊出聲。
“啪”的一聲,禮堂的燈重新被點亮,又來電了。
雲夕照捂着被燈光刺痛的雙眼,焦急的尋找着路宸的身影,可當她的眼睛在人羣中掃視時,卻看到一個高大俊朗的背影緩緩排開衆人,沉默的向外面走去。
“歐陽學長……”她吶吶的低喚着,可是,卻不敢喊住他的腳步。
“夕照!”路宸撥開人羣,從旁邊擠了過來,一把拉起少‘女’的手腕,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急切的問道,“剛纔人擠人的太‘亂’了,你有沒有受傷?”
想起剛纔的意外親‘吻’,雲夕照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可是卻不敢再看路宸的眼睛,只低低的回答着:“沒、沒有,我好好的。”
“嗯,那就好。”路宸拉着她的手,常常吁了一口氣。
這時,黃珊珊和柳杏子等人也擠了過來,大呼小叫的拍着‘胸’口叫道:“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真是詭異啊,爲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停電呢,真是不湊巧……咦,歐陽學長呢?”
聽到她們的詢問,路宸也擡頭四處望了一圈,疑‘惑’道:“歐陽樑怎麼不見了?”
雲夕照不自在的答道:“或許趁‘亂’走了。”
“啊?他怎麼能走?”黃珊珊失望的大叫,“夕照不是還沒有做出選擇嘛!”
“珊珊,別‘亂’說話了!”柳杏子拉了拉她的袖子,連忙阻止道。
雲夕照勉強笑了笑,只覺得自己笑得應該比哭還難看。經過剛纔的異常‘混’‘亂’,周圍看熱鬧的學生都轉移了注意力,各自尋找着自己失散的舞伴去了。黎薔薇也被王小羣和魏婷等人簇擁在中間,噓寒問暖,衆星捧月。
“路宸,對不起……”雲夕照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路宸看了她一眼,眼底忽然漫起笑意:“說什麼傻話呢?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纔對。如果不是因爲我沒有來,歐陽樑又怎麼會有機可乘?說到底,還是是沒有把你看管好,都怪我。”
“不,怎麼怪你呢?是我不好。”
“別和我爭了,我如果連自己的‘女’朋友都無法保護,那還怎麼有臉面來見你?”
“路宸……”雲夕照更加愧疚了。
被打斷的舞會重新開啓了音樂,轉眼之間,禮堂裡的氣氛又變得‘浪’漫旖旎。似乎是爲了安撫大家的情緒,此時此刻,音響裡播放的曲子也顯得特別柔和,與之前的‘激’昂形成了鮮明對比。
“夕照,你願意和我跳舞嗎?”路宸突然溫柔的問道。
雲夕照一怔,眼眶漫上溼意,輕柔的答道:“我願意。”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心。
路宸擡起她的手背,送到‘脣’邊‘吻’了一‘吻’,就像最虔誠的教徒那般,臉上蔓延着誠摯的神‘色’。
這是雲夕照人生之中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舞蹈。
路宸摟住她的肩膀,將她嬌柔的身體攏在懷裡。少‘女’輕輕依偎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呼吸在頭頂輕輕淺淺的起伏着,柔柔的拂過她的頭髮。
這份溫存的時刻,真是久違了。
“路宸……”
路宸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聲問道:“怎麼?”
“我有點不安,覺得我們很不容易。”雲夕照擡起頭,眼中隱隱閃着淚光。
少年沒有說話,卻將她輕輕擁抱在懷裡。
“路宸,你……會一直喜歡我嗎?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會一直喜歡我嗎?”不知爲什麼,她突然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們可不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路宸輕笑了笑:“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當然會一輩子都在一起。”
“可是……我很害怕。”
“害怕什麼?”他的聲音真的好溫柔。
“害怕冷戰,害怕未來,害怕所有的不確定。”
“傻瓜。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纔會如此患得患失。”
少年的話語如同最輕柔的羽‘毛’,輕輕掃過雲夕照內心的敏感與不安,安撫着她的情緒,也驅趕着她的愧疚。
路宸,真的對不起。
或許我做錯了。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我不應該放任歐陽樑的接近,不應該隱瞞他的意圖,更不應該……讓那份難以啓齒的心思慢慢萌芽、生長,甚至長成了足夠影響我內心堅定的小樹苗。
歐陽樑是不可觸碰的罌粟,我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陷了下去。
“……夕照,夕照!在想什麼呢?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路宸假裝抱怨道。
雲夕照迅速擡手‘摸’了‘摸’臉頰,上面的紅暈是不是太明顯了?她不自在的撒謊道:“嗯,我沒事。就是禮堂裡面太熱了,空氣不太好。”
路宸拉起她的手,笑道:“那我們出去,待會想跳的時候再進來跳舞。”
“好。”
雲夕照任由他牽着手,與黃珊珊和柳杏子打了個招呼便走出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