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隔着人羣四目相對,再看不去別個。
下一瞬,墨小然飛撲向他,他在她撲來的瞬間,把她緊緊抱進懷裡。
墨小然的臉埋在他的胸脯裡,聞到只屬於他的味道,她懸着的心頓時落了下來,直接伸手抱住他的腰。
他沒事。
還好,他沒事。
墨小然擡頭看向他雋逸的臉龐,他板着臉,眸子也沒有一點暖意,她卡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來。
“你沒事嗎?”她略退開一點,把他從上看到下,見他身上沒有任何損傷,完全放了心。
他眉心微蹙,絲毫不掩眼底的怒意,“我能有什麼事,到是你,就不能讓我省心一次?”
“我只是想去幫你,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沒中毒?”如果中了毒瘴,不可能那麼快的速度出府,也不會被他的風禁掃到。
“我好像適應了那毒瘴。”墨小然不害怕他,抱着他不放,在她看來,只要他平安沒事,其他什麼事都不再重要。
容戩微微一怔,接着明白過來。
墨小然從小在蛇洞長大,蛇洞裡終年密佈極濃的毒瘴。
雖然蛇洞的毒瘴和四明山進而的毒瘴不同,但性質終究有幾分相似。
她剛進入毒瘴的時候,同樣會中毒,但比一般人中毒絕對淺很多,接着來,她物的體質會自動去適應毒瘴。
等她的身體適應了毒瘴,這裡的毒瘴對她就失去了作用。
墨小然往他身後方向望了望,不見其他人,問道:“看到衛風和凌陽他們沒有?”
“看見了,他們已經沒事了,暫時去了江安休養。”
“你怎麼會來盧鄉?”
“你說我爲什麼會來這裡?”
在四明山的時候,他看見重樓帶着昏迷的墨小然離開,他身上有傷,等他追進林子,已經不見了墨小然的身影。
靠着墨小然身上的味道找到盧鄉。
“你看見重樓了?”
“嗯。”容戩擡頭,與樓上站在窗邊的重樓目光對上,眸子驀地冷了下去。
“那天府門外的那龍捲風是怎麼回事,那些妖獸呢?”
“那風是我弄出來,妖獸滅掉了。”容戩取出得到的九魂珠碎片,交給墨小然,“你臉色很差,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容戩攬着墨小然的腰不放,向重樓充分表現自己的佔有權,翻身上馬,進入客棧。
小二迎了上來,“客官,您是不是姓榮?”
“是。”
“有人給你訂好房間了。”小二看了眼墨小然,爲難道:“可是隻有一間房,別的房間都滿了,這位姑娘……”
“就要一間。”容戩聲音不大,但重樓的聽力不比他現在的聽力差,足夠他聽見。
重樓臉色慢慢白了下去,垂下眼瞼,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墨小然不知道容戩和重樓暗中的較量,只知道這段時間和容戩有太多的離合,現在能在他身邊,一刻也不想和他分開,也沒要多一間房的意思。
牽着容戩的手,跟着小二上樓。
“是誰幫你訂的房?”墨小然相信絕對不可能是重樓。
“一個熟人。”
墨小然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不直說,說明不方便當着小二說,也就不再問。
他們的房間是這家客棧最好的房間,墨小然心想,他的這個熟人一定是盧鄉有頭有臉的人物。
容戩不在乎房間好壞,進了門,就吩咐小二打洗澡水。
墨小然沐浴出來,見容戩已經歪在牀上睡着過去。
他身上有傷,又連日奔波勞累,這時放鬆下來,哪裡還撐得住。
墨小然看得心疼,拉過被子給他蓋上,輕手輕腳地爬上牀,在他身邊躺下。
剛剛躺好,他翻身過來,手臂搭上她的腰,把攬進懷裡。
墨小然心臟猛地一緊,擡頭,見他仍閉着眼,並沒有醒,不由心疼地輕聲一嘆,怕驚醒了他,一動不動,任他緊緊地抱着。
感覺到他溫暖的體溫,聽着他均勻而平緩的呼吸,墨小然心裡變得溫暖,閉上眼睛,也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容戩起身下牀,接着聽見屏風傳來水聲。
他在沐浴。
墨小然微微一笑,重新閉上眼睛。
突然聽見門外有人叫門,“容公子。”
容公子?
墨小然從來沒聽人叫過容戩的公子,覺得奇怪。
容戩向冒着熱氣的屏風望了一眼,走到門口,開門出去,順後帶上房門。
墨小然把牀帳揭開一角,向門外看去。
天已經亮了,暗中光線昏暗,房門半掩,容戩高大的身體堵在門口,看不見門外是什麼人。
聽聲音是一箇中年的婦人。
“容公子。”中年婦人向容戩行了一禮,望了望沒關攏的房門,“能不能請公子借一步說話。”
她聽說容戩和一個姑娘一起進的客棧,同住一間客房。
派了人來打聽,聽說那姑娘是沒出閣姑娘的打扮。
她不知道墨小然和容戩是什麼身份,但聽說二人神態親暱,想必二人關係不同一般,於是說話有必避忌。
“就在這兒說。”容戩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
婦人又看房門。
“不說算了。”容戩不耐煩地轉身。
婦人忙道:“我家小姐聽人說在江安看見公子,知道公子一定會來盧鄉,所以派了奴才在這附近等着,果然等到了公子。”
墨小然見容戩沒有迴避的意思,本來不打算再聽下去,但聽說這話,不禁凝了神。
“既然既然我會來,那麼東西帶來沒有?”
“我們小姐說,東西是公子的,自然要還給公子,但幫公子保管了這麼些日子,總要收點利息。”
“什麼利息?”
“小姐說,她後天的比武招親,如果公子打敗所有人,東西就還給公子。”
墨小然聽到這裡,皺了眉頭。
這人口口聲聲叫容戩‘公子’,是真不知道他身份,還是知道卻仍然這麼叫?
看九王者死。
所有人都視容戩爲魔星鬼煞。
他無論相貌還是氣質都是無人能比的,還能有人認不出他是九王容戩?
墨小然不相信。
如果說知道他是九王,卻叫他‘公子’,這得多親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