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看向容戩,見他閒然地騎在馬上等她,死門的人對他虎視眈眈,她得儘快解去二人身上的盅毒,平靜重看向重樓,道:“我現在得上山了,麻煩你幫我帶個話給我娘,就說我很好,我過幾天回去看她。”
說完向容戩道:“我們走吧。”
容戩擡眼,淡瞥了重樓一眼,向上山的方向調轉馬頭。
重樓是和他一起長的兄弟,不久前還情同手足,突然變成陌路,而他卻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隱隱覺得在失去的記憶裡,可以找到他們變成陌路的原因。
但真正讓他難受的是,他和重樓都喜歡墨小然,墨小然是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坎。
重樓看着墨小然轉身,心裡像刀割一樣痛,將笛子重新放到脣邊,笛聲再次響起。
墨小然不由地停了下來,腦海裡浮上那個最冷的寒冬夜,重樓用背爲她擋着風雪,一遍一遍地爲她搓着冷僵的腳,眼眶有些發熱。
容戩回頭看向重樓,以前重樓嫌這首曲子太悲冷,太絕望,從來不喜歡吹這首曲子,這時他吹着這曲子,和母親吹的感覺完全不同。
笛聲中有他的愛,他的情,他的期盼。
他聽得懂,墨小然豈能聽不懂?
容戩輕抿了脣,也取出笛子放到脣邊,同一首曲子,同樣的悲涼,調子卻完全不同。
重樓的曲有一股迫得人透不過氣的怨恨之氣,而容戩的笛聲卻透着撼動人心的霸氣。
墨小然沉默了一會兒,下馬走向重樓。
容戩垂下眼瞼,她終究會選擇重樓?
重樓看着走近的墨小然,眼裡化開一抹溫柔。
等她走近,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凝視着她,他在等她的答覆,他知道他等不到想要的答覆,但他仍然在等。
墨小然擡頭看向重樓,緩緩道:“對不起,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只能辜負了你的情意了。”
容戩微微一怔,猛地擡頭,向墨小然看去,她當着他的面拒絕重樓,這麼做固然會狠狠地傷了重樓,卻也是最直接的了斷。
墨小然的話像一把利刀,徑直戳進重樓的心臟,痛得無法呼吸。
他知道她會拒絕,但沒想到她竟會以這樣的方式。
她是想讓他長痛不如短痛。
重樓自嘲一笑,他做的再多,都敵不過容戩一個眼神,即便是她記憶裡沒有容戩。
飛快地看了容戩一眼,微微一笑,如溫和的春風,“這一世還有很長,凡事不可說得這麼絕對。小然,我不需要你現在對我有任何迴應,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到我身邊。”
“不要再期待,我心意己決。去找一個愛你,對你好的姑娘。”
“什麼也別說,你走吧。”
墨小然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鉻得難受,但感情是自私的,容不得沙。
她容不下容戩有別的女人,容戩也不會容得下她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
重樓對她的好,她可以以各種方式償還,除了男女之情。
墨小然輕點了點頭,轉身上馬,一夾馬腹,馬匹如飛而去。
容戩回頭看向重樓,二人目光對上,重樓眼底多了一分寒意。
“就算你加入鳳血族,我也不會把墨小然讓給你。”容戩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把墨小然讓出去,現在墨小然已經做出決定,他更不會相讓。
欠重樓的,他會還。
“我不需要你讓,墨小然總有一天會知道,誰才真正適合她。”
“不會有那天。”
“容戩,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但你左右不了女人的心。”
“不必左右,誠心相待就好。”
重樓冷笑,誠心相待?
他對墨小然也是誠心相待,結果呢?
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不過,他相信,這不是終點,而是剛開始。
容戩聽見墨小然已經遠去,不再逗留,‘駕’了一聲,向墨小然追去,追上墨小然,縱馬和她並肩而行,突然伸臂攬住墨小然的腰,把她從馬背上抱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身前,抖開披風,將她裹住。
道:“山上風大,別吹着了。”
墨小然心裡正因爲重樓的事難受,被容戩抱進懷裡,聽着他胸脯裡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地平復下來。
容戩默默地抱着她,一言不發。
墨小然一路上不見他說半個字,擡頭起來,“生氣了?”
“不,我很高興。”
墨小然那席話,把他壓在心口上的巨石拋開,他的心踏實了。
他心難受是因爲重樓。
他很想知道,和重樓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之間變成了連陌路都不如的人。
到了山上,天時已晚,見莫言正陪着一箇中年人喝茶,中年人身上衣裳是上好的綢緞,他身後站了四個小廝,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人。
中年人見了容戩,忙起身見禮,“少爺。” шшш¸ тt kān¸ c o
容戩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會來這兒?”
墨小然覺得中年人極眼熟,卻想不起是誰,又見中年人叫容戩少爺,應該是九王府出來的人,那麼她上輩子應該認得這個中年人,用意識向小蛟兒問道:“他是誰?”
小白道:“他是九王府的管家,叫忠叔。”
忠叔道:“家裡有急事,老太太讓我來請少爺回去。”
容戩雖然頂着大燕九親王的頭銜按,但九王府的人,都是炎皇族的人,在他們看來,九親王不過是掩飾容戩炎皇身份的工具,所以他們私下並不在意大燕九親王的身份,都叫容戩爲少爺。
容戩聽阿忠提起老太太,想到重樓,心裡越加難受,“老太太身體還好嗎?”
“老太太身體到是好,就是十分惦記少爺,要我找到少爺,務必要讓少爺回去。”
“我還有事要做,暫時回不去。你回去跟老太太說我過些日子就回去了。”
忠叔沒指望能帶容戩回去,轉頭看向墨小然。
驚歎,果然是人間絕色,怪不得少爺爲了她長留雲山。
如不是衛風傳來消息,都不知道他會在這深山裡。
墨小然知道容戩的身份,但見九王府的一個管家出門,都有這樣的架子,突然間覺得容戩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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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回孃家四天,兩天在路上跑,一天陪客人,一天泡醫院檢查身體,今天坐了大半天的車,快死累了,總算把更新更上,可以睡覺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