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認爲自己和姬樣結成了夫妻,並懷上了孩子。
同時讓他覺得她身上有傷,身體一直虛弱,再不能承受他的歡愛。
皇帝雖然被姬樣改了記憶,但他是真愛上姬樣,對姬樣極爲愛惜,因而也極看重她腹中孩兒。
等傷好後,就帶着她主僕三人,回了皇宮,封她爲華妃。
華妃有身孕,從來不給皇帝侍寢,卻獨佔了皇帝的心。
容戩也是衝着皇帝對母親的這份真心,才爲他守着這片江山。
姬樣進宮以後,讓千雲回去尋找過阿莞,沒能找到,卻聽說那座山後面是鳳血族的地方,而鳳血族的聖姑叫阿莞,十歲。
容戩沒見過母親,但從母親的這段記憶中知道了阿莞。
他們母子的命是阿莞所救。
這個恩,他得報。
魂使見容戩一直沉默,以爲他不肯答應,眼裡流露出一抹絕望,向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容戩緩緩開口,“鳳女的孃親是不是聖姑?”
魂使微微一怔,轉身過來,重看向這個如同冷玉雕出來的男童,他小小年紀,居然知道聖姑,但認爲他是聖君堂的人,見識廣也不足爲奇,道:“是。”
“她叫阿莞?今年十五歲?”阿莞救母親姬樣時十歲,現在過了五年,正好十五歲。
“是。”
“好,我答應做鳳夫。”
魂使眼裡閃過喜色,重新跪下,向他慎重地磕了一個頭。
取出銀針,刺破他的手指,擠了一滴血在赤血鳳的額頭上,帶着赤血鳳離開。
魂使離開前說過,這隻赤血鳳會回到鳳女身體裡,而他的這滴血,會化成鳳血花。
時光如梭,半年後,他被魂使接去鳳血族,見到初生的鳳女。
她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就衝着他笑,那麼小,那麼可愛。
只是一眼,他就喜歡上她。
那時的他,固然不懂得男女之情,卻覺得她和他是生命相連的人。
她是需要他用一生去保護的人。
不料,鳳血族的法式竟喚不醒她體內的鳳血花。
小鳳女被無情地拋棄,他的心都冷了。
他第一次看見這朵鳳血花,是在他那次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強行佔有了她之後。
事後,他明白過來,她不是生不出鳳血花。
而是他是炎皇的純正血統,他們族人對伴侶絕對的專一,但專一的同時也極爲霸道,對對方是絕對的佔有,所以他在她體內種下的鳳血花,除了他,誰也召喚不出來。
如果她選中的不是他,或許就不會招不出鳳血花,或許就不會被鳳血族無情地拋入蛇洞。
容戩想到這裡,胸口隱隱作痛。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彌補,他給她帶來的不幸。
隱在墨小然肌膚下的鳳血花,感覺到他的氣息,微微一動。
容戩的眸子驀地黯了下去。
她體內沉睡的鳳血花被徹底的喚醒。
鳳血花的甦醒,可以慢慢地恢復她鳳女的能力,她會變得強大。
這是好事,但在她變得強大後,她體內的那些封印就會漸漸地失去作用。
往事揭開,她如何看他,又會如何對他?
還會不會留在他身邊?
容戩薄脣輕抿,眸子暗得沒有一絲光亮。
都說命運是上天註定。
他覺得不屑。
自己的命運憑什麼要他人安排。
以前,老天沒給他和小然好的命運,以後,他也不稀罕老天的施捨。
他和墨小然的命,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墨小然摸了摸額角,這朵鳳血花,每次遇見他,就會隱隱地動,像活的一樣。
“這玩意,幸好平時不會出來,要不然,別人非當我是妖精不可。”
容戩笑了,脣貼着她的額頭,“你本來就是妖精。”
他聲音低啞,隨意的一句話說出來,都無比的煽情。
墨小然的臉慢慢紅了,“你的傷還一直沒處理。”
容戩默了一下。
他自從醒來,就沒好好休息過一天。
傷口反覆裂開,情況十分不好。
他不知四明山裡是什麼樣的情況,確實需要處理一下傷口,免得傷勢加重,關鍵時候誤事,“我去讓周江幫我換藥包紮。”
“我來。”墨小然拉住他。
容戩遲疑,他不想她看見自己又再裂開的傷口,但墨小然性子敏感,越是不讓她動,她越會起疑,倒不如讓她看,她看完後,雖然會擔心,但心裡有數,不至於胡思亂想。
返回地上,忠叔取來藥箱和乾淨的換洗衣裳,擱下後,識趣地退了出去。
他一身黑衣,看不見血跡,但外衣脫下,裡面雪白中衣,整個胸口被血染紅。
墨小然小心地揭開他胸口上的衣襟,只是一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容戩懶懶地靠在太師椅上,見她流淚,微蹙了濃眉,擡手起來,拭去她眼角的淚,“別哭,我沒事。”
墨小然吸了吸鼻子,以最快的速度給他處理好傷口,“四明山,你不要去了,在江安好好休息,把傷養好。”
“你放得下衛風和凌陽?”他不答反問。
墨小然沉默。
容戩眸子微沉,起身穿衣。
“走吧。”
四明山是可以通往燕京的捷徑,但山壁陡峭,十分難行,所以平時沒有人行走。
“這山裡的味道和雙耳的味道有點像,難道這山裡也有妖獸?”墨小然邁進山谷,立刻感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容戩‘嗯’了一聲,“江安王的結拜兄弟,恐怕竟是妖獸。”蹲下身查看地上腳印。
地上有三個人的腳印,凌陽,懷玉,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是女子。
墨小然跟着他蹲下身,看向地面腳印,“大師兄,懷玉,還有一個人會是誰?”
“李安安。”容戩回答乾脆。
“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她的腳印,大小和這個吻合。”容戩指着略大一些的女子腳印。
墨小然扁了小嘴,他對李安安還真是熟悉,一看就知是李安安的。
容戩沒聽見墨小然接着說話,擡頭起來,見她神色有異,問道:“怎麼?”
“我的腳印,你認不認得出來?”
容戩揚眉,這丫頭醋了,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親了下去,“你從上到下,還有哪兒是我不知道的,要不要我告訴你,你身上有多少顆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