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睨了她一眼,微笑搖頭,女人就是豆腐心腸。
“這支軍隊是陳家的精英部隊,陳家大軍軟得跟豆腐渣一樣,到了戰場上,也就送死的命,可是這支軍卻還不錯,平時訓練有素。讓他們去修燕南關的防事,只要他們別那麼貪生怕死,做事的時候團結些,應該可以活着回來。”
“都說九王的心肝比墨汁還黑,只管自己高興,不管別人生死。原來,我們九王纔是最愛惜百姓的那個。”墨小然看容戩的眼神多了些不同,笑着打趣。
容戩看着從身邊走過的陳家軍,面無表情,道:“讓別人去修防事,送去一批人,用不着兩天就死掉一半,還得再招,麻煩。送他們去,我可以少招幾次人,省事。大燕又不是我的江山,百姓的死活,我管來幹嘛?”
“不是你的江山,也不管百姓死活,這燕國你保來幹嘛?”
“不保着,我住哪兒?你真當我隨性到擱着不愁吃穿的王爺不做,到去山裡住茅屋,吃野味?如果你想過那種日子,我很樂意把你丟進山裡,讓你嚐嚐被熊瞎子追着跑的滋味。”
墨小然啞然,混蛋就是混蛋,真不能往他臉上貼金。不過,她再怎麼氣悶,也不會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你是王爺,就算不打仗,也少不了你的吃用,你幹嘛還長年蹲在戰場上?別說,你喜歡打仗,喜歡打殺中超脫生死的感覺。”
他低頭向她看去,眸子黑得看不見一點光亮,“有一陣子,我還真喜歡戰場上超越生死的感覺。”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活得如同行屍走肉,那生死之間一絲之間的超脫感,讓他有那麼和瞬間的放鬆,感覺自己還活着。
墨小然直覺,他那時會這樣和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有關,心裡突然有些難受。
她避開他的目光,深吸了幾口氣,打散心底的那份愁緒。
那是他和另一個女人的糾葛,跟她沒有關係,她不要陷進他和別的女人的感情裡,她不做另一個女的替身。
路過一間府邸,門匾上鑲着‘李府’兩個金字。
府門被官軍封鎖,門外圍着好些看熱鬧的百姓。
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
“聽說,李統領下令射殺墨小然,被九王殺了。”
“活該,平時欺負我們慣了,真以爲仗着陳家,可以橫着走,居然敢去招惹九王,他不死,誰死?”
“殺得好,聽說,府裡的下人要全部遣散,李統領的妻妾兒女發配去貧州爲奴,這下看他們這一家子還怎麼欺負人。”
“這就是惡有惡報。”
容戩神色漠然地從人羣外走過,沒作半點停留。
墨小然望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
原來要射殺他們的李統領口碑這麼差。
有人轉頭過來,‘咦’了一聲,“那是不是九王和墨小然?”
“是九王。”
有人壓低聲音道:“你們說,九王是不是早看李統領不順眼,借這機會滅了李統領?”
“我看,八成是,別看九王狠厲,弄得人人怕他,但這京裡把百姓欺負狠了的惡霸,哪個不是死在他手上?”
他們聲音雖小,但墨小然耳朵尖,聽得清清楚楚,笑着在他腰上又掐了一把。
他就是一個心口不一的混蛋。
說什麼百姓的死活跟他沒關係,實際上他比誰都愛惜百姓。
他不動聲色地捉住她行兇的小手,面無表情地道:“墨小然,你這麼撩拔我,是不是想了,如果忍不到回府,我倒知道附近有一個地方,不會有人打擾。”
容戩平時雖然隨性,但進宮還是穿越整齊的,他長得又好,這身衣服穿上,從外表上看,是俊美得無人能比翩翩美少年,而且他不笑的時候,面相冷清,在他臉上絕對看不出‘淫邪’二字。
可是,他居然端着一本正經的模樣,用一本正經的口氣,說出那麼下流的話。
產生的效果,遠不是沒正沒經地調戲能比。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身邊有路人聽見,有人低聲道:“這世上竟有這麼****的女子,怪不得能把九王迷得神魂顛倒。”
“噓,快別胡說,小心腦袋。”
避在兩旁的人雖然不敢再說什麼,但看向墨小然的眼神變得古怪。
墨小然臉皮再厚,也撐不住。
臉‘騰’地一下紅過耳根,用力抽手,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呼--呼--
淡定!
可是任她怎麼忍,也壓不下心頭亂竄的怒氣。
突然媚然一笑,道:“九王今晚佳人有約,民女不敢消耗九王的體力,免得晚上在美人面前辦事不給力,被人嫌棄……”
衆人驚呆了。
能嫌棄人的,肯定不會是女屍。
難道說,九王除了墨小然,還有別的女人?
而且照墨小然的這話看,九王和她一度歡好以後,就沒體力再應付別的女人。
難道說九王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
那些人看容戩的眼神,也變得異樣。
男的幸災樂禍,女的失望。
容戩氣塞。
只要是男人,在這方便都極要面子。
即便是不能人道的,唯恐被人嘲笑無能,在人前也要說自己一夜七次狼。
能力強的,那就更容不得別人說他不行。
墨小然當衆公然說他體力不行,他再怎麼不在意別人的想法,也不能忍受。
但他惱歸惱,總不能當衆按住她做那種事,來證明自己體力好吧?
他算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被狗咬了,不能回咬狗一口的鬱悶。
可是不咬她一口,他還真咽不下這口氣。
容戩突然轉身,摟住墨小然的腰,把她把從背後抱到身前,面對面地坐在他身前。
身旁傳抽氣聲。
墨小然尷尬地如坐針毯,僵直着身子,不露聲色地往後慢慢挪動身體,試圖離他遠些。
馬本來跑的平平穩穩的,突然在這時候,顛了一下,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撲,他順勢把她按緊。
雖然是容戩把她指到身前的,但馬的這一顛,在別人看來,卻像墨小然撲上去的,容戩不是好鳥,但她墨小然也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