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知道自己家主子的脾氣,沒敢再勸,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墨小然,告辭離去。
在山下遇見重樓,莫言心裡不踏實,怕夜長夢多,取出巫果王液,拋給容戩,道:“解毒。”
有了上一次的封印經驗,這次只是加進巫果王的汁液,容戩輕車熟路,很把巫果王汁液封進墨小然的血脈。
在墨小然失去意識的時候,容戩的意識再次進入墨小然的丹田。
小嫩芽再次看到容戩,興奮得從丹田角落溜了出來,湊到容戩意識凝成的小人面前,羞答答地扭着小身子。
容戩伸手摸了摸它頭頂的小葉子,“這次封印感覺怎麼樣?”
小嫩芽道:“血脈裡的盅毒淡了好多,而且還在減退,再過幾天可能就會沒了。”
容戩這幾個月來,一直壓心頭的石頭總算落了下去,切下一抹意識遞給小嫩芽,道:“如果那毒過幾天沒能除乾淨,或者有什麼異變,告訴我,好不好?”
小嫩芽感覺到那點意識透着純陽的氣息,它是靈火,本是陽性,純陽的意識對它而言,是大補,歡歡喜喜地接過,立馬點頭,道:“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神農鼎也是生了靈智的,它懶洋洋地縮在丹田的另一個角落,‘瞅’了一眼發着花癡的小嫩芽,心想,如果主人知道身體裡出了個小內奸,會不會氣到吐血?
不過墨小然身體裡的盅毒污染了她體內的靈力,而它也是要主人的靈力滋養的,也希望能儘快解去盅毒,也就默認了小嫩芽的賣主行爲。
容戩正要離開的時候,發現墨小然意識處有一個小小的封印,那個封印和他體內鳳血族的封印一樣。
原來,她也被封了記憶。
他體內鳳血族的封印已經漸漸鬆動,只需封印術再上一個臺階,應該就能解除。
容戩把昏睡過去的墨小然輕放到牀上,爲她蓋好被子,也不離開,就坐在屋角的凳子上,自行運功,把巫果王的汁液封進自己的血脈。
巫果王的汁液瞬間化在血液之中,他體內的盅毒果然淡去不少。
這招確實有效。
容戩的意識進入自己的身體,停留在丹田角落的一塊符圖面前。
這副符圖就是那個未知的封印。
他凝神,催動靈力,向符圖撞去,一道金光反射過來,直擊向他,將他用意識凝成的小人撞飛出去,重重地跌落。
容戩的胸口頓時氣血翻涌。
他不肯放棄,再一次凝神衝擊封印,這次使出的力道是上次的兩倍,他再次被金光撞飛出去,這次所受的衝擊力,也是上次的兩倍。
容戩略作調息,又加大了兩分力道,重新衝擊封印符圖,這一次那道金光直擊他的魂魄。
他忙用元神護住魂魄,纔沒讓魂魄受損,但那強大到可以讓人魂飛魄散的力道直擊他的五臟六腑。
容戩一口鮮血直噴而出,那似乎要將他五臟六腑盡數搗碎的痛,讓他臉色瞬間轉白。
這封印不但頑如磐石,還有反噬力,你使幾分力,它就反噬幾分。
他已經衝破了九層玄關,一身修爲已經極高,用盡全力衝擊封印的話,如果不能撞開封印,反噬之力卻可以讓他在自己的力道下灰飛煙滅。
容戩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力量,解不了那道封印,深吸了口氣,強壓下那痛,靜坐調息。
第二天,墨小然醒來,發現這幾個月來因爲盅毒變得有些麻木的身體恢復了知覺,而行動也恢復了靈便,渾身清爽得像重生了一般。
知道身上盅毒解了,這幾個月籠罩在她心頭的愁雲即時散去。
她身上的盅毒可以解,那麼容戩身上的盅毒也可以解。
墨小然一陣激動,猛地翻身坐起。
見容戩坐在屋角,身子歪靠着身邊牆壁睡得正熟。
墨小然輕手輕腳下牀,在他身邊蹲下,伸手去把他的脈搏。
剛碰到他的手腕,容戩立刻本能反應,抓住她的手腕。
接着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彼此再不移開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墨小然才吸了口氣,道:“讓我看看你身上的毒。”
“解了。”容戩把她的手攥在手中,不讓她把自己的脈搏。
他解去的是盅毒,但之前中的邪毒卻漸漸加深,墨小然的醫術已經不是半年前所比,讓她把脈,極有可能發現他體內的邪毒。
他不想她知道。
容戩輕撫墨小然細滑如剝皮雞蛋的臉蛋,“我得下山了。”墨小然身上的盅毒解了,他沒了後顧之憂,得去處理蒙雷的事了。
“你要去哪裡?”
“蒙雷。”
“我和你一起去。”
墨小然的毒已經解了,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好。”蒙雷一年的學習時間已經結束,容戩不捨得她這麼快離開。
莫言站在小院的樹下,靜看着面前的八角蓮,聽見門響,擡頭看來,和站在門口的容戩目光對上。
容戩道:“成了。”
莫言眼裡漾開一抹淺笑,“要走了?”
“是,你呢?”
“我也下山。”莫言是已經出了師的人,不會沒事閒在這山上。
院子另一邊正在翻曬草藥的香草,輕咬了脣。
知道莫言喜歡墨小然,她看見墨小然,心裡難受,但墨小然走了,莫言也會離開,她連看他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
墨小然向香草走去,向紫焰草要了一顆小火星,送到香草面前,“這異火送你。”
香草靈力不如她,這是香草能承受的最大火種。
如果超出承受力,不但不能吸收,反而會被異火反噬,輕則傷,重則死。
香草不煉丹,但她配製藥物的時候,偶爾也會用到火,她看見墨小然掌心的紫焰,就知道是極上乘的異火。
這樣的異火極爲難得,有些苦尋一輩子也未必能得到。
眼裡閃過一抹意外。
墨小然不等香草回答,化出冰霧,將紫焰包裹住,道:“快吸。”
香草不再推辭,忙用靈力包住那顆火種,吸進丹田。
只是最小的一顆火種,也燒得她五臟六腑像要焦掉,極難承受,忙原地坐下,運氣與紫焰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