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絕巔、登峰、望月

第282章 絕巔、登峰、望月

嘉竟二十四年,八月十五。

辰時。

時間已經不不早,陽光已經順着窗櫺流入屋內。用過早飯之後,各家掌門和長老們便各自回到屋內,坐在桌前一邊飲茶、一邊調整週天,一邊凝神細聽着外面的聲響。

雖說此次盛會名義上是賞月宴,但沒有人會真的大喇喇地等着晚間去看那勞什子月亮。無論那位鎮撫使想做什麼,都絕不會是等到日落之後,到山頂上喝喝酒、說說話那麼簡單。

幾乎所有人都默契地壓低了聲音,整片建築只有山風吹拂落葉的沙沙聲不時響起,再無其他聲響。

忽然。

譁、譁、譁、譁——

密集的腳步聲,夾雜着甲冑與刀鞘碰撞的清脆聲響,片刻間便到了切近。而後如潮水般在院落之中散開。

篤篤。

敲門聲響起。

門扉敞開,身着甲冑、腰懸長刀的錦衣衛們抱了抱拳,對各家大派的當家人們說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說辭。

“鎮撫使有令,請諸位於午時前上山赴宴。開宴在未時,諸位可與相熟之人結伴上山。”

“莫要耽擱了時辰。”

說完之後,這些錦衣衛並未離去,而是沿着山頂的路徑分散開來。每隔十步便有兩人守在山路兩側,手扶刀柄,直視着前方。

所有江湖人都明白。

正戲,要開場了。

————————

中嶽嵩山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共有七十二峰,太室山和少室山各佔三十六峰。嵩山派坐落在主峰“峻極峰”的中段,而此次賞月宴的地點,則是在峰頂。

中秋時節,草葉大體還是綠色,但已經有些轉黃。落葉沿着山路一直鋪陳過去,腳步踩在上面,發出刷拉拉的響聲。

峻極峰頂。

周邊府縣加急調派了人手,已經將此處佈置了起來。南側入口處有引路之人,見有江湖人上來便會前去詢問身份,而後引着就坐。

及至午時,東西兩側的座位便已被填滿。

雖說是幾乎匯聚了整個江湖的盛事,但有資格落座的人並不多。大朔兩京十三省,平均每省有兩三個一流門派、十幾個二流門派,掌門加上隨行的長老也就四五百人,落座之後並不顯得擁擠。

其餘沒座的,便只能站在外圍。

能到這裡來的,都可以算的上是個“人物”了,一時間都沒有急着說話,目光不斷在周圍掃視。

首先看的,是座位。

東西兩側都是分爲兩批座位,靠近中央的一批的矮桌和蒲團都顯得寬敞一些,兩三人也坐得下。但靠外的一批便狹窄了許多,只能容得下一人,隨行前來的門人只能站在一旁。

一流勢力坐寬桌,二流勢力坐窄桌,這座位就這麼明明白白的將遮掩在江湖道義之下的東西,赤裸裸的揭了開來。

不少人都面色不虞,尤其是一些“實力”到了,但“名望”還差一些的二流勢力,都不禁看着前方的那些背影,緩緩摩挲着兵器。

因爲他們知道,這座位,應當還能再改。

因爲在兩片座位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擂臺。擂臺四周,擺放着林立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乃至偏門的鐮、扇、抓、判官筆,都陳列其中。

擂臺是幹嘛的?

於個人而言,或許是切磋、交友,或許是解決仇怨。但於一個江湖勢力而言,這東西大多時候,是用來分割利益的。

這些座位最終坐的是誰,九成九要落在這當中的擂臺之上。

心思電轉之間,氣氛已經變了。每個人都在用目光掃視前方的背影,每個人也都在感受着身後投來的陰冷目光。

甚至有人將目光投向了北方。

那裡是一座高臺。

高臺之上,放置着十張椅子,坐了六個人。

最西方坐的是永戒,正閉目緩緩捻動念珠。在他旁邊是武當掌門志清,正低聲與一旁的勞奇峰和餘慶攀談。

劍王閣的當代“劍王”布英閉目坐在椅子上,正在暗自修煉“心神洗劍”的法門。而在他旁邊坐着的是——柳承宣!?

“那是浣花劍派的柳承宣對吧?”

“是他!”

“他憑什麼能坐到那裡去!”

“我他媽怎麼知道!”

臺下的江湖人們一片譁然。

柳承宣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袖中的手顫了顫。他本能地就想起身、回頭說一句“不然我還是下去吧”。

忽然,旁邊伸來一柄劍,橫在他的面前。

“劍王”布英正看着他。

“你,是劍客?”

柳承宣點了點頭。

“你也配?”

柳承宣愣住。

“閣下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也配當劍客?”

布英的聲音像他的劍一般鋒利。

“被人看上幾眼,你就想自己滾下去?”

“把你的劍給我,你不配拿劍。”

說罷,擡手伸到柳承宣面前。

“被你這種人拿着,它還不如去做一柄鋤頭。”

柳承宣陡然面色漲紅,死死握住了自己的劍柄,不再動彈。布英直視着他的眼睛,明明沒有運轉真氣,柳承宣卻還是覺得好像有劍正抵在他的喉嚨上,越來越近。

半晌,柳承宣已是一身冷汗。

“咳,二位這是在做什麼?”

兩人身後傳來安梓揚的輕笑聲。

布英的目光陡然移開。

安梓揚緩步走到柳承宣背後,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笑吟吟地看向布英。

“閣下方纔在做什麼?”

布英沒有回答,只是皺了皺眉。

“劍王閣下,我得提醒你,此處不是劍王閣,不要將你劍王閣的規矩帶到此處來。”

安梓揚笑道。

“這裡,只有一個人的規矩。”

“他說誰坐在這,誰就可以坐在這。同樣,他說誰配拿劍,誰就配拿劍;他若是覺得誰不配拿劍,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劍客,也要把手中的劍放下。”

安梓揚的笑容逐漸陰冷。

“你的劍斷了,所以要蒐集其他劍客的佩劍,借其中劍意重鑄自己的劍,這事情我們不管。你若是有本事上武當山,把三豐真人傳下來的佩劍拿走,唐門的地盤我們都可以交給你劍王閣。”

安梓揚伸手指了指柳承宣的佩劍。

“但,這柄劍不行。”

他促狹笑道。

“劍王前輩,你也不想自己的劍再斷一次吧?”

布英眉頭緊鎖,目光移向身後。

高臺之上的十張座椅,已經能俯瞰下方多半的江湖人,顯得高高在上。而在這十張椅子後面,臺子再次加高,形成了一個足以俯瞰所有人的平臺。

平臺之上,放着一張碩大的椅子,四周佈置架子,半透明的輕紗垂下,使的外面的人只能隱約看到裡面的人影。

那人正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撐住了臉,一手放在扶手之上,沒有半點動作,好似是在休憩一般。

但布英能感受到,從安梓揚走到這邊來之後,有一束目光投射了過來,充滿惡意地看着他的佩劍。

布英攥緊了劍柄。

劍王閣的劍客,都是自學劍之時便前往劍冢,領取一柄屬於自己的劍胎,而後以自身的劍意溫養、鑄造,隨着劍客的精進,佩劍也會隨之愈發鋒銳。

劍王閣的劍客,只有一柄劍。與其說是佩劍,不如說是在劍術之道上唯一的同伴。

但四個月之前,布英的佩劍斷了。

被人用拳頭,生生砸斷了。

此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在他面前陰笑的安梓揚。而折斷他劍的人,便是坐在臺上的李淼。

李淼的眼神還在他的佩劍上逡巡。

布英攥在劍柄上的手指已經發白。

半晌,他咬了咬牙,將佩劍收入懷中,移了移身子,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李淼窺伺他佩劍的目光,不再說話。

安梓揚這才笑了笑,拍了拍柳承宣的肩膀。

“柳掌門,你坐在這是鎮撫使的意思,放心坐好便是。”

“好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我去說兩句話,你安心坐着,無論有什麼事情,不要說話就好,鎮撫使會處理的。”

柳承宣感激地朝李淼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輕紗,他隱約看見李淼朝他揮了揮手,他點了點頭,便安穩地坐在了椅子上。

安梓揚緩步走到高臺前方,負手站立。

慢慢地,下方的聲響漸漸消失,最後變得鴉雀無聲。所有江湖人都安靜了下來,齊齊擡着頭看向安梓揚,等着他發話。

“咳咳。”

安梓揚清了清嗓子,剛想要開始背詞兒,卻是忽然沉默了下來。

八個月。

從他遇見李淼到現在,不過才八個月的光景。

八個月之前,他還是江湖人都看不上的浪蕩子,所謂的“凌虛公子”只有賺他錢的人才會叫,江湖人見了他,私底下都是叫他“腎虛公子”。

而他的手段不能見光,也就無從給自己正名。

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習慣了被人看不起,習慣了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習慣了和善的笑,習慣了江湖人當面奉承、背後譏諷的態度。

但現在——他俯瞰向下方。

所有人,整個江湖,都在看着他。

大派的掌門們,那些八個月之前他根本高攀不起的大人物們,正緊緊地閉着嘴、等着他的話。

再不會有人叫他“腎虛公子”,現在的江湖人只會又敬又怕地朝他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的喊上一句“千戶大人”。

十二歲行走江湖,十五年間腥風血雨、上下求索而不得的東西,僅僅八個月的時間,便握在了他的手中。

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人。

他略微偏了偏頭,用餘光看向身後。

安梓揚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正掃了過來,看着他。

有這道目光撐住了他,他便什麼都敢去做。

“諸位。”

嫁衣神功剛猛的真氣,將安梓揚的聲音擴散開來,迴盪在所有人的耳邊。

“開宴之前,先要與諸位道一聲謝,有勞諸位千里迢迢趕來赴宴。我安梓揚,先代我家鎮撫使大人,謝過諸位了。”

他隨意地抱了抱拳。

臺下的江湖人們都是心中暗罵。

“狗屁!虛僞!”

“不是你們錦衣衛上門威脅我們來的嗎!不是你們說什麼‘後果自負’的嗎!?”

“裝你媽呢!”

心裡都是這般想着,面上卻是一片微笑。

“嗨呀,我等草莽之人,能赴鎮撫使大人的宴席,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千戶大人何必客氣呢!”

“是極是極!”

“鎮撫使大人千歲!”——這是習慣了伺候太監的,說吐露了嘴,但一時也沒人去糾正他。

安梓揚一揮手。 WWW •Tтka n •℃o

“客套話就先說到這兒了。”

“賞月宴定在戌時,現在已是午時將近,時間不多,我也就不再廢話了。”

安梓揚朗聲說道。

“我家鎮撫使的意思是,在開宴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讓諸位自行解決一下,省的日後再鬧出麻煩來,倒成了朝廷的不是。”

他擡手,引着衆人看向中央的擂臺。

“諸位上來的時候,應當都看見了這擂臺。”

所有江湖人都坐直了身子。

安梓揚朗聲說道。

“此次盛會,我家鎮撫使邀遍天下羣雄,但說實話,有件事情卻是讓我家鎮撫使困擾了良久。那就是——座位。”

“果然!”

臺下的江湖人們,尤其是坐在後方的,登時便眼前一亮。

安梓揚繼續說道。

“說實話,近半年以來,江湖上出了不少事情,各家都是動盪不安。有人借之起勢,有人漸漸沉淪,現今的諸位,已經與半年前的諸位大不相同,但名聲和座次,卻還是要按照半年前的江湖公論來排。”

“我家鎮撫使覺得,這樣不好。”

“但朝廷若是親自下場爲大家排一個座次出來,諸位又難心服口服。”

“所以——不如讓諸位自己來排!”

喀啦啦啦啦——

數個錦衣衛推着一面碩大的、以紅布蒙着的東西,緩緩到了安梓揚身後。

安梓揚退後了一步,舉起手、拉住了紅布。

“我家鎮撫使平生不好鬥,唯好解鬥。”

他笑着說道。

“諸位在江湖上明爭暗鬥,難免會死傷過多,江湖上還未必會認。我家鎮撫使的意思是,不如就趁今日大家都在,直接定下一個次第來!”

嘩啦——

說話間,安梓揚用力一扯!

丈寬的紅布陡然飛揚,嫁衣神功的真氣鼓動着它飄飛而起,在地面上投下碩大的影子。

衆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那紅布之下的東西上面。

“嘶——這是!”

那紅布之下的物什,赫然是一面足有丈寬的木板,以紅漆爲底,上方懸掛着百餘塊牌子,六塊牌子高懸於上方,上書“少林”、“武當”、“丐幫”、“漕幫”、“劍王閣”、“浣花劍派”字樣。

而在這六塊牌子旁邊,以金漆龍飛鳳舞地書寫着兩個大字——“絕巔”!

所有江湖人心中都涌上了一個猜測,忙不迭在百餘塊木牌中尋找,果然找到了自己門派的名字。他們再次朝着自己木牌的一側看去,果然再次看到了兩個大字。

“絕巔”之下,是“登峰”!

“登峰”之下,則是“望月”!

百餘塊木牌林立,一層壓着一層,在木板之上排列着,爲江湖人們的心中添了一把火。

“今日賞月宴,並非是讓大家來喝喝酒這般簡單。”

安梓揚朗聲說道。

“我與諸位說清,待到正式開宴之時,諸位的座位便不會再改——與我家鎮撫使的距離,與朝廷的距離,也不會再改。”

“若諸位想要在這板子上,前行一步,便可以看看自己的前方坐的是誰,他的位置,是否能讓你信服。”

“若是不服——”

安梓揚伸手指向擂臺。

“便在天下英雄的見證下,讓他下來!”

“今日之事,全憑諸位自身!”

“江湖事,還是要用刀劍來說話,才最公道!”

“諸位,自便!”

說罷,安梓揚轉過身,似乎要就此離去。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陡然轉身,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

“此次盛會,我家鎮撫使只邀請了門派,卻一時沒來的及邀請獨行的高手,好在大體上也都到了此處,只是現在都還沒有座位。”

他看向座位周圍站着的人羣。

“諸位無門無派的高手、前輩,我這裡還有些空白的木牌……”

安梓揚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揚了揚。

“諸位若是想要坐下,也可以試着將其他人的木牌摘下來,然後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無需四處挑戰、無需在意壞了規矩。今日我錦衣衛爲諸位作保,所有人都有一次上臺的機會——這機會,我家鎮撫使贈予諸位了。”

最後,安梓揚張開了雙臂,看向那些獨行高手。

“還有最後一件事。”

“上了這塊板子之後,獨行的高手。”

“可以來錦衣衛,端上一碗皇糧。”

哄!!——

人聲,轟然炸開。

與此同時,臺下有人面色難看,看向臺上那道掩藏在輕紗之後的模糊人影。

他心中暗道。

“釜底抽薪,改天換地。”

“還有——收爲己用!”

“今日之後,所有靠着這賞月宴前行一步的門派和高手,都不再會有半分質疑這位錦衣衛鎮撫使,甚至還會主動維護他。”

“這半年來,藉着錦衣衛殺人好不容易挑動起來的人心,一下就要被拆散了!這計謀並不高明,但藉着大勢使來,卻是無可抵擋……嘖!”

他看向那塊木板,忽然冷笑。

“但,若有人想去挑戰浣花劍派呢?你又如何去守?又如何讓所有人心服?”

他緩緩摩挲着兵器。

“你太狂了。”

“這便是你,最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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