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凌若笑了笑,“我還以爲,她逃出了宮,跑到南涼了呢。”
淑貴妃的面容有片刻的沉凝,隨後輕笑起來:“東越與南涼路途遙遠,又怎麼可能?況且,晴貴人是我親眼瞧着嚥氣的。”
“那還真是可惜了。”凌若笑道,“之前我身懷六甲之時,還是晴貴人助我出宮,之前來時,我還想着定要謝謝她,如今看來,卻是沒這個機會了!”
淑貴妃顯然沒料到她如今主動示好,她卻抓着往昔不放。看了看凌若之後才勉強又笑了起來:“太子妃臉上的妝容,莫非是外頭流行的?瞧着可真別緻。”
“你說這片桃花瓣?”凌若伸出手來,摸上自己的臉,勾脣一笑,“母妃誤會了,這裡是一塊落疤,太子見不得我被人非議,所以纔給我弄來了這片桃花,遮掩了傷口。”
“原來如此。”淑貴妃瞭然,神色惋惜,“阿宴有心了。”
“嗯。”凌若半垂了視線,“也怪我那次大意,竟被歹人傷害至此,好在太子爲我出氣,將兇手大卸八塊,剁成肉泥,才了卻我心頭之恨!”
說到這裡,她神色冷凝了幾分,彷彿沒有瞧見淑貴妃擰眉的動作,道:“我傷的是臉,可那個人得到的卻是死無全屍的下場,你說她是不是找死?”
話音落,她便笑了起來,聲音很是愉悅動聽,彷彿自己講的是什麼好笑的笑話。
旁邊伺候的宮人都有些變了臉色,瞧着她的模樣活脫脫看一個瘋子。
能把如此殘忍之事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不是瘋子就是毒婦。
然凌若卻在此時擡起頭來,清冷的目光瞧着淑貴妃,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淑貴妃忽然就輕咳了一聲,拿了手帕捂住口鼻,甚至於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一側的宮人連忙上前來:“貴妃娘娘……”
淑貴妃揚了揚手,示意自己無礙,好不容易止了咳嗽這纔看向凌若道:“你瞧本宮,身子骨越來越差了,今日本想與你多聊片刻,奈何身子不爽。”
她笑嘆着搖搖頭。
凌若哪會不懂她的言下之意,連忙站起身來:“母妃既然身子不適,那凌若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探望母妃。”
“好。”淑貴妃笑着,看向宮人,“送太子妃。”
待出了殿門,凌若方纔在心裡冷笑一聲,大步而去。
待她再回到偏殿,皇帝與蘇宴竟已經談好了國事,正好一齊過來。
凌若便急忙行了禮,皇帝看了看她,滿意笑道:“看來朕沒有看錯人!”
時至今日,凌若也總算知道了這位皇帝的良苦用心,之前那點覺着他不公平的心消失殆盡,此刻便只剩恭敬:“多謝父皇誇獎!”
皇帝笑着點了點頭,看向蘇宴:“這臉上,是那次傷着了吧?太醫院那裡良藥不少,若是需要什麼,老九,你自己去取。”
蘇宴連忙應下:“兒臣領命。”
皇帝便又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道:“這樣吧,今日天色正好,便留下來用午膳吧,你我父子也許久未曾對弈過,不如下幾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