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周圍是一片虛妄,混沌的意識已經支離破碎,抓不住一點生命脈動的聲音。
這就是死亡。
一個空靈的聲音在反覆說着一句話——“來吧。”
來到死人山,成爲這成千上萬屍體堆積起來的山脈中的一部分。
然後,等待生命的輪迴,或,沉入地獄。
死亡……
對於他來說,太遙遠,現在卻親身實踐着這個生命盛衰的過程。
果真諷刺矛盾到極點。
此時屬於人的感情,已經淡漠到虛無,彷彿與世間的一切聯繫就在這混沌中被斬斷。
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結束的嗎?
原本羈絆是如此之深,甚至靈魂離體的痛楚和湮滅都沒能消磨掉如此濃重的思念,然而現在這樣的感情卻淡漠到激不起心房的半絲漣漪。
這就是死亡嗎?
死神的鐮刀,就是這樣在無聲無息中斬斷此生的一切情感與責任。然後讓靈魂,重新開始一場生離死別、悲歡離合的傳奇人生。
……那我在這一生所經歷、所感受的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呢?緊緊是感受而已嗎?那我之前的執着又算什麼呢?註定這個結局。
我魂牽夢繞又是爲了什麼呢?明明一死就萬般歸零。
我僅僅是在這世上游蕩一番,作爲過客觀賞後就甩甩袖轉身就走嗎?
我的愛到底算什麼?!
“來吧,到這兒休息吧……”
死神的牽引,就這樣隨着他歸入輪迴……嗎?
……
……
“……國光……”
低沉而迫切的聲音,好熟悉……
“……”
“……國光……”
是誰?這樣執着不休地喊着我?
誰?
“……回來!”
遙遠到仿若隔世的聲音,彷彿有什麼強勁的力量般,將虛無的意識慢慢質化……
這個聲音,是誰?
……“來吧,歸入輪迴吧,這是你的宿命……”
意識,又開始淪陷……
“……你回來!”
“忘了我了嗎?”
“忘了我了嗎?”
“忘了我了嗎?”
——
不斷迴響的聲音,漸漸有了穿透力般在身邊響起。
無數個重音,就像力量一樣匯進身體裡。意識開始慢慢明朗——
這是……
“……國光!”
啊——母親的聲音……母親……
“國光……”
……不二?……
一下子,家中祖父、父親和母親的臉,走馬燈般快速閃過,溫暖的、嚴厲的、輕鬆的——
球隊的團結,所有球員或歡喜、或敬佩、或嚴肅、或爽朗的笑臉,一張閃過一張——
這是……他的牽掛……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在呼喚他。
“國光。”
清晰而低沉的聲音,猶如耳邊的低喃。
渾身一震,連虛無的呼吸都急促了,這是——這是——
三道純白光球,驟然從空虛中垂落在靈魂周圍,帶着此生綿綿如大河東流的勁力,拉扯着他不斷抗爭着死神的牽引。
這一世,他還有如此多的牽掛,他怎麼放得下?
“國光。”
又一聲清晰而低沉的呼喊,剎那間連他的靈魂都顫抖了。
你的痛苦,你的狂怒,你的憂憤,你的溫柔,你的愛憐,你的冷峻……這麼多難以言明的感情,我怎麼捨得用死亡來斬斷?
艱難地伸出手,想要碰觸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亮起的一抹亮光——我要到你身邊去——
突然間,狂戾的聲音尖嘯着大笑起來,波濤洶涌的笑聲震盪得着無邊無際的黑暗顫抖不止。
死神黑暗的落網,驟然壓下來,那唯一的光亮,瞬間消失在遙遙伸出的手指之間。
“不——”
手冢驟然睜開雙眼,渾身冷汗淋漓。
入眼的是繁星璀璨的蒼穹,微風捲動高大石柱間的輕紗,似乎在無聲地安慰。
這裡是……
手冢有剎那間的怔忡,知道頸間傳來低緩的呼吸聲,才僵硬着轉過頭去。
躺在柔軟寬大的羽牀上,舒適的牀被蓋在身上,呼吸都在這鬆軟間變得懶洋洋。
手冢靜靜地側頭看着殺生丸側躺睡着的臉,確定了半晌,才相信這是真的——
是真的,不再是虛幻,如此觸手可及。
手冢甚至爲這樣的認知感動得鼻尖一酸。
從被中伸出手,着魔般沿着殺生丸的額頭、眉眼、鼻樑不斷輕輕摩挲着。
月色下,在這浮立於空中的龐大宮殿中,輕柔的風光像跳躍的精靈一般。這之下靜靜睡着的殺生丸,有種奇特的溫暖氣息。手冢輕輕點着殺生丸額間暗色的月輪,還從沒有如此戲笑般碰觸這輪彎月,此時看着着印着月輪的皮膚在自己指間按下又彈回來,手冢眼底的笑意就開始濃起來。
接着彷彿不滿足一般,手冢孩子氣的性格開始在月色下氾濫。手指緩緩移下,好奇地撫摸着因閉着眼而紅線昭然的眼瞼。將臉湊近,那深紅的眼線在月色下有種別樣的魅惑,手冢不由得湊上去輕吻。
觸到溫暖的皮膚,手冢內心的滿足一下子膨脹開來。這眼瞼下藏着的深沉金眸,會有這怎樣溫柔愛憐的眼神。而這樣於世無雙的眼神,只爲自己而綻放。
手冢的嘴角開始勾起,眉眼間全是止不住的笑意。眼底亮光再次閃過,興奮勁不可遏制地騰起。
看完了雙眼,現在開始騷擾筆挺的鼻樑。
手冢拿自己的鼻子輕輕碰觸殺生丸的鼻樑,微涼的觸感被下一秒交纏的呼吸遮蓋,僅一霎那,手冢的呼吸就開始重起來,緊接着不滿足般用鼻子左右摩擦着殺生丸的鼻樑,最後,不可避免地嘴脣相碰,手冢怔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人大力壓住了嘴脣開始展開猛烈的攻勢。
手冢不由悶哼兩聲,然而舌頭被人捲起狂舞的激烈讓他不由耳根通紅起來,甚至心裡開始暗罵,這裝睡的傢伙!
殺生丸緊緊按着手冢的後腦勺和腰,將他禁錮在懷中,胸膛貼着胸膛,腰貼着腰,甚至軟被遮蓋下的雙腿都緊緊地纏在一起。
殺生丸眼底深沉一片,試問一個男人在遇到愛人半夜不睡,玩弄自己的臉時還忍得住不認爲這是另一種挑逗?
所以殺生丸開始了熱烈的迴應。
脣與脣熱烈地交換着呼吸和津液,帶着歷經時日沉澱下來的相聚的激動,開始橫徵暴斂的侵略。
殺生丸手也不老實,探進軟被下摸索着手冢的後背和腰身,然後開始急不可耐地伸進手冢的雙腿之間。
手冢一下子繃緊了雙腿,結果夾住殺生丸的手進退不得,一下子變得尷尬無比。
手冢奮力推開殺生丸緊箍的臂膀,急促地喘着氣低道:“你——你——”
殺生丸低低一笑,湊到殺生丸發紅的耳根處開始呼吸攻擊。低沉而灼烈的呼吸燃燒着本就通紅的耳根,令手冢整張臉都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
“是你先挑逗我的,這只是迴應而已。”
殺生丸微帶調侃的聲音讓手冢又急又憤,但最終都化爲燃燒起來的慾望。
其實在那不小心碰到殺生丸的脣時,就算殺生丸不動作,他都忍不住要撲到殺生丸了。
經歷這麼多的生離死別,如果他手冢還忍得住,那就成奇談了。
手冢的目光也變得幽深起來,側頭定定地看着笑意連連的殺生丸。於是忍不住,手冢開始不甘心的挑逗——誰叫每次都是他被殺生丸逗起的?
於是殺生丸的目光在手冢輕輕摩擦了兩下雙腿的時候變得深沉無比,一抹紅光都開始閃起來。
殺生丸動了動那隻夾在手冢雙腿間的手,指尖似有似無地刮過那隱秘的雙腿之間,然後低低地笑起來:“忍不住了?”
手冢強忍着赧意,鎮定地紅着臉應道:“彼此彼此。”
殺生丸頓時埋進手冢的頸間開始震盪的低笑。手冢頓時有種揍人的衝動,一翻身將殺生丸壓在身下,雙腿跪在他腰間,居高臨下地瞪着殺生丸。
殺生丸臉上的笑意依舊,眉眼溫柔地看着手冢。
手冢憤恨一哼,伸手擡起殺生丸的下顎,有些僵硬又故作風流地睨道:“待會兒看你還笑得出來。”
然後手指開始挑逗地摸着殺生丸的下顎,食指伸出,沿着下顎緩緩向下,劃過突起的喉結,故意停留兩下,然後滑入鎖骨,伸進那微敞的衣襟,手掌展開慢慢向下。因爲反手撫摸的緣故,手冢不由得低身貼向殺生丸。手掌在衣襟裡肆無忌憚地到處橫行,摸過那肌肉緊斂的的胸膛,和挺立的小肉珠,然後直擊下方。
手冢的目光一直緊緊黏在殺生丸微笑的臉上,殺生丸的呼吸在他每一次摩挲過的時候就沉重一番。
殺生丸幾乎是縱容地看着國光難得狡黠的舉動,甚至是歡喜着國光的主動,畢竟這樣的國光更有種想將他深深侵犯的魅惑。
夜色,也開始濃烈起來。
大殿的另一邊,不同於此刻後殿的熱情澎湃,夜風拂起輕紗飄起又垂落,帶着絲絲繞繞的淒冷。
瑬姬靠在睡牀一旁的長榻上,一身長裙曳地的睡裝,不同於白日雍容華貴的裝扮,帶着夜色下女人的慵懶和嫵媚。
瑬姬一手撐在邊靠上,指甲纖長的手託着歪着的頭,一雙水光流轉的鳳眼微帶醉意般遙望着深藍的夜空。
星空是如此璀璨,像不染塵埃的水晶,在沉黑的夜幕上恣意地綻放着超越時空的悠遠光亮。
這夜色,多像一塊冥道石啊……
瑬姬醉在這無邊的夜色中,手指習慣性地撫上頸間,然而只觸到一片光潔的肌膚,神色一下子斷裂般僵硬起來。
是啊,已經不在了……
瑬姬將手伸在眼前,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目光開始迷離起來,似乎那塊蘊藏天地的冥道石還安靜地留在掌中。
不在了啊……都不在了啊……
眼中開始氤氳水霧,但下一刻又被主人閉眼倒回深沉的內心。
瑬姬懶懶地起身,赤足走到睡殿邊緣,長裙拖曳在地的沙沙聲融進輕微的風聲中,在高大聳天的白玉長柱間迴響。
遙望着融進夜色的朦朧大地,瑬姬開始喃喃自語。
“我是不是該留下什麼呢?”
“留下什麼呢?”
“兒子也留不住了——”
頓時瑬姬的語氣有些森然:“連孫子也沒有!”
孫子?……
瑬姬的目光頓時妖嬈狡詐開來。
由於下週一就要實習了,所以,可能會是一週更一次啦。8過字數肯定是夠的啦,諸位放心!
至於要新開坑的《愛人》一文,還在籌劃中,就是深沉高貴的歌手和樂觀向上的半孤兒之間的孽緣變成姻緣的故事,咳咳,文案沒想好,大家可以自己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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