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一羣人都緊緊地咬着海盜不放。
聶然看他們跟得那麼緊,無奈時不時地對着他們反擊,以此來延後下時間。
又是一場激烈而又短促的交火。
聶然躲在石塊後面來爲自己擋住子彈的侵襲,然後在趁着對方的火勢沒有那麼猛烈的時候對着對方開了了好幾槍。
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幾聲被打傷時的悶哼響聲。
趁着那邊受傷需治療的時間,聶然帶着人馬上再次朝着前面跑去。
身後的那羣部隊人員看到他們這樣一邊逃一邊打的方式,當下也馬上追趕了上去。
這樣來來回回,追追停停了好幾回,雙方似乎是在比耐力跑一樣。
就看誰先放棄。
海島的天際線已經開始有了一縷光亮。
天色馬上就要亮起來了。
聶然覺得再不甩開他們就真的來不及了。
天黑的時候他們還能隱匿起來,可到了白天就徹底隱匿不住了。
聶然咬牙,決定將這些人全部解決再離開時,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小小的呼喊,“嚴懷宇!”
兩方短暫的停火使得那聲音很是清晰,就那言語中的着急和不安聶然都能很容易地就此感受到。
聶然心頭頓時一驚。
嚴懷宇?
剛纔那聲叫喊是何佳玉吧?
難道……預備部隊的人來了?
這一路上沒有燈光,又加上濃重的霧氣,使得他們互相根本看不清對方,只是憑着聲音和槍支子彈的方向辨認着對方的方向。
現如今這一聲叫喊讓聶然原本要想扣動扳機的手指不由得停了下來。
追他們的人竟然是預備部隊?
這是偶然,還是有意爲之?
聶然一時間辨認不清,在深深思索了片刻之後,她最後還是決定賭一把。
“傅老大,這裡距離當初我們棄船登島的地方不冤,你現在分一批人馬上上船離開!”她對身邊的傅老大命令道。
傅老大對着外面放了幾槍,然後詢問道:“那你怎麼辦?”
“我留下來。”聶然躲在那裡,快速地更換着彈夾,打算重新進行新一輪的攻擊。
但傅老大對此卻十分的不同意,“這怎麼行,你要留下來的話,我到時候怎麼和霍總交代。”
聶然一把推開他,冷冷地道:“你不需要交代什麼。不想死就快點讓那一批人馬上走!”
“但是……”
傅老大看她一個小女孩打算孤軍奮戰到底,還是有些猶豫的。
“記住,往東南方向行駛,聽明白了嗎!”聶然躲在石頭後面,對着傅老大很是嚴肅認真地叮囑。
傅老大看她已經下定決定,最終也很是無奈地答應了下來,“好,知道了!”
臨走時,傅老大特意將一批比較熟悉周圍地形的人留給了聶然,接着才帶着剩下的那一批極爲小心的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離開。
有聶然替他們擋着,他們逃得很是輕鬆。
“砰——”
槍聲再次響起。
聶然的眼角忽然感覺到一抹黑影半蹲在自己身邊,她不由得轉過頭看去。
只見九貓蹲守在那裡,對着遠處那羣人不停地放着槍。
“你怎麼不去?”聶然皺眉問道。
九貓對着遠處又開了一槍,纔回答道:“我留下幫你。”
這麼有義氣?
聶然眉梢微微挑起,要是何佳玉和嚴懷宇說這話她不奇怪。
畢竟大家生死與共的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但是九貓並沒有。
除了那份早已還清的救命之恩,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互動。
她會和自己同生共死?
那簡直就是笑話。
聶然好心地對她提醒了一句,“那你可別後悔,留下來的可不一定能活下來。”
“難道上船就活得下來了?”九貓轉過頭,冷冷地反問。
聶然眉頭輕揚。
的確,上船並不能活下去。相反,上船可能會死得更快。
實際上她讓那羣人上船離開,是有特別意義的,當然其中更爲重要的含義就是,她想要看看會不會有人來傳遞信息。
預備部隊按理說是不可能來這裡的。
他們並不是海軍編制,也不是海軍陸戰隊的兩棲蛙人,更何況李宗勇很清楚的瞭解這裡有一座軍火庫,所以他來肯定是帶有目的性的。
能在這個時候來,還帶着目的性,聶然覺得除了爲自己而來,其他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但現在身邊帶着九貓,顯然就變得有些礙事了起來。
可現在她又沒辦法把這人給打發,只能按捺着不動,對身邊的一名海盜問道:“這裡附近有沒有好的藏匿點或者是有巨大沼澤地之類的。”
那名海盜是傅老大特意留下來給聶然好好帶路的,他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確認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後,才肯定回答:“沒有,咱們這裡一路上去只有一個陡峭的懸崖。”
懸崖?
聶然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一條斜坡路,看上去陡峭的很。
她凝眉望着那一處懸崖,心裡不斷地估量着,最終她才命令道:“走,馬上去懸崖上。”
聶然第一個就要總是往那條路上走去,卻被身邊的九貓及時攔了下來,“那是絕境,上去了就下不來了。”
那泥潭好歹還有山壁可以爬上去,貓着腰從灌木叢裡慢慢的繞出來,但現在他們上的是懸崖,除非是能生出一雙翅膀,否則要麼掉下海要麼就等死,根本不可能有第三條路。
聶然對此不以爲地道:“先引開他們再說,我們必須要給傅老大他們緩衝點時間。更何況,我們畢竟有這傢伙在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她指了指身邊跟着他們跑了大半宿的聶誠勝。
那人本就虛弱無力,還發着高燒,現在跟着他們一路狂跑,體能早就消耗殆盡了,就連剛吃的饅頭和水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此時的他整個人只是依靠着本能在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們跑罷了。
九貓看了一眼聶誠勝那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模樣,這纔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
聶然看她不在說話,立即對身邊那十幾個海盜下了命令:“上崖!”
隨即所有人一路朝着懸崖上狂奔而去。
嚴懷宇他們看到他們朝着上面跑去,看上去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他不禁笑了一聲,“瞧!這羣人被我們逼近死路了。快!我們乘勝追擊!”
他似乎很介意那位劉隊對他們的輕視,所以這次格外在追殺的海盜的時候格外的認真和努力。
就想趁着這個機會在他們那些蛙人面前表現一番。
想要證明他們根本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差。
預備部隊的人就這樣隨着嚴懷宇再次跟了上去。
而前面的聶然在上到崖之前,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九貓看她跑了一半突然停下來,很是不解地問。
聶然轉身就對她說道:“你帶一隊人在崖下等着,等他們全部上來之後,再圍上來。”
以包圍的藉口將九貓也順勢打發了離開。
“明白。”九貓不疑有他地帶着另外十幾個人分散在了關口旁。
沒有了礙事的九貓,聶然隨後帶着剩下的那些人,對他們呼和了一聲,“其餘人跟我上去。”
當即,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爬上了懸崖的最高處。
等到他們剛藏匿好一處後,沒過多久嚴懷宇他們那羣人就登了上來。
纔剛踏上來,聶然在暗處瞄準了嚴懷宇的另外一隻肩膀,輕輕拉動保險栓,接着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
毫無任何疑問,嚴懷宇的肩膀上被一道子彈看看擦過。
而且那子彈擦得極其有技巧,只是擦出了一道傷口,並沒有傷到骨頭。
看上去更像是對方在沒有瞄準,胡亂射擊造成的。
預備部隊的那羣人馬上就地分散了開來,找了一處隱蔽處躲藏了起來。
何佳玉這回看到了他肩膀行有血滲出來,面露擔憂問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就擦破點皮而已。”嚴懷宇很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那傷口,準兒再次拿着槍支對準了遠處那羣海盜。
兩方就這樣互相僵持着。
偶爾時不時地打上兩槍作爲試探。
汪司銘和方亮兩個人看對方的槍聲已經不密集了,有時候他們主動開槍,對方也沒有迴應,爲此方亮主動開口地對那羣人喊道:“對面的,投降吧!再耗下去也是沒有用的!”
對面的聶然聽到那聲音感覺像是……方亮?
他不是已經離開預備部隊了嗎?
怎麼可能還在那裡。
應該是她聽錯了吧?
聶然瞧瞧地探出頭朝着那過去,但濃霧之下,只能看清楚幾個人影,根本不能辨認清楚對方的樣子。
無奈之下,她也懶得去計較那人是不是方亮了,反正可以確定對面和她說話的是預備部隊,是李宗勇的人就可以了。
她連忙喊出聲,應了一句,“你們的人還在我手上,不想要他死,就趕緊給我撤出去!”
躲在暗處的何佳玉聽到了,眉頭微擰了下,嘟囔着道:“這話怎麼聽起來像然姐的聲音啊。”
身旁的嚴懷宇身上被擊中兩處,可還是咬着牙盯着遠處的那些海盜,對她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小然然還在醫院裡,怎麼可能跑到這裡當海盜啊。”
面對聶然的事情嚴懷宇總是最上心的那一刻,何佳玉對此小聲抱怨了一句,“我只是覺得聲音像而已,又沒說是她。”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行動期間,誰允許你們說話的!”方亮蹲在最前面,聽着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頓時低斥了一聲。
那兩個人立即就沒了聲音。
看他們不在鬥嘴,方亮這纔回過頭看向了對面,大聲喊道:“我勸你趕快把我們的人給放了,儘早投降。”
“我再說一遍,立刻馬上退出去!否則我馬上殺了他!”聶然看他們遲遲沒有動靜,似乎也沒有對自己發出任何的暗示,無奈只能先將他們逼退。
兩方徹底陷入了僵局。
對面的嚴懷宇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讓他們找到漏洞,以便逃跑。
於是仔細地觀察着對面的環境,模擬着伺機能繞過去的路線。
“你們看,那條路是不是可以繞過去。”嚴懷宇指着自己所觀察出的路線,小聲地問着他們。
那羣人順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一路看過去,發現那邊有一片灌木叢。
“按照他們開槍的方向,應該可以繞過去。”喬維說道。
但旁邊的汪司銘看着這條寬闊的道路隔着這麼遠,覺得可能性不太大,“但是要想走過去還被發現有些難度。”
“沒關係,我可以從崖下的出口處重新繞過去再摸上來。”
嚴懷宇的這一計劃倒也不算有什麼問題。
要想突破的確得從入口摸上去才行。
但……問題是,嚴懷宇可以嗎?
雖說這次通過考覈的少數人裡有他一個名額,可還是略有些擔心。
“要不然我去吧。”方亮主動地道。
他畢竟在海軍陸戰隊裡待過一段時間了,比起這羣預備部隊的他應該更加有資格做突襲的那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無線電裡卻有“滋滋”的電流聲響起,緊接着就聽到對講機裡出現了劉隊的聲音,“預備部隊你們的人現在在哪裡!馬上報告你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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