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洛華鐵球交好的這個收藏者,姓周,叫周潤生,今年七十多歲,是臺灣人士。往前追個幾十年,據說曾是國民黨將領,大敗退的時候隨蔣介石渡海赴臺。老頭兒年輕的時候愛財,退休之後癡迷於奇珍異寶,古玩字畫。
鐵球他們膽大心細,每次下地都能盜出稀世物件。開始的時候由於不懂有些文物的價值,被人坑過很多次。值錢的當垃圾賣,不值錢的卻當個寶似的。後來輾轉認識小雯,出手盜來之物時,回拿給小雯判斷其自身價值和收藏價值,慢慢地就混成了老油子。
這幾年兩人連續出手幾件漢代藏品之後,在地下交易市場名聲大噪。許多私人收藏愛好者,千方百計地聯繫上他們,只爲尋得第一手的好貨。而這個臺灣的周姓老頭,就是他們的老主顧。
一來,東西出手到臺灣,風險就大大降低了,大陸條子的名氣不是蓋的,許多港澳社團見到大陸條子面前都沒脾氣。再者,老頭兒也是中國人,臺灣也是中國的,古董珍玩雖然被倒賣,總體來說還是沒到外國,算不上賣國叛國。還有就是這老頭財大氣粗,只要東西好,鐵球他們只要開價,老頭一般不還價。
這次交易,是在廈門完成的。這種事情,老頭從不露面,都是由他人代爲購買。但是當鐵球和洛華收到鉅額資金,準備大肆揮霍一把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老頭從臺灣打來的電話,先是很激動,再者就是詢問他們是怎麼得到的這些玉器,手上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鐵球人粗心不粗,兩包袱的寶貝是多大財富啊,他纔沒有傻到什麼都告訴人家。只是把我們在海頭古城的一些經歷講給他。他在講這些經過的時候,添油加醋的描述,把當時的詭異和恐怖營造到了極致,但是再怎麼描述,都不如身臨其境那種感覺。
聽完鐵球的描述,老頭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很大一陣子,然後說,海頭古城是個不存在的古城,任何人有幸到了那裡,都不可能活着出來。因爲那只是一個傳說,就算你從那裡逃了出來,你的靈魂也永遠地留在了那裡。你們活不了多久了,古老的詛咒不會放過你們。無論你們走到哪兒,詛咒都不會消失。
鐵球和洛華是什麼人,什麼場面沒見過。海頭古城再詭異也不過是一座荒廢了的城堡而已,兇險的古墓他們也去過,如果有詛咒的話,早就靈驗了。所以,他們根本不把老頭的話當回事,以爲老頭在故弄玄虛嚇唬他們。
但是
,一個星期前。兩人身上就開始出現了剛纔見到那種青色斑塊,開始很小,現在面積卻越來越大。兩人各種醫院跑了一個遍,檢查沒結果,各項生理指標都正常,所有醫生都說這不是病。
連續折騰了幾天,瘀斑越來越明顯,兩人回想起姓周的老頭說的那種詛咒,心裡就開始泛嘀咕。難道這真的是詛咒在作祟?洛華打電話給臺灣的周潤生,希望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均被告知,周老先生近期繁忙,無須攪擾。
看着左胸口位置的瘀斑,像是一塊胎記,面積越來越大,求醫無果的時候,兩人才知道害怕。沒有辦法,只好來北京看看我的情況。
聽着他們的敘述,確實覺得挺奇怪,有點兒嚇人。如果這不是在碧麗堂皇的酒店雅間,我還以爲自己這會兒又回到那詭異的海頭古城裡了呢。只是,有一點我很疑惑,臺灣那個周姓老頭,爲什麼會提前知道洛華他們中了詛咒呢?
如果這真的是詛咒,爲什麼沒有見面就知道鐵球他們中了詛咒,莫非他對那個地方非常瞭解,或者是他也去過那個地方?如果說去過那個禁地的人都會被詛咒的話,那我肯定也跑不掉。
想到我這裡,我急忙解開襯衣釦子,細細地查看了一下胸前的皮膚。總算放下心來,我的身上沒有他們那種胎記般的淤青斑塊。
當我放下衣服,鐵球和洛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爲什麼你身上沒有?”
“很顯然!這不是詛咒,如果是詛咒的話,我們都逃不了!你倆肯定不幹好事,惹上了花柳病,不好意思說,就說什麼詛咒。”我慢慢地將襯衣釦子扣上。
“放屁,你纔有花柳病呢。”鐵球有點兒抓狂,“我倆可是各大醫院全都跑遍了,身體檢查好幾次,嘛事沒有。而且你沒發現這塊青斑越來越像一個東西嗎,你家花柳病長在胸口,還能長出圖案來嗎?”
我們三個人坐的是可以容納十幾人的大桌子,離的比較遠。聽鐵球這麼說,我強忍着想笑的衝動走到鐵球面前,當我的視線清晰地聚集到他胸前的那塊青斑時,所有的表情全都定格了,那塊青斑竟然是一個蠍子的圖案,惟妙惟肖,而且顏色也特別接近,詐一看跟胎記似的,仔細觀察就看出本來的面目。
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看着他們兩個,我心裡有點兒害怕,海頭王禁地的那個地洞中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我們誰都沒有看到那裡面有什麼。只
是那種無數冤魂的哀鳴每每想起,都讓人不寒而慄。這倆小子不會是讓鬼給上身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上,忐忑地看着他倆,“你們確定這不是喝醉裡之後紋的紋身?”
“哎喲,我的大兄弟。這茬我也想過,我們去紋身店裡洗兩次了。要是紋身的話早就洗掉了。”鐵球非常堅定的說,“這絕對是他孃的詛咒。看來,海頭王的禁地一般人不能進。去了一次,我們的人死了一半。剩下四個,兩個也要死了。”
“唉,這幾年也賺夠了,還是趁活着,好好逍遙一下吧。”鐵球繼續喝酒。
洛華不說話,只是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想這件事情是詛咒的可能性有多大。說出去誰會相信呢?這21世紀是講科學的時代,你說自己被人詛咒了,馬上要死了,人家會覺得你是瘋子。但是,我也開始相信了這是詛咒。
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倆身上會出現那種蠍子的圖案呢,而我就沒有呢?我努力回想當時我們在海頭古城裡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如果這是詛咒,那麼有可能是我接觸了他們沒接觸的事物,化解了詛咒;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兩個接觸到了我沒有接觸的事物,而中了詛咒;還有就是,我人品好,海頭王禁地裡的詛咒不害好人。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從海頭古城裡逃出來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我們的嚮導。想起他,我腦子更亂了。昨天來我家的那個叫秦嶺的女人自稱是和我們逃出古城的嚮導,而且還是小雯的好朋友。
她的出現讓我覺得我不是最瞭解小雯的人。我把這個情況給他倆說了一下。
鐵球當場表示,這個女人肯定沒那麼簡單。暫且不說她爲什麼女扮男裝,單說她在古城中的很多行跡都讓人覺得可疑。首先,最明顯的就是,在海頭古城的地面建築中,她如何在慌亂中發現了海頭王石像中的密道的?這就說明她之前去過海頭古城,或者說是她通過別的途徑得知了海頭古城裡的一切。
還有就是她爲什麼要女扮男裝,冒充嚮導跟我們一起進入海頭古城。女扮男裝是爲了掩飾身份,她掩飾給誰看的呢?這個女人說她和小雯是好朋友,那麼小雯一開始應該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這樣看來,小雯還真的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可到底是什麼呢,她們爲什麼這麼做呢。
隱隱約約我們都覺得,要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得去找那個男女不明的嚮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