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上空的照明彈早已失去效應,除了我們的手電筒,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秦嶺的隊友立即用手槍打升一顆低空照明彈,但是山澗裡的迷霧始終是穿不透。不多時,他們兩個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當中。
牢牢栓在鋸齒狀岩石上的繩索不斷傳來輕微的震動,表明兩人正在慢慢地順着石壁下滑。衆人的神經繃到了極點,不是因爲恐怖,是因爲山澗下面的神秘與不可猜測,任何突發的事情都可能導致我們手無舉措。照明彈的光線,讓我們眼前一片清晰,對面的煙遊子早已消失不見,不知道何時纔會突然出現。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繩索再無半點動靜,任憑我們如何的呼喚,下面也沒有回聲。我們儘量往好的想:他們可能用盡了第一條繩索,更換了身上攜帶的第二條繩索。
又多了許久,仍然是沒有任何動靜。鐵球和秦嶺下去得時候,頭上帶着便攜式登山燈,此時早已看不到了光線。我一把拽過一條繩子就要下去,旁邊的洛華也已按耐不住,抓住另一條繩索,要跟一起順下去。
旁邊的謝小港奪過洛華說中的繩索,“華哥,你身體還未恢復,留在上面,讓我下去!”口氣中帶着不容置疑,衝我點點頭,“讓我和左大哥一起,有個照應。”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一暖。縱然現在隊伍很龐大,但是眼前的情形誰都知道,下去有可能是有去無回,便再無人爭搶。麻老六雖然愛財,但也深知其中之利害,拽過洛華,“華子兄弟,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讓他們下去吧。”
我不會使槍,便在腰裡別上大砍刀,和謝小港一起順着繩索下滑。剛下去了兩米,一股寒意就冷入骨髓,凍的我牙齒直打顫。擡眼看了一下崖壁,我們只是才滑下三四米而已,沒想到溫差居然如此巨大。還好,手上戴的有攀巖手套,否則真可能隨時凍僵,抓不穩繩子跌入山澗。
不敢怠慢,我們兩人迅速下滑。不多時,便下潛十多米,此時頭頂的照明彈早已消失不見,讓我很詫異。這裡的迷霧居然如此厲害,短短十多米就可以遮斷所有的光線,真是怪異到了極點。
頭上用皮筋兒一樣的帶子綁着類似礦燈一樣的照明設備,讓我一時間覺得自己像深入地下挖煤的礦工。但是,眼前的除了黑壓壓的岩石,扭過頭去,除了濃重的霧氣之外再無其他。這山澗裡的霧氣說起來十分怪異,是因爲與我們平時所見的霧氣有很大的不同。
冬日的大霧,我所見不少。在冬天夜晚的歸途,大霧中視線非常有限,開車甚至連五米外的距離都看不到。有一次回老家,小雯開車,我只能下車在前方引着車子往前走。但此時的霧氣與平日裡所見的霧氣又有所不同,但又不同煙火所生成的那種煙霧,遠遠看去,煙霧繚繞。仔細觀察,卻如一團墨汁,渾然不覺,巋然不動。
視線就這樣被遮擋着,洛華和我們的對話隨着深度的增加,也消失不見。我們兩人此時如同趴在牆上的壁虎,除了繩索之外,眼前再無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