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麻老六會萌生退意,便開始講在海頭古城發現金山銀山那段兒經歷。鐵球還在一旁糾正我講的不夠詳細,直把老六心中那份慾望給講的飢渴難耐,恨不得現在就挖開海頭王古城進去,把那些金銀珠寶全都搬出來。
事情到這裡,是誰都沒想到的。逃出古城那一刻,所有人的感覺就是,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來這個地方。但是,鐵球和洛華相繼出現詛咒,我被人不知名的人給跟蹤監視,秦嶺說要獨自尋找當年“黃金考古隊”的蹤跡,而這個麻老六要挾我們要帶他來幹一票大的發財。這中間,一個神秘的黑衣人給我們看了一段錄像,錄像中的張教授居然還活着,所以,本來就疑心小雯活着的我更加堅信小雯還活着。
這一次,一定要查明真相,就算龍潭虎穴也要闖闖,把小雯救出來。而洛華和鐵球也下決心一探究竟,解決掉身上那個詛咒。但是,憑藉着我們三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完成這項沒有頭緒的工程,秦嶺靠不住,背後的那股力量似乎是把我們當成了開路先鋒,所以,我們必須跳出圈外,先把他們引出來再說。
謝小港講述的這些經歷,正好給了我們一個引子。我們不去海頭古城,要一頭扎進阿爾金山,一來搞清楚小港他們到底是遇見了什麼奇事,二來,阿爾金山腹地有無數的金脈,尋得一處,這樣可以不至於讓麻老六一行空手而歸。最主要的是,我們讓背後的那些人搞不清楚狀況,他們一着急說不定就會跳出來。
從這個角度來說,是我們在綁架麻老六,最起碼他們人手多,吃的喝的防身的救急的物品一大堆,需要人力往上搬運才行。主意已定,就等開拔。謝小港不願留守,非要跟我們一起去,村子裡幾個長輩隨着逆流的河水不知衝向了何處,他想去探個究竟。
商議過後,我們決定留下兩名留守人員和老六那個已經呆滯的手下作爲接應。這樣算來,隊伍中人數各佔一半,麻老六帶着四名手下,加上謝小港,我們這邊也是四個人。萬一發生衝突,大有勢均力敵的架勢。不過,武器都在他們那邊,呆傻了那人的獵槍被鐵球拿去,死活不再給麻老六,爲了避免傷和氣,麻老六也沒追着要。
這一次沒有所謂的嚮導,只憑感覺和經驗再一次挺近陌生的區域。我心理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忐忑和興奮,更多的是沉穩和冷靜。出發的那一天,還有些壯士出征的感覺。
八個人,帶足了裝備在一個黎明順着河道逆流而上。這是一次更加艱苦的跋涉,沿着河道走了七天,欣賞了平生難得一見的美景,卻整的人困馬乏。隨着海拔的逐漸升高,我們都穿上了保暖衣,裹上羽絨服,依然覺得很冷。
這裡氣候非常不穩定,炎炎烈日的中午忽然就會下起大雨和冰雹,大家被整的非常狼狽。由於地形的原因,我們放棄了逐河道而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小港描述的那個詭異的山谷。相反,在路過幾處草原時,見到了生活在高
原上的牧民在放牧。
阿爾金山是國內最大的自然保護區,同時也是四大無人區之一。這裡依山傍水,氣候事宜的地方生活着少許的牧民,同時還有保護區管理局的人員時而出沒,我們人多而且沒有任何組織證件,還攜帶武器,被人發現會很難辦。所以,都是沿着偏僻的小路而走。
實際上,這裡根本就沒有路。阿爾金山有很湖泊的地方就會有草甸子,有鳥獸,大部分地區仍然是寸草不生的戈壁大漠。不過這裡海拔已經升高,離雪線比較近,陰冷潮溼的霧氣瀰漫在雪線以上,空氣相對來說不那麼幹燥。
遠離河道之後,我們再也找不到了來時的那條河流。尋找小港口中的那條山谷也變得渺茫起來。我們幾個倒沒什麼,麻老六一行見這麼幾天都沒有收穫,變得極度焦躁起來,一直說我們在晃點他,搞的鐵球好幾次都要和他們幹仗,還好被勸了下來。
就這樣,我們在阿爾金山漫無目的地晃悠了幾天之後,轉過一個光禿禿的山腳,映入衆人眼簾地是一片天然的林場。遠遠望去,林場座落在幾處高峰的山腳處。與四周光禿禿的山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天以來,大家都很睏乏,商議之後決定在山腳處紮營。正好挨着這麼大一片叢林,還可以弄些野味打打牙祭。這一路,我們見過無數的藏野驢和藏羚羊,野犛牛,雖然拿着獵槍,但是我們不敢開槍。誰知道附近有沒有管理員,萬一沒打着野驢,倒把人給招來了不划算。這些工作人員比內地的城管牛逼多了,人家可是真槍真刀的巡邏,把我們當成偷獵分子,直接開槍就婁火,不槍斃估計也得判幾年。
鐵球這傢伙閒不住,見大家紮營,自己便一頭扎進林子裡說是看能不能抓些野雞野兔子啥的。謝小港幹這個比較專業,倆人一拍即合,隨即就消失在林子裡。
有高山峻嶺的阻擋,天色黑的比較快。我們在林子旁邊點起了篝火,鍋碗瓢盆地拿出來開始造飯,也沒啥吃的,無非是掛麪泡菜,這幾天吃的我都快沒味覺了。還真希望他倆能弄回來野雞野兔的開開葷。
結果,我們麪條都吃完了的時候,倆人還沒回來。這裡溼氣比較大,不多時,霧氣就已經籠罩了整片叢林。我擔心他們會出什麼事,決定和洛華去裡面看看。還不等我們起身,兩人就頂着一身的露水從林子裡鑽了出來,一人手裡拎了一隻野兔。
鐵球嘴都笑歪了,“小港真有兩下子,石頭扔的賊準,一下一個。看到沒,全都砸懵了!趕緊收拾一下,晚上喝兔肉湯。”看到有兔子,麻老六也來了精神,指揮手下去把兔子收拾,趕緊給鐵球和小港上煙,“弟兄辛苦了,怎麼不多搞幾隻來?”
“多搞幾隻來?你以爲這是你家後院啊,兔子都是你養的,想什麼時候抓就什麼時候抓?老子蹲在草坑裡,腿都蹲麻了才見到這兩隻兔子出窩。”
原來他們兩個蹲在草叢裡等出窩的兔子吃草,搞突
然襲擊。鐵球以爲這大山裡,尤其是這無人區裡的兔子沒見過人,應該沒那麼機靈,就如東北那傻狍子,見人不知道閃,應該很好抓。但是腿都蹲麻了,剛站起來就一個嘴啃泥栽到了地上。還好小港眼疾手快,兩塊石頭扔過去,當場就把兔子給砸懵了,這才撿個洋落。
八個人吃兩隻兔子,確實有點兒少,不過在這種地方,有的吃就不錯了!幾個人圍着篝火,看着鋼筋鍋裡骨肉翻騰,香氣四溢,喝酒侃大山倒也愜意。
“兄弟。你說這裡會有金脈,會不會是搞錯了啊?”麻老六手裡拿着大瓶的牛欄山二鍋頭不住地給洛華鐵球添酒,“而且,看這裡慘兮兮的荒涼,不像是有古墓的樣子啊!你可不能讓弟兄們跟着你白跑一趟。”
鐵球打個酒嗝之後,不等洛華開口便說道,“老六,你放心。跟着俺們哥倆,就是在糞坑裡都能撈着寶貝,你就等着吧,等咱們找到金脈,你在地上抓一把都是黃金!”
“這倒是,二位的手藝在圈裡可是出了名的。只是,咱們可得抓點兒緊,在山裡晃半月了,糧食也不多了,再找不到金脈和大墓,只能打道回府。”
洛華聽着鐵球跟麻老六吹牛,也懶得接話茬,只是悶頭喝酒。不多時,兔子肉已經熟透,每人分上兩塊解解饞就行。我還沒吃到嘴裡,鐵球的兩塊肉已經下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碗。他晚上爲了抓兔子沒吃飯,我不好意思,只好把肉拔到他碗裡,舀了一碗肉湯喝。
你還別說,此情此景。如此粗糙的環境和手藝燉出來的兔肉湯別有一番風味。正當我用嘴吹着熱氣準備喝一口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腥臭味。剛要問是不是誰放屁了,只見面對我坐的洛華仰面栽倒,不等他動彈,就被什麼東西迅速給拖進了背後的叢林裡。
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篝火的映照下一閃而逝,洛華大喊一聲,“快拿槍!”隨即也消失在叢林的邊緣。
這一舉動,把在場的人嚇蒙了!鐵球反應最快,一看洛華被什麼東西給拖進了叢林裡,抄起手邊的獵槍就衝了上去。叢林裡漆黑一片,還瀰漫着層層的霧氣,我趕緊從包裡拿出一個手電筒,看着呆在一旁的麻老六,“楞什麼,趕緊救人啊!”說完,從他小弟的身邊拎起一把砍刀也衝進了叢林裡。
麻老六一夥就是地痞流氓,說好聽兒是黑社會,平時就是刀槍棍棒嚇唬人。這次也不例外,除了帶着幾把獵槍之外,還帶着幾把大砍刀。我不會用槍,只能拿砍刀往裡衝了。
叢林漆黑一片,我拿着手電筒也無濟於事。只能順着倒伏的青草痕和前方鐵球的喊叫上往前追。有了海頭古城的經歷,遇見這種突發的事件,我突然變得熱血上涌,不像剛見到活屍那會嚇的兩腿發軟。
此時我覺得,不管前面是什麼,老子也得衝上去給他兩刀。反正遇見什麼天大的事兒無非一死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