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鐵球和秦嶺頭上戴的照明設備在側方飛快地移動,心想下面也不完全是水潭,還有陸地,不然他倆不可能跑那麼快。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席捲着狂風與撩人的腥臭奔他倆而去。這幾十米的垂直距離,早已讓我胳膊超出了承受的極限,感覺手腕子和胳肢窩都要和身體分開了一般,痠痛到了極點。
掛在另一邊的謝小港估計此時也夠嗆,半天一句話也不說,豎着耳朵聽下面的動靜。待黑暗中的惡風遠追隨鐵球而去,我趕緊對他說,“小港,我堅持不住了,跳下去吧?”
謝小港小心翼翼地低頭看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到,“這還有多高啊?”本來我還想給他解釋解釋,下面可能又水潭,不然鐵球和秦嶺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到達下面。不管多高,只要我們保持正確的姿勢跳下去,應該沒事兒。但是還不等我張嘴說話,手腕子已經達到了承受極限,繩子纏繞的右手腕本能地脫掉了繩子。
等我反應過來已爲時已晚,麻木的手臂再也無法抓牢繩索,身體直直地墜入下方的黑暗之中。慌亂中,什麼也看不清了,知道下方是有水,所以在墜落的時候趕緊閉氣。我會游泳,但是水性很差,萬一被嗆到水,這烏漆麻黑的根本找不到救援。
下面果然是水潭,當我聽到身體接觸水面的聲響之後,心裡竟然有一絲僥倖:終於可以安穩的着陸了。但是,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進入阿爾金山以後,我穿的非常厚,裡面兩層保暖內衣,還有
一條毛褲,外面還套着羽絨服。
水潭非常深,我閉着氣撞入水中之後,竟然沒能蹬到底。藉助水的力量消掉高空墜落下來的重力,趕緊在水中蹬腿,着急地浮出水面換氣。萬幸的是頭上這種照明設備進水之後並未受到影響,有光亮就不至於在黑暗中的水潭中抓狂。
但是,我身上的衣物見水之後變得非常沉重,而且背上還有一個簡單的揹包,此時竟然成了催命的令牌。腦袋剛剛探出水面,便覺得身體傳來一股非常重的重力,將我重新淹沒在水中。這樣一來,讓我非常的着急,若是在平日的小河水庫當中,穿個小褲衩游上幾圈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此情此情,又穿瞭如此厚重的衣物,加上黑暗與恐懼,已經慌亂到抓雞我的身體在第一次探出水面之後又極速下沉。
儘管如此,我盡力保持呼吸平穩,心態平穩,千萬不能讓水給嗆到。不停地踩水,使腦袋探出水面呼吸空氣,將身體保持狗刨的姿勢向牆壁邊游去。就算邊兒上沒有陸地,有個依靠和抓手也比現在強。羽絨服沾水之後,非常的沉,加上胳膊早已麻木痠痛,近乎失去了直覺,在水中艱難地扒拉了一陣子,晃晃悠悠地還是要往下沉。
而且,我覺得水面有些變化。頭頂上戴着的照明燈,雖然照不透水裡的世界,但我仍然覺得這下面有東西。就在我一邊瘋狂地揮舞着胳膊在水中狗刨,一邊思考着水中可能會出現什麼水怪水鬼之類的東西時,之感覺身子下面的水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直地將我
連同身子下的水拋向了空中。
那一瞬間,我發現水中盤旋着幾根比油桶還要粗壯幾圈的東西,顏色如同土窯中燒紅的磚頭一般,掛着水珠,閃閃發光,而且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鱗片,心中大驚:莫非水中的怪物是一條大蟒蛇?看這粗壯的軀幹,那身體該有多長啊?
不遠處,鐵球和秦嶺手中的微衝不斷地輪換着噴射火舌。但是,那兩盞燈籠仍然瘋狂地向他們發動襲擊。他倆的速度不慢,應該沒在水中,但是如果這怪物是巨蛇,它也能上岸追人,這可如何是好。正當我慌亂間,一條手臂伸了過來,拖着我就遊向了崖壁邊。
我們掉落的位置離崖壁很近,正下方可以站立。我連滾帶爬地從水中脫身,顧不上許多,趕緊扯着嗓子大喊,“秦嶺,秦嶺,打信號彈!”那邊聽到我的提醒,立即打出一發紅色信號彈。信號彈穿過頭頂的迷霧,再消失不見。那層看起來一般的迷霧果真厲害,短短四十幾米,就把強光給折騰的無影無蹤。
不過信號彈只要穿過了那層迷霧,處在祭臺上的洛華他們就能看到。這是事先約好的信號,他們就會立即下來支援。
水中的動靜越來越大,昏暗中我看那比油桶還粗的軀幹,如同鐵匠鋪中放在冷水裡的燒紅的鐵棍,來回的穿梭,直奔鐵球和秦嶺而去。
看看距離,秦嶺和鐵球在這一陣子跑出去離我們一百多米的距離,這巨怪尾隨而去。現在軀體居然還在我們身邊的水中停留,這該有多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