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面應該沒有監視人員,秦嶺在黑暗中輕聲問我樓上有沒有住着像我們這樣年紀的男女。我說有,樓上502室住的一雙白領,今年剛結婚。我知道她想幹什麼,只是擔心人家大半夜的怎麼可能會聽我們安排呢。
但是秦嶺卻招呼我輕輕地來到502室的門前。門鈴響過很久之後,一個睡眼惺忪的男人穿着花色褲衩站打開門,滿臉不悅地看着我們這倆不速之客。
不等屋裡面的男人張嘴,秦嶺已經拿出一個證件橫在了他的眼前,“噓~~我們是警察,現在有件刑事案件需要你的協助?”說着話,在男人還在驚愕中的時候,我們已經擠到屋內,並且關上了門。
此時,男人有點兒摸不清楚狀況,迷迷糊糊地看着翻看着秦嶺的證件,估計他也看不出證件的真僞,還正納悶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呢,小心翼翼地問道,“警察同志,大晚上需要我做些什麼?”
“這是你樓下的住戶左槐左先生,想必你們肯定見過面。”秦嶺說這話的時候,屋子裡的男人點點頭,我們樓上樓下的,確實經常碰面,“現在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你老婆的衣服給我拿一套,把你的衣服給左先生拿一套。”
男人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是警察說話,他也只能照辦。這時候,他愛人也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從臥室走了出來。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已經明白了秦嶺的用意,迅速地換上他提供的衣服,並且讓他們夫婦穿上我和秦嶺換下來的衣服。
秦嶺一臉嚴肅,很像警察那麼回事。並且讓他們兩人分別戴上太陽帽,囑咐他們,一會樓下會停着一輛亮燈的轎車,什麼都不要問,上車就走。車子會帶着他們逛一圈,把他們送回來,然後就可以繼續睡覺了。並且說這次行動屬於機密,千萬不能說處去。
兩個小白領估計沒有和警察打過交道,不斷地點頭。大約十分鐘後,秦嶺讓他倆下樓,又過了五分鐘,我倆也飛快地下樓,迅速從小區的旁門奪路而走。相信這一次肯定能避開那些監視我們的神秘人物。
我倆不走大街,專門在小巷子裡穿行,確定擺脫跟蹤之後,然後繞着去我們學校。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學校大門早就關了。但是這難不住我,因爲知道哪裡可以翻牆。我相信很多筒子都翻過強,就算沒翻過的也知道自己學校的哪個地方經常有人翻牆。
相對來說想進入我們學校還是比較容易的。學校大門是那種半人高的自動門,門衛室裡黑燈瞎火的,想必門衛已經睡下。翻這種門,我是輕車熟路,想當初我和小雯經常晚歸,總是從這裡跳進去。現在竟然我和別的女人一起去尋小雯的足跡。
雖然已是凌晨,但是很多宿舍依然亮着燈。圖書館坐落在校園的西北角,我來只能悄悄穿越大半個校園,還不能被巡夜的人員發現。還好,校園裡很安靜,除了男生宿舍樓偶爾會傳出幾聲嬉笑怒罵聲之後,整個校園都已經沉睡。
圖書館是一個兩層的獨棟建築,整體韻味屬於歐式風格。而一樓的大門,是塑鋼玻璃門,門把手上用的是大號鏈子鎖,這裡是校園,所以,並沒有過強的防盜措施。秦嶺很厲害,也不知道手上從哪裡弄來一根鐵絲,在鎖芯裡
鼓搗了一分鐘左右,竟然打開了鏈子鎖。
正當我們要進去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校園裡到處都是攝像頭,雖然這些錄像並不是隨時監控的。但是隻要校園裡出事,肯定會調去監控查看,那時候我們不就曝光了?秦嶺讓我不用擔心,一切由她處理。
圖書館的主體建築之外,全都是塑鋼玻璃,所以,如果我們在裡面開燈或者照明,都會被路過或者遠處的人的發現。不過,用不着照明設備,接着外面折射進來的燈光就能摸到存放字典和辭海的書架。字典在一樓過道左側倒數第二列的書架上,而辭海則在二樓過道左側第四列的書架上。
當我找到字典的時候,有犯難了,這裡雖說有些光線,但是勉強夠我們看路的,十幾本字典整齊地排列在我們眼前。到底哪一本記錄了小雯留下的文字密碼呢?正當我猶豫間,秦嶺讓我脫掉上衣,說的我心裡頓時驚覺起來,這靜悄悄地圖書館裡,就我們兩人嗎,我緊張地看着她黑暗中的神情,“你想幹嘛?”
“靠,你想什麼呢?我是讓你把這些字典全部帶走,還有那些辭海!就算我們在這兒能找到小雯留下的那一本,但那麼龐大的信息,一時半會你能解的開?”秦嶺在黑暗中笑眯眯地看着我,“大作家,你這會兒思想不單純喲?”
被她說中,我的老臉頓時紅了起來,還好這裡比較黑,她並沒有發現。我不吭聲,默默地脫下上衣鋪在地上,將十幾本字典全都抱在了懷裡,然後上二樓找那些辭海。
學校圖書館收藏的辭海是精裝本的,就這,每本的厚度都超了十釐米,面積有A4紙那麼大,十幾本全帶走可怎麼拿啊。早知道拎一個編織袋過來了。沒辦法拿也得拿,而且一本都不能剩。最後我把褲子都脫了,把褲腿繫上,將字典全都放在褲腿裡,用皮帶繫住腰部,就搭在了肩上,然後用上衣把辭海打包。
辭海的體積太大,而且放在一起特別重,我實在拿不完,只好讓秦嶺也抱了四五本。此刻,我渾身赤裸,就剩個四角內褲,這等會怎麼走出校門呢。但是秦嶺說,只能這樣忍忍了,等會她會讓人到校門口接我們。
秦嶺在前面走着,我在後面跟着。現在想想那情形實在太猥瑣了,我懷裡抱着一大摞辭海,肩膀上兩條褲腿裡滿滿的字典,而我只剩下個褲衩,跟在一個女人後面。太慘了。
大門口,兩輛黑色轎車已經聽在了外面,我從門上把東西遞出去,然後跳門出去。鐵球在一旁還不忘了嘲笑我,“大兄弟,你這褲衩子挺個性啊,哪買的,趕明兒我也去弄一條,老稀罕人兒了。”
我沒理他,趕緊鑽進了車裡。秦嶺跟我上了同一輛車,車子飛快駛離學校,像城北而去。趁着在車上,我趕緊把衣服給穿上。並問她去哪兒。
秦嶺說,現在我家已經不安全了。爲了不至於泄密,只能去她的地方,那裡比較安全,無論是對方想玩計謀還是武力,我們都不用擔心。她這麼說我覺得有道理,剛纔在樓上的時候,她出示的那個警察證,應該是真的,可能也是她的掩飾身份。既然這麼牛逼,當然不用怕了。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處四合院,我們四個人下車後,車子又
全部開走了。秦嶺打開院門,邀請我們進去,然後鎖門。看着我們幾個驚訝的表情,秦嶺讓我們放心,別看這是四合院,一般毛賊根本進不來,牆頭上裝的有電網和報警器,而且院子裡有熱成像儀,我們待會在屋子裡不用動就能知道外面的情況。
而且,這小小的四合院,已經做了周密的防竊聽處理,所以,儘管放心。
既然她說的這麼靠譜,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進到正屋之後,秦嶺不知道在房間觸摸了什麼開門,地面自動打開,路出一個臺階,直接深入到了地下。這讓我想起當時從海頭王石像肚子裡下到地下迷宮的石梯。看來,這裡是秦嶺的秘密據點啊。
我們四個人魚貫而下。下面是燈火通明的長走廊,兩旁有許多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鐵門,上面帶有密碼鎖,那感覺就像銀行的保險櫃似的。秦嶺來到這裡顯的很嚴肅,一直以來還搞的這麼神秘,所以我們也不好問這裡是幹什麼用的。
她走到一個房間前,用密碼打開了房門,讓我們進去。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張桌子並在一起,還有四把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我想,這可能是她提前爲我們準備的。看來,這小娘們掌握了我們的一切。
現在沒有辦法,我們只能跟她合作,或者是讓她牽着鼻子走。所有的字典和辭海被放在桌子上,不用擔心被人竊聽或者監控了,我們馬上開始投入破譯當中。
我和秦嶺負責查看所有的字典,鐵球和洛華查看所有的辭海。本來看似有頭緒的事情,現在實施起來,竟然還是如無頭蒼蠅似的。
第一步的重點就是,首先要找出來當年小雯用過的字典和辭海。如果她把信息記錄在了這上面,一定會有痕跡。而這些痕跡纔是我們找出哪些是她看過的書的關鍵。而這些痕跡或者是表示,一定是容易看到,而且容易被人忽視的。
否則,不留任何信息給我,不符合邏輯。所以,我並沒有急着去翻看字典裡的內容,而是對每一本字典的封面和扉頁進行仔細的查看。果然,在我全部查看之後,發現了兩本我認爲是已經漏出信息的線索。
這兩本字典的扉頁上,各自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劃痕,像是用鈍器或者指甲之類的東西使勁兒劃出來的,紙張並沒有損毀,而且兩本字典上的劃痕出現的位置都一樣,連劃痕的走向都一樣。這就不難看出,肯定是有人有意爲之,而且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把這邊的發現告訴洛華,讓他別急着翻看內容,先檢查書籍的封面、扉頁以及背面,結束語之類的地方。如果有痕跡,肯定是那個地方先出現。但是,他按照我說的,找了幾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不信,於是親自查看了那些辭海,也是一無所獲。
這些辭海雖然各有不同程度的磨損,但都是正常的損耗,沒有刻意的人爲痕跡。查看半天,仍然沒有發現。只好回頭看我發現的這兩本字典裡有什麼信息。
深吸了一口氣,將第一本字典放在面前,我知道,這可能是我打開小雯心扉的過程。此時,心裡感覺很奇怪,我真的難以形容翻開字典那一瞬間的感覺,好像是走進了小雯留給我的一個夢境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