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舊時光,舊容顏

某一年的春節,我爲《步步爲贏》這本小說打上“全文完”的標記,那個時候我以爲這只是我寫作生活中的間歇點,可此去兩年,我再也沒有拾起我的筆,去書寫另一段我心中的故事。我把信仰揉碎在了平淡而漫長的時間中,有些朋友走了,慢慢的失去了聯繫,有些朋友來了,帶着我所向往的朝氣和我丟失的堅定。

有個朋友是政治老師,她給她的學生提起我,說我爲了一個理想,從高三到如今筆耕不輟一直在追求夢想的人,聽着,我覺得那個偉大的傢伙不像是那麼平淡的我。直到有一天,《步步爲贏》這本書爲我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比如一個知音,一個肯爲這本書去爭取的朋友;比如一些喜歡這本不成熟作品的讀者朋友;比如讀者羣中劇增的人數,我得到的太多了。

當小渝把她的QQ名改成“你好,蘇小潛”的時候,我真的很感動很感動,久違的熱情在我心中重新燃起。謝謝你小渝,謝謝朋友們,我想此刻的紫小樨,已經有勇氣重新拾起自己的信仰。

送給小渝一份禮物——《舊時光,舊容顏》,紀念那段令我感動的日子,獻給喜歡這個故事,那個傻傻的蘇潛的所有人。

《步步爲贏番外篇——舊時光、舊容顏》

我回國的那一天,舒冬並不在,她和莫楓兩個人去了新加坡。

回到我們的住處,所有的東西維持着我離開時舊有的樣貌,明亮的小廳,掉了些皮子的沙發,鞋架上橫七豎八的高跟鞋,還有僅夠舒冬一個人坐下抽菸的窗臺。

蘇潛將我的行李放在門邊,時針指向下午五點的標記,似乎空氣在這一刻凝結了一般。

我有些許尷尬,除了在機場的那一個吻,直至此刻,我們並無交集。

蘇潛輕輕的咳嗽一聲,聲音比我記憶中低沉了一些:“小末,不如和我去吃點東西吧?”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曾經揚言要吃爆他的信用卡,那個時候,他是他,我是我,而他心中有我,我的心中卻是另一個人。我想起那天朦朧的夜景,和城市中閃爍的燈光,以及那張充滿了期待與小心翼翼的臉龐。一時間,有些心疼。

“好。”我只回答他一個字,可思緒已經千萬。

蘇潛換了車,如同之前那部一樣低調,他車子上屬於蘇唯的照片換成了一張合照——年夜飯,興奮的人羣,舊有的時光。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將鏡框拿在手裡,珍惜的摩挲着每一個人的面龐。

蘇潛的車停在了公寓樓下:“到了。”

“你家?”我有些驚訝。

“嗯。”蘇潛微笑着替我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很紳士的替我開了車門。

我突然想起那個時候我也是這樣被一個男人帶到了屬於他的小天地,那個時候的甜蜜成了日後傷我最深的利器,即便是我不愛他了,可依然忘不了曾經刻在心尖的傷痕。

恍惚間,蘇潛試探性的拉住了我的手,我回頭看他,見到了久違的,屬於蘇潛的笑容。

他的房子在頂層,很精簡的一套小複試,整個屋子就像他們蘇何地產最搶眼的樣板間,毫不張揚,但處處精緻。

蘇潛拉着我坐到沙發上,很快爲我端來一杯咖啡,他蹲下,正好與我直視:“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吧?我去準備晚餐,你可以先睡一會兒。”

“我幫你。”說着,我要起身,卻被他按住。

“周未末,”蘇潛有些無奈的苦笑,“你能留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嗎?”

我嗤嗤的笑,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好吧,把這個機會留給你。”

蘇潛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的樣子有些傻。

我看着他鑽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噼裡啪啦的炒菜聲,空氣裡瀰漫着菜香和辣椒特有的味道。我肯定那一年,這個大男孩曾經研究不明白豬肉爲什麼會被稱爲五花或者裡脊,爲什麼很多東西是不能放在一起去烹調的。而此刻我在廳裡聽着廚房熟練的切菜聲,恍惚間,我只想到了“家”這個字。

我有些無所事事,打開他家的音響,裡面傳來了舒緩的音樂,我喜歡這種旋律。不知不覺的踱到他臥室門口,裡面乾淨整齊的不像一個單身男人的家,我有些壞心的猜測下一道門內是不是藏着一個田螺姑娘,爲他善後這些瑣事。

推開門,裡面是他的書房。

大大的窗子和整齊的書架,數不清的建築畫冊,還有……擺滿了整個房間的素描。

灰色的痕跡和雪白的畫紙,就像光影交錯中靜默的時光。

那些幾乎擺滿了整個房間的不同畫作,模特只有一個人——哭着的周未末,笑着的周未末,沉思的周未末,落寞的周未末,興奮的周未末……

滿滿的世界裡只有周未末舊日的容顏。

一瞬間,像是被撞破心事一般的慌忙,我關上門,可腦子裡都是那一張張的畫作。

心中涌起難以抑制的疼……

什麼樣的思念,才能讓你僅在閉眼的片刻間想到那個人的音容笑貌?

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你在那麼久遠的時光中僅靠想念來兌現那個永不遺忘的承諾?

我幾乎壓抑不住衝到眼眶的淚水,而我身後,蘇潛已經將所有的飯菜端上了桌子,他繫着圍裙擡眼看我的樣子,像是一根羽毛般觸碰到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什麼時候學會的炒菜?”我問他。

“你走以後。”蘇潛解下圍裙,沉默片刻,又說:“我覺得,別人能爲你做的,我也能。”

那個別人是誰,我們心知肚明。

彷彿舊時光中的一切過往我已經釋懷,走過去,我抱住蘇潛略微單薄的身子,他明顯僵硬的肢體讓我更加心疼。我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埋在他的臂彎中,去呼吸着屬於蘇潛的味道,去聽他平穩的心跳聲。

他終於小心翼翼的抱住我的肩膀,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斷的喊着我的名字:“周未末,周未末,周未末……”

小廳裡迴盪着音響裡田馥甄乾淨的聲音,她在輕輕的唱: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間,賴著我一直不肯走;

我想是情歌唱得太慎重,害你捨不得我;

沒有纏綿悱惻的場面,沒有對白的你愛我;

如果燈光再昏暗都無用,你眼淚為誰流;

黑夜說思念讓人簡單,星星說月亮最寂寞;

你是我一場好夢,明天一切好說;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間,賴著我一直不肯走;

我想是緣份哪裡出差錯,情歌才唱著不鬆口;

我想是天份不夠難掌握,唱不好的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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