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會的日期是楚漵最後敲定的。
他特地選了官府的休沐日,而對於軍港來說,這天又出於南外海小潮汐期間,沒有大潮涌來,也不擔心海上的各種襲擾。
不管是海盜還是島嶼國,想進入到大楚海疆的南外海地界幹壞事,非得趕在大潮期間才能駛的戰船,趕不上就只能遙望大海,乾等着了。
若是弄幾條小船快艇什麼的,如今的形式下,還不知道誰打劫誰呢。
這話說起來,海盜們和島嶼國們都是一肚子的憤慨。這大楚國的這支戰艦實在是無恥加至極!自打他們來了這南極港,南外海海面上的日子簡直就是黑暗無比!
楚漵這陣子是沒閒着,人家忙操練戰艦呢。
而對於楚漵的操練方法,石初櫻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了。要說這楚家人的心眼兒就是多,他可不是像人家以往的那些將領,一板一眼地操練,這人拉着吳祖清和幾個心腹嘀嘀咕咕幾天後,便把艦隊分成了三撥,每天輪番到海面上去‘撒網’。
說‘撒網’其實是好聽的,說得不好聽些,那就是找目標反打劫。
楚漵說,這是受了她家櫻櫻的啓發才學來的。其實石初櫻不過是說了句:“你們這樣憑空的練個什麼勁兒?連個對手也沒有,跟鬧着玩兒有什麼區別?正經該去找個對手,真刀真槍的練,這樣也不白費力氣。”
楚漵聽了這話很是認真的想了半日,然後匆匆跑去軍營呆了兩天,再然後南極港的戰艦操練就換了畫風了。。。
打那開始,南極港的艦隊每天出去‘撒網’,三五不時地也會幹一小仗。
他們每次用十來艘炮火強大的戰艦,對付一羣小海盜,或者‘不小心越界’的島嶼國‘漁船’,總是把人家連人帶船給徹底滅了,順帶撿一些‘破爛兒’,補貼一下戰艦消耗和家用。。。讓人家連告狀都沒人、沒證據。
楚漵一邊說,“這樣多好,大家都省事了。。。”,一邊統計自己損耗的彈藥,然後朝聖人要錢、要炮彈、要物資。。。氣得聖人每每都連發兩三道旨意,一道是給東西的,後面兩道通常都是追過去訓斥和罵人的。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楚漵照舊‘撒網’操練。
對了,這裡要說的是,楚漵終於把南外海第一海戰的戰報和摺子快馬加鞭,送往了京城,呈到了聖人的御案上。
在盼了半個來月後,聖人終於看到了這一戰的詳細戰況呈報。楚漵把前因後果,當時的預判,實施,指揮協調,各方的配合,還有十皇子、十二皇子當時的‘請戰’,以及最後的決斷等等都寫的極盡翔實,讓聖人看了如同置身海戰之中一般。
此外,附上了兩位皇子事後繪製的以海戰爲實景的畫,一併呈到了聖人眼前。
這真是一封聲情並茂,文字與畫面相結合的戰報!這真是前無古人,後面還不知道有沒有來者的戰報!
反正聖人跟前的大太監姚盛是親眼看到了聖人眼中閃出了淚花,臉上都是當年打倭寇時候纔有的激動和興奮之情。甚至當天晚上還特地叫了好酒,招來幾個當年一起廝殺過的老臣,痛飲了一番,又回憶了往日的崢嶸歲月什麼的。。。
然後,各種嘉獎和賞賜便從京城飛越大海,朝着一個以往名不見經傳的南極港飛來,緊隨其後的,還有幾大船的炮火彈藥什麼的。。。
心疼地兵部和軍械司直齜牙,上奏說,庫存不多,如今再給南外海撥下去,就得買材料趕着做了。”
可聖人說了:“彈藥就是用來放的。如是不用,在庫裡擱久了也會發潮的,真到了用的時候啞了火,這個後果。。。”
沒等聖人說完,兵部尚書已經:“給給給。。。”,而戶部尚書也是:“買買買。。。”了。
連聖人都哼了幾聲,以往讓他們掏點錢可沒這麼痛快過!這楚漵的理由還真是。。。
儘管聖人一邊給東西一邊罵人,楚漵得了實惠自然隨便聖人怎麼罵,反正又不掉塊肉,而他們在海上‘撒網’也更勤快了。
所以,雖然他們艦隊纔來南外還不到一個月,便已經得了個‘死不要臉’的綽號。因爲在海上這些混碗吃的各路人馬裡,海盜雖然可恨,但也是真本事去搶飯吃的;像楚漵他們這種專門抄人家後路下黑手的,其實算是挺不要臉的一種打劫。
尤其是人家海盜好歹還給商船一個投降的機會,只要不反抗,搶了東西就走了(當然,如果有漂亮女人也順帶搶了),性命一般還留着。但這‘死不要臉’的戰艦總是見一個滅一個。。。
連破船都不給留,曾經有的海盜叉腰破口大罵,說是這些窮鬼,指不定拖回去曬乾了燒火呢!
其實他不知道,他一不小心真相了呢!海盜船的木料都是極好的,即便是殘破了些,可是能用的部分還是不少的。燒火也好,做個小物件也罷,那怕是作爲在戰利品供人蔘觀也好,反正不能浪費了。。。
真是讓人不能在南外海好好的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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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扯遠了,還說參將署的賞花會。
自打日子定了六月底,時間便在大家的期盼中慢慢流走。
賞花會的前一天,石初櫻召集了府裡的管事和僕役人等,在三堂後面的‘海逸軒’理事。
“你們都是我和將軍從京城帶來的,少說也是十年的老人兒了。”石初櫻端坐在上頭,身邊陪坐着玉竹、玉羽和幾個小主人。
“別的且先不說,明天的賞花會上,人多事多,愛打聽的人想來也不少,本夫人第一要強調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
如果讓我知道,誰眼皮子淺,爲了幾個錢兒,該說的、不該說的漏了口風出去,不管是誰,有臉的還是沒臉的,一律按軍法處置。”
石初櫻淺飲了一口茶,道:“參將大人的意思,咱們現在是駐軍,參將署也是軍事駐地,凡是犯了錯的,都按軍法軍規處置。”說完,她又意味深長地掃了衆人一眼,好心補了一句:“以後即便是打板子,也是用軍棍啦。”
下頭的上百號人不由都渾身一冷,感覺到今天的晨風比往日涼了許多似的。。。
石初櫻掃視了一圈,又道:“第二點,咱們參將署雖在山腰上,地勢高了些,可若是明日待客的時候,有人眼高於頂,瞧不起客人,或者是捧高踩低,唯利是圖,不論男女,一律發到軍中效力去。聽說,那地方很能鍛鍊人的。。。”
石初櫻嘴角含笑,一點兒也不像是說什麼可怖的事,可人人都知道,這‘發往軍中效力’是個什麼意思。。。
下頭的人不由悄悄擡眼,瞄了夫人一眼。只見晨光中,嬌黃滿繡金銀花卉的衣裙,好似清晨的綻放的柔嫩花瓣,而夫人就像那花瓣上的露珠。他們有的人十年前有幸見過夫人一面,而今再看,夫人竟然更清澈了幾分,哪怕是淺淺一笑,也晃得人不能直視。
“。。。我要強調的,便是這些了。具體的事,各自明確了分工,大家按照自己分到的差事形式,有不懂得的,可以去問你們各自的管事。
一應的前頭招待,有玉竹(爲了方便,以後還如此稱呼)提調安排,右邊這些人都歸她管; 凡是後面庫房和廚房、還有屋子器皿等事,都有玉羽總管着,左邊這些人都由玉羽提調。”
她話音一落,隨着她手指劃過的地方,下面站立的僕役奴婢頓時分作兩撥,各自往主管方面靠攏了。
石初櫻點點頭,又道:“明個兒來的小客人不少,有些年歲尚小的,由玉兒和悠悠招待;男孩子就由昭哥兒和適哥兒照管着。
你們兩個也順帶着看顧一下妹妹們。貼身伺候的人都聽好了,若是明個兒有什麼落水的,推人的,打破了頭的,本夫人唯你們是問!”說到這裡,石初櫻的聲音也不由冷厲了幾分。
。。。
而分派過後,參將署裡開始了提前的演練。畢竟上百人的活動,有老有小的,方方面面都得事前考慮周全了,免得到時候突然有事,大家慌亂不知所措。
晚上,石初櫻再次來到‘海逸軒’,各方面的管事紛紛彙報自己這邊的問題,石初櫻酌情調整安排:
廚房的主廚說:“。。。奴婢嘗過了,市面上的活雞口味不怎麼鮮嫩,便勞煩玉羽夫人,請外院
的護衛們幫着上山打了五十二隻山雞,拿了其中三十隻用來吊了鮮雞湯,剩下的二十二隻光做菜也有些勉強,如是明天臨時有需要加雞肉的菜,怕是就不足了。
而明日護衛們想來也忙,奴婢抖膽,請夫人允許咱們用十隻茶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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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將軍府的老人兒都知道,這茶渣雞是用夫人好茶的茶根兒剁碎了,混合了五穀,在北山野囿裡專門餵養的雞。這些雞等閒是不給外人吃的,便是年節送禮,也是每家只能得那麼兩對兒。如今這人竟張嘴要十隻,也確實該抖一抖的。
石初櫻白了廚房的管事一眼,哼了一聲道:“十隻就沒有,最多勻出五隻,吊個鮮味也是足夠了。”說着,示意紫蘇開了單子,去找自己的私庫領取。
沒錯,這些茶渣雞也是石初櫻的‘私產’!連着茶渣雞的雞蛋也不例外!
外頭曾經有人嘲笑,說鎮國將軍夫人是個小氣到連只雞蛋都要算計着吃的,而將軍府的下人聽到了都嗤之以鼻,嗆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們夫人的雞蛋比你們家的鳳凰蛋還金貴!”
對於廚房的管事來說,沒有十隻,五隻也是好的,歡歡喜喜地跟着紫蘇去了。在他們這些內陸廚子看來,海鮮再鮮也總有一股子的海腥氣,哪怕是蔬菜也覺得沾了海腥味兒。
如今可好了,有了這茶渣雞的鮮雞湯,且不說食材和菜式如何,添上一勺這鮮雞湯,什麼都解決了。。。
點心房的主廚:“。。。女人孩子多數愛清甜口兒的,男子多愛鹹香的。奴婢懇請夫人賞一罐子蓮花蜜漿和清露。。。”
茶水房管着茶水,果汁,管事的僕婦腆着笑臉道:“。。。請夫人給個恩典,明個正晌午的時候怕是太熱,賞一罐子雪水咱們煮茶的時候添兩勺,也好清涼清涼。。。”
石初櫻心中翻了個白眼,她怎麼會不明白這些人是來打她秋風的呢?!
在這參將署裡,管事和丫頭僕婦各個都等着站穩腳。如今能把這趟差事辦好了,便是最好的機會,任誰也不會平白放過去的。
打她的秋風雖然有討巧的嫌疑,可這也是能力不是?不說出無法拒絕的理由,她的秋風也不是那麼好打的。
而這次的賞花會的主題是賞荷,所以,石初櫻腹誹後還是讓人寫了籤子,每樣都稍稍撥了些給這些人,畢竟難得搞一次。
(以下是防盜補充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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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參將署裡的各處都早早吃了頓飽飯,用夫人的話說,“今天可是有場硬仗要打,都得打起精神來!”
太陽剛升到三竿高,平日裡一向比較僻靜的,通往參將署的官道上便喧鬧了起來,前來參將署的各家馬車已經排着隊往南極山腳下趕了過來。
參將署的大門前,門房和今日負責接引車馬的管事,小廝們也精神抖擻着,站在轅門外的廊檐下候客。他們各個一身新衣,腰間扎着參將署特有的海魚皮腰帶,掛着腰牌,讓他們自己都頓時產生出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
在京城,賞花會一般上午下午都有,只是在這邊必須得趕早了。因爲臨近晌午的時候外頭就已經熱得厲害。又是曬又是吹風,海風還帶着鹽分,皮膚想不黑都難。而且這熱度一般得到下午後半晌才能消退些,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辦,那必定是得趕到上午纔好了。
第一波的馬車到了轅門外便停了下來,這參將署不像一般官家的宅第,馬車還能趕進二門,在這裡,一律得在轅門外下車下馬。
頭一個到的自然是本縣縣令夫人,誰讓人家離的近呢。而同樣離得近的卻沒人家這父母官大,即便遇上了也只能讓人家先行,所以,縣令張夫人便攜老扶幼的下了車來。
張夫人扶着一位略有些富態的老太太,身邊跟着一大兩小三個小姑娘,站在車外,仰頭打量着參將署,只見威嚴佇立的轅門,和厚重古樸的圍牆都讓人心生安定和不自覺地肅穆。
門房客氣地驗過帖子,往門裡大聲喊了客到,便有內院的知客媳婦出來,客客氣氣地接了這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往內宅裡去了。
參將署的大院內,車馬走左側,行人走右側,很快,張夫人一行便被油車載着從左邊走了。
話說這邊張縣令夫人剛剛進去,後面知州府上的楊夫人便帶着女兒和兩個兒媳婦,三個半大的小孫子到了。
知客的媳婦看着這一家比一家人多地官眷,依然露出了得體的笑容,表示了歡迎,招呼着下人準備了油車往裡頭送人。
不過楊夫人卻謝絕了,她笑着道:“我們都還走得動,難得出來走走,很該活動活動,就慢慢走進去吧。”
客人要走進去,知客也得陪着,那知客媳婦心裡便明白了。
楊夫人身邊跟着女兒,後頭走着兩個年輕的媳婦,帶着各自的孩子,加上丫頭僕婦,也是浩浩蕩蕩的。
“剛纔見到外頭有車馬聲,可是有誰已經到了?”楊夫人隨意地問了一句。
知客媳婦含蓄一笑,道:“是本縣的縣令夫人到了。”
“哦?”楊夫人瞟來一眼,“看着好幾輛車。。。”
“張夫人攜了老夫人和幾位小姐一同來的。”知客媳婦稍稍又落後半步。
楊夫人明白,對方是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了。便也不再多問。
走過花木扶疏的夾道,不遠處便看到一處寬敞的場地,透過樹隙,能看到有幾個孩子在那裡嬉笑着玩耍,歡笑的聲音已經飛過樹籬落入她們這些人的耳朵裡。
楊夫人的小孫子更是丟開他孃的手,飛快地跑到樹叢邊,探頭看了起來。不過還沒等他看出什麼來,跟隨的婆子和丫頭就過來勸他過去了。
小男孩一臉的不解,他翹着指頭問道:“他們在玩兒什麼?”
知客媳婦扭頭望了一眼,微微俯身道:“小少爺,這是府裡少爺和小姐們玩遊戲的地方。那個是鞦韆,那個是蹺蹺板,最大的那個是旋轉滑梯。。。都挺好玩兒的。”
她這麼一說,幾個小孩子都忍不住的扭過頭去,心都飛走了。。。
楊夫人的心微微一動,不過還是沒有出聲,依然不緊不慢地走着,心裡確實慶幸,幸好她要步行,這要是坐車上,哪裡能看到這些。。。
一路穿花拂柳,不多時也來到了正院這裡。
知客把人交到前來迎客的玉竹這裡,介紹道:“這是咱們參將署裡魏校尉的夫人,這是南坪洲知州府上的楊夫人和兩位少夫人,小姐和小少爺。”真是一大串人啊。
玉竹稍一打量,便笑着朝楊夫人行了個禮,道:“夫人一路辛苦!快請進。咱們將軍夫人正等着吶。”論品級,知州不過從五品,比校尉也不過大一級,不過,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將,自來是不能比的。
楊夫人早打聽明白了,哪裡不知道玉竹曾經是將軍夫人身邊得力的大丫頭?此時她男人更是被當作將軍府的家將一般,連帶着媳婦也一躍成了官夫人。
這就是命!不服不行!
楊夫人存了較好的心,哪裡能受她的禮,趕緊扶一把,笑道:“魏夫人可別客氣。”因馬上要進正院了倒也不方便多談,便又與其它幾個人互相見了禮,簡單寒暄幾句,相攜着往裡去了。
整個參將署的院子,看在她們這些人的眼裡,完全不是以往印象中的宅院那般,一排排一列列的房屋根本沒個院套,就那麼直愣愣地排列在眼前,而敲到好處的花木,倒是掩映起了幾分這硬朗的風格。
走過右邊的薔薇花牆,向左一拐,參將署的後院正房便出現在眼前。
楊夫人和兩個媳婦快速地打量了一眼,只見正中是五間正房,其中三間應該是完全打通成爲正堂,三開的鏤雕花門此時只開正中兩扇,一掛碧瑩瑩清透的垂珠簾正輕輕晃動着,而珠簾裡的淺綠輕紗,在海風中渺渺的飄拂着,彷彿整個屋子都盪漾出綠波來。
未等細看,早有穿着淺紅衣裳的小丫頭在兩邊攏起了珠簾,向裡回道:“有客到了。”
屋子裡正傳來女人們的說話聲,一時輕一時重,果然好幾個人,玉竹引着楊夫人,邊走邊道:“知州夫人到了。”
一進正堂,便看到眼前一座五彩清透的琉璃大屏風,繞過屏風,鼻端先是襲來一陣陣清冽的花香,只是這花香從未聞到過,忽而一聞,竟令人腦子一陣的輕靈。
楊夫人等未及多思慮,便見到正堂上端坐着一位璀璨如明珠般的清麗女子,楊夫人覺得自己有些眼花了,眼睛眨了又眨,總覺得有一層寶光,瑩瑩地覆在這美人的臉上,讓人無法看清似的。而那一身高華的氣韻,便把人都比到塵埃裡去了。
“這便是參將夫人!”
楊夫人一晃神兒,連忙禮,“妾身見過參將夫人!”
石初櫻瞧着底下的一羣人,含笑道:“夫人請起,勞煩楊夫人一路趕過來,實在辛苦了。快請坐。”
楊夫人難免又介紹一番自己的媳婦和女兒和小孫子,石初櫻都含笑點頭,招呼着入座。 因第一次見人家的小姑娘和小孫子,又命人送了見面禮兒。
先前張夫人等到的時候已經有這麼一回了。而張夫人才七品,見到知州夫人還是要行禮的,連老太太也一樣。衆人熱熱鬧鬧的一番見禮後纔再次入座。雖然纔不過來了兩家人,這三開間的大廳已經很有些熱烈了。
期間,石初櫻明明看到了張夫人嘴角噙了撇不屑的笑,而楊夫人的臉上則隱隱掛了一角不齒。。。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