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眼鐘錶上的時間,這會兒打過去應該差不多,我盯着手機看着姜茹的電話號碼,每次都是她主動給我打電話,每次一打電話卻是要錢,心裡又是涼涼的。
什麼時候,她才能真正的打電話是爲了關心我?
我按下了撥號鍵,把手機放在耳邊,等了許久,才聽到那邊有人接起。
“是····是範晴嗎?”姜茹大概是沒有料到我會打電話給她,說話的聲音都顫着一些顫抖和結巴。
聽到她叫我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有多少年,她沒有這樣溫和的叫過我的名字了,淚水一下子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啞着聲音喊道,“媽····是我!”
那頭姜茹幾乎渾身一震,她對於我叫她媽這個舉動,似乎也非常的驚訝,沉默了許久才哎了一聲。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媽,我等會會回來看你!”
“你····你要回來看我?”
“嗯,我要回來看看你,你就在家裡等着我,我可能要幾個小時以後才能到,就這樣!”
我快速的掛了電話,因爲我擔心我要是再不掛的話,情緒會不會控制不住,多久了?我跟她有多久沒有見面了,可能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剛掛了電話,顧景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我滑下接聽鍵,聲音還有點抖,“喂!”
顧景天多敏銳的一個人,立馬就覺察出了我的不對勁兒,“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沒什麼,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是坐飛機去還是怎麼去?”
“坐飛機去恐怕是不行了,我讓秋夜幫忙查了一下,這兩天幾乎沒有座位了,開車去吧,反正也要不了幾個小時。”
他說的輕巧,開車去,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堵車,等到了都不知道幾點了,可是好像也只有這個辦法。
我猶豫了一下,確實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尚且也只有答應了,“好吧,你在噴泉廣場等我,我打車過來。”
之所以沒有叫顧景天過來接我,我還是有顧慮的,昨晚我跟秦桑說這事兒的時候,並沒有跟他講跟顧景天一起去,大概是因爲我請了這麼多天假的緣故,總覺得要是說了,他肯定會不高興。
顧景天也沒有吭聲,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我起來收拾了一下,提着一個袋子,袋子裡裝都是換洗的衣服,由於距離還是有點遠,今天去,晚上肯定不可能回來,哪怕我想早點回來,顧景天的身體也挨不住。
拉開房間門的時候,李嫂還沒有來,畢竟這個時候確實是太早了,才七點,我路過秦桑房門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來,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跟他道個別,結果他那道房門就打開了。
秦桑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外套走了出來,我愣樂一下,旋即很自然的跟他打招呼,“早安!你昨晚很晚才睡,不多睡一會兒嗎?”
秦桑手中提着一個公文包,眼窩下陷,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看來昨晚是真沒睡好。
“沒事,我早上還有一個會要開,你準備怎麼去?是坐飛機?”
我搖搖頭,想到顧景天說是開車去,只能隨口說了句,“朋友開車送我過去。”
秦桑點點頭,倒是也沒有說什麼,擡腳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低沉溫和的嗓音響起,“我送你過去吧,你朋友在哪兒等你?”
我愣了片刻沒吭聲,腦子轉的飛快,如果拒絕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通,畢竟秦桑的公司也要路過那裡。
“好。”我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坐着他的車子,我一直在看手中腕錶上的時間,生怕顧景天等久了,到了噴泉廣場,我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手腕突然就被秦桑從後面抓住了。
我疑惑的回頭,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好似想要把我看穿一樣。
我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
“路上注意安全,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秦桑也愣了半晌,才淡淡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我點點頭,他鬆開了我的手,我飛快的下了車,朝着噴泉廣場中央跑去,我沒跑多久打眼就看到了顧景天的車子,他今天開的是奧迪,並不是很顯眼,這個我倒是能接受,我一點都不希望姜茹看到顧景天,就以爲我榜上了大款一樣。
顧景天看我風塵僕僕的跑來,笑着問,“怎麼跑的這麼急?有人在後面追你?”
我打開車門上了車,順勢瞟了一眼馬路對面秦桑的車,他的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走了,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秦桑跟顧景天一向都不對盤,我不希望他們兩個見面。
還有一點就是,我現在在秦桑的公司上班,又是秦桑得貼身秘書,很多文件都是機密的,可我又跟顧景天扯不清,要是被內部員工知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顧氏派過去的臥底呢。
因爲剛纔跑的比較急,額頭上有汗水,我小口小口的喘着氣,感覺到喉嚨有點乾澀,我啞着嗓子問顧景天,“有水嗎?”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我,指了指身後,我順着他的方向看去,後車座上放了一件礦泉水,他這是要去避難嗎?帶這麼多水做什麼,我現在渴的厲害,拿起一瓶擰開蓋子就朝嘴裡灌。
冰涼的水順着喉嚨滑下去,總算是覺舒服過了,我手裡拿着瓶子,扯了面前的紙巾去擦嘴。
顧景天不冷不熱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我要喝。”
“好。”我痛快的答道,正準備回過身再去給他拿一瓶,手還沒有伸到後面。
他又說道,“我要喝你手上的。”
這下把我給完全愣住了,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秀眉微揚,“這裡不是挺多的嗎?幹嘛要喝我的。”
他二話不說奪過我手裡的礦泉水仰頭就喝,看着他喉結滾動,我不禁覺得臉頰一陣滾燙,心跳加速,等他喝完,又把瓶子塞回到我的手中。
他很自然的發動車子,我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瓶子,也沒吭聲,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了,他這樣的舉動依舊撩的我熱血澎湃的。
車子一路朝着浙江開去,路上偶爾會堵車,車子不是很多的時候,我也會跟顧景天聊上幾句。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到了以前的事情,也就是柳青婉上次說的那件神秘事,她的話,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只要是顧景天愛的女人,最後都死了。
這很明顯就是有人在蓄意報復顧景天,只是警察也查了很久,依舊沒有線索。
“爲什麼你身邊的女人死了,警察都沒有查出來,難道是兇手的作案手段太高明瞭,連警察都束手無策?”
顧景天的臉色有些沉重,“並不是這樣,她們都死於一種藥物,那種藥物在國內是買不到的,幾乎是國家禁止的,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哪裡買的,但是那種藥,只要人一吃,死的沒有絲毫的痛苦,很平靜的死去了。”
我聽的後背一陣冷颼颼的,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爲什麼兇手迫害的是顧景天身邊的女人,如果真的要報復他的話,直接取他的性命不是更好嗎?
“你還能記起以前都得罪過什麼人嗎?”
那個人殺的都是顧景天的女人,這樣一來的話,會不會是顧景天以前跟誰搶過女人?轉念一向又覺得有些可笑。
這個男人身居高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怎麼會跟別人搶女人,想想都覺得好笑。
“我得罪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生意上的,我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了,雖然也有不少人因爲公司破產而跳樓自殺的,可我不覺得是我造成的,是他們自己的心裡承受能力太低,怪不得誰。”
顧景天這番話說的無情又冷漠,可仔細一想,又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最後這個話題還是無疾而終,車子差不多開了一個多小時,已經中午了,早上沒吃早飯的我,早已餓的咕嚕咕嚕叫了。
顧景天把車子停在一個街道旁的小餐館內,裡面的裝修很簡陋,油煙子噴的滿屋子都是,有些已經飄到了外面來了,可是生意卻很好,大多數都是一些工人和工薪階層地的。
這段路有些偏僻,剛纔經過的時候,一家餐館都沒有看到,我擔心像顧景天這樣養尊處優的人會不會吃不慣這裡的飯菜。
“要不咱們再往前看看,說不定還有別的餐館呢。”
還能等顧景天吭聲,裡面的服務員就走了出來,“小姐你別想了,這條路只有我們這一家餐館,前面都是馬路,將就着吃點吧,怎麼着也比餓着肚子強啊。”
我側目看着顧景天,等待着他的回答,我從小就生活的粗糙,跟個男孩子似得,只要不是路邊撿的,我基本上都能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