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回過頭,對鐵牛和猛虎吩咐道:“鐵牛,你找地方把這兩具屍體處理掉,蚱蜢,你留在酒店,有什麼異動,立即向我回報。”
“旭哥,我想您還是暫時離開這裡吧?竹合會的槍手,應該已經知道這了這家酒店,您呆在這裡不安全。”鐵牛十分擔心地提醒道。
“嗯!”
方旭沉吟了一會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一會要去一趟棲霧山,你們不要向別人透漏我的行蹤。”
“棲霧山?”鐵牛心裡有些奇怪,但嘴上可不敢問,點頭道:“是,旭哥。”
方旭“嗯”了一聲,推開密集的竹林,走了出去。
鐵牛將自己那輛普桑開了過來,二人合力,把這兩個還沒死透的傢伙扔進了車後廂裡,然後駛出酒店,準備尋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毀屍滅跡。
可是鐵牛根本沒察覺到,在他的車子剛開到一處偏僻的郊外時,根本就是在裝死的黑衣男已經偷偷頂開車後蓋,趁車子減速的短暫空隙,一咬牙從車上滾了下來。
“豪哥,我是小壯,我們遭到了伏擊,小昭死了,方旭去了棲霧山,快來救我……”黑衣男躲藏在路邊的的草叢中,捂着血流如柱的胸口,虛弱地對着電話說道……
其實蚱蜢都沒弄清楚自己的任務到底是什麼,跟蹤的人死掉了,而旭哥又離開了酒店,自己還留在這裡幹個求?
不過,這種問題,他就算再借十個膽子也不可能敢去問方旭。
在酒店內琢磨半天,他突然拍了一下腦門。
難道旭哥的意思是讓自己保護他的女人?
想通這一點,蚱蜢咧嘴嘿嘿一笑,悠哉悠哉地走出了酒店。
回到客房中,方旭叫上紫玉兒和紫仙兒,帶着她們去了附近的一條小吃街、大快朵頤地吃了一頓燒烤。
等酒足飯飽之後,又打上一輛的士,直奔棲霧山而去。
坐在車上,方旭心中暗想,等回到鳳凰鎮,第一件事便是幹掉這個鄭國豪。
原本他並不打算招惹竹合會這頭雄獅,但雙方已經發生了衝突,最後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先下手爲強,如果不解決掉這個小肚雞腸的豪哥,他和幫會中的兄弟,將會永無寧日……
………
此時已是夜色深沉,華燈初上。
在鐵牛開車將那兩個傢伙準備毀屍滅跡的同時,而精力旺盛的蚱蜢卻走向了蘇城一條破爲有名的紅燈區街道上。
雖然此時大戰在即,但對於經常打打殺殺的蚱蜢來說,血腥殺戮幾乎成了家常便飯,所以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況且方旭已經離開酒店,竹合會的人不可能笨到殺氣騰騰跑到人流密集的酒店來鬧事。
隨着暮色降臨,街道變得更加熱鬧起來,談笑喧譁,人流量明顯增多。
樓房陰影中的站街女,用野貓叫般的聲音,招攬着過往行人,隨意拋灑的媚眼彷彿是暗夜中的閃電。空氣中,流動着一絲躁動。
蚱蜢的身子,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着,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一家夜總會門前。
說實話,蚱蜢還是有些心虛的,他一邊擔心會被方旭知道、受到責罵,一邊又自己給自己打氣。
這有什麼啊?這有什麼啊?我不就是想進去,吃碗麪條麼……
“唉喲,這位先生,你可是好長時間沒來了,小麗都快把你想死了,來,來,來……”
一個身穿貂皮大衣、內套吊帶裙的中年婦女,帶着能讓冰川溶化的高溫,從夜總會的門口衝了過來,一把就抱住了蚱蜢的胳膊,半個身子隨即貼上,險些把蚱蜢頂個跟頭,熱情洋溢。
“小麗?什麼小麗?”
蚱蜢茫茫然,完全搞不清狀況。
但同時,又被那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劣制香粉氣息給薰昏了,覺得自己就是一片落葉,身不由已的隨着勢不可擋的洪流,涌入了夜總會大門。
與此同時,正在對面大排檔裡喝湯的中年男人,突然擡起頭來,微微一笑。
迷離朦朧的燈影裡,顯露出一張陰森詭異的長臉……
一個小時之後,蚱蜢才心滿意足地從夜總會出來,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蚱蜢?”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蚱蜢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心中暗叫不好,老子肯定被人盯梢了。
想到這裡,猛虎頭也不會,撒腿便要跑。
可是還沒等他跑出去兩步,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痠痛。
緊接着,他便覺得渾身痠軟無力,睏意如千勁大石壓在他了的眼皮上。
“撲通!”
蚱蜢雙手毫無意識地揮舞了一下,狠狠地摔爬在了地上。
隨着他高大的身軀倒下,背後閃現出一個身材消瘦的黑影。
這人像提小雞一般將蚱蜢壯碩的身軀提在手中,在幾個路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轉身又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
棲霧山位於蘇城南城約二十公里之外,山勢險峻,風景優美,有江南第二黃山的美譽,因山中常年雲霧繚繞,故此得名。
在最高峰的觀日峰上,還建有一座氣勢雄偉的寺院,每天到此燒香禮佛的信徒摩肩接踵,絡繹不絕。
據說在觀日峰上欣賞日出奇觀時,如果有幸還能看到佛光隱現,每年都會吸引大批遊客前來遊覽。也堪稱得上一處名勝景。
方旭帶着紫玉兒二女登上觀日峰,上香禮佛之後,便找到寺院中的知客僧,請求借宿。
說是想多住上幾日,聽聽晨鐘暮鼓,佛唱梵音,藉此洗滌俗骨,順便再思索思索人生真諦。
接待方旭的那名知客僧,或許是因爲他們在如此深夜,還來打擾佛祖休息,心中十分不滿,當時便面無表情的告訴方旭,所有允許寄宿的僧房,都已客滿,下次請早。
方旭也不答話,笑眯眯地拿出五張紅通通的百元大鈔票,放在了香案上。
知客僧的冷臉,頓時可以聽見冰裂聲,當放到第六張的時候,已然變成了滿面笑容,雙手合十地讚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象施主這般虔誠之人,在滾滾紅塵、物慾橫流的俗世中,實在是太少了,小僧便是讓出自己的僧房,也不能冷了施主你一片向佛的赤心啊!”
方旭呵呵一笑,又加了三張大鈔,卻是放入那知客僧的袍袖之內,說道:“那麼,我就叨擾幾天了。”
跟着知客僧,三人分別住進了專爲男、女香客準備的禪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