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談判！騎兵成型
巴龍，一座被屠滅的小鎮。
鄧肯的身影坐在了長桌的對面，而他的身後則是一羣殺氣騰騰的將軍親衛，他們鎧甲上的鮮血都沒有擦拭，鱗甲縫裡面還有砍殺時留下的肉沫和內臟碎塊，當然這些都是敵人的。
這一幕看得對面走進來的墨洛維都不由心中一顫，他身後的蠻族將領們也不由面露一絲敬畏之色。
太猛了！
不單單是鄧肯猛得不似凡人，他所率領的將軍親衛也是猛得不行。
墨洛維還沒有見過對戰機把握如此敏銳的統帥，可以說鄧肯的臨場發揮已經讓他驚爲天人，幾乎沒辦法理解這種能力，只能說對方是天生的名將。他要是讀過東方的兵法，也許還會用一句‘兵形勢’來形容鄧肯的戰術指揮。
兵家四派，指兵權謀、兵陰陽、兵形勢、兵技巧。
用最簡潔的話來形容。
兵權謀者，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兼形勢，包陰陽，用技巧者也。
一個形容詞‘戰略家’。
兵形勢者，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向，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者也。
鄧肯的戰術指揮能力，代表人物項羽、霍去病、呂布等，只不過鄧肯是有着上帝視角的優勢，跟那些沒外掛的名將沒辦法比，那些是真正的天賦異稟。
兵陰陽者，順時而發，推行德，隨鬥擊，因五勝，假鬼神而爲助者也。
代表人物，諸葛亮借東風，那些喜歡用天時地利的名將。
兵技巧者，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以利攻守之勝者也。
代表人物，墨家，戚繼光等。
一般來說兵家四勢都是一起學的，只不過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特別擅長，可能也需要吃點天賦。而此時鄧肯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擅長戰術指揮，用全面戰爭的形容方式，必須得給一個‘戰術大師’的額外稱號。
不過他確實是野路子，玩戰略遊戲練出來的。
但兵家打仗，能贏就行，跟鄧肯的許多想法不謀而合。
現代人所學甚廣，很多人以爲自己不懂兵法佈陣，其實他們無意中學到的東西，掌握的知識，就有兵家的戰法，只不過大部分都是‘兵形勢’這一派，也就是戰術指揮能力。
那些自帶一點工科理科能力的，喜歡練兵的人，便是兵技巧者。
所以哪怕是沒有外掛加持，現代人稍微融會貫通一下，點亮一顆星的統帥能力還是不難的。
只不過大家都極少意識到這一點。
鄧肯此時展現的統帥能力足以讓任何人側目，大戰在即，哪怕是自己麾下的軍隊數量遠超對方，墨洛維也不由氣勢上弱了幾分，下意識地就坐在了鄧肯的下方位置。
對方還有‘不列顛行省總督’的身份，地位比許多蠻族國王還要高，稍微示弱並不會影響自己的威望。
不過墨洛維也不知道這任命文書並未真正生效，都沒有經過帝國元老院的同意。
但鄧肯在帝國危難之際率軍跨海救援，他來了，這任命文書就只能是真的，容不得一點假，元老院說了都不算，帝國皇帝也不能食言而肥。
大廳內，彼此落座。
他們坐在這裡是商議戰利品的分配，畢竟這一戰法蘭克騎手也出了大力，他們衝擊查爾乾的親衛軍死了不少人。幸好鄧肯前面忍住了，沒有帶領將軍衛隊正面衝擊他們，要不然將軍衛隊估計得戰死一半人。
親衛對親衛，那是真的死戰不退，一直到其中一方都死得差不多了。
這一戰的斬獲非常多。
不是說他們擊潰了匈人大軍，就只收獲了一點降兵戰馬輜重，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戰利品。真正的戰利品大頭是匈人大軍洗劫整個高盧的收穫，他們戰敗後根本帶不走，全部都便宜了鄧肯和墨洛維兩個陣營統帥。
匈人搶劫了高盧，他們大敗匈人，戰利品自然就是他們的，不可能還給高盧的平民百姓。
鄧肯的不列顛戍海軍團傷亡慘重，沒有戰爭繳獲怎麼撫卹戰死者？
管它哪來的，都是他們拿命拼來的！
對此，墨洛維的想法跟鄧肯不謀而合，不過怎麼分也是一個麻煩事，因爲之前爲了爭奪戰利品，法蘭克突擊騎兵還跟鄧肯的部隊產生了一點小衝突。
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匈人大軍刮地三尺收刮出來的財富。
前面其實已經商量過一次了，但是分贓不均，彼此都有點火氣，大戰在即，也不能爲了一點錢財內部火拼，所以彼此試探了一下，其實就是妥協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上面的陣營領袖拍板。
鄧肯坐在主位，龍驤虎視，給人的壓力極大，墨洛維這是文化不夠，文化高的話，多少得來一句，這莫不是鴻門宴？
在他的身後，左右將軍近衛虎視眈眈，殺氣騰騰，彷彿只要鄧肯一聲令下，他們便毫不猶豫的跟對方火拼。
鄧肯此時給他人的壓力相當大！
但是，當墨洛維落座之後，他又突然哈哈一笑，雨過天晴，甚至主動起身給對方倒酒，表達對法蘭克勇士的敬佩，沉聲道：“不如這樣。”
“匈人放在巴龍的戰利品，你們先拿七成如何？”
還有這種好事？
七成戰利品，那差不多是好東西都拿完了。
軍隊中戰利品的優先選擇權很重要，別人挑選後的東西，輪到你手上就是一堆破爛了。
聽到鄧肯的話，墨洛維的表情一沉，而他身後的酋長將領卻是滿臉喜色，因爲這是真金白銀讓他們先選戰利品，可以說每個人都能發一筆財，麾下的士兵也能腰包鼓鼓的。
但墨洛維的表情卻很凝重，對方如此大方，所圖甚大，恐怕想要的不是普通的錢財。
果然。
鄧肯的語氣漸漸低沉，給人以莫大壓力，沉聲道：“我軍損失慘重，士兵甲冑武器也不足，許多騎手都沒有戰馬。”
“大戰在即。”
“不如這些軍械戰馬就先讓給我？將來擊敗了匈人大軍，有的是軍械糧草。”
圖窮匕見。
鄧肯要得不是錢財，他要得是軍械戰馬，這些纔是提升實力的關鍵。
墨洛維表情陰沉，沉默不語，他身後的酋長將領若有所思，有人覺得沒錯，大戰在即，友軍的力量也得強化，也有人覺得鄧肯獅子大開口，那麼多匈人草原馬，他一口氣就想全吃掉，稍微有點過分了。
但是對方拿出七成戰利品，還讓他們先選，這已經是非常優越的條件了，不給面子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錢財拿走，戰馬留下。
鄧肯說到最後，語氣已經不容置疑，這一戰他們纔是主戰力量，於情於理，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也不是那麼太過分。
關鍵就看墨洛維能不能接受，高盧是法蘭人的老家，這一戰輸了，他們家都沒了。
鄧肯吃定他們就是這一點，反正不是在不列顛打仗，戰亂死得都是法蘭人。
空氣一片死寂。
墨洛維表情陰沉地注視着鄧肯，他沉默片刻，突然大笑道：“一言爲定！”
“那我的部下就不客氣了。”
這口氣他忍了。
就像鄧肯說的那樣，大戰在即，對方確實需要一支騎兵部隊，這個時候要吃獨食，也是爲了接下來的戰鬥，況且鄧肯已經大出血了。
不過墨洛維心中對鄧肯的警惕心也是大起，金銀財寶都不要，只要戰馬軍械，此人圖謀甚大！
一下子好像皆大歡喜。
這次出兵助戰的法蘭克人大發橫財，金銀財寶，各種物資裝了數十輛馬車，可以說很多年都沒有這麼豐厚的戰利品了。至於鄧肯的軍隊，只有他們挑剩下來的一些東西，不過武器鎧甲都鳥槍換炮，一口氣獲得了兩千來匹草原馬，其中能作爲下等戰馬的接近一千匹。
其他草原馬也能勉強作爲戰馬，但是隻能裝備輕騎兵，重騎兵的戰馬要求更高。
這批繳獲的戰馬，只有五分之一適合作爲重騎兵的坐騎。
最好的重騎兵戰馬在西哥特王國，他們的高頭大馬衝擊力很強，匈人的戰馬則是耐力很強，非常適合長途跋涉。（後者就是蒙古馬，比較矮小。）
這一戰，鄧肯的部隊收穫了將近兩千匹馬，其他的軍械裝備難以計數，基本上所有人都換上了皮甲。
至於軍隊的損失，不列顛戍海軍團傷亡四五百人，其他部隊傷亡要小一點，高盧武士戰團損失有點大，總兵力只剩下不到一千八百人，不過很快新的部隊就來了，因爲鄧肯在流亡者陣營的聲望開始發揮作用了。
本來塞維魯就要遷徙流亡者去不列顛島，現在只是換了一個方式，原地招募流亡者的戰鬥單位。
鄧肯招募他們等於是招降叛軍，直接身份洗白，編入不列顛戍海軍團。
那些換下來的舊裝備給他們用，加上一場大勝吸引來的高盧原住民，鄧肯麾下的軍隊反而越打越多，已經達到了三千兩百人的規模。
甚至，他還招募了一批匈人僱傭軍！
不是上帝之鞭-阿提拉的部隊，而是被匈人大軍打散的，原本效忠於其他勢力的匈人僱傭軍。羅馬護國公-埃提烏斯的麾下就擁有一支戰鬥力很強的匈人部隊，他們是鬆散的部落制，戰敗的人離開草原自謀出路，很多都成爲了僱傭軍。
匈人帝國對東帝國宣戰，有一次的戰爭理由就是東帝國收容匈人的罪犯叛軍。
除此之外，鄧肯還收編了小部分的匈人遊牧民。
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忠誠度，他們就是很平常的僕從軍，匈人帝國自己內部都是這樣的，追隨強者，通過戰爭獲取財富地位。未來上帝之鞭-阿提拉意外暴斃，龐大的匈人帝國立刻分崩離析，匈人諸部落本質效忠的是‘戰無不勝’的阿提拉，而不是這個名義上剛誕生的匈人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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