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接二連三發生了幾件大事,皇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加之從前齊忠輝給皇上的藥里加了慢性毒藥,這幾日,皇上的精神越加不好了。
幾日早朝都罷免了,羣臣間諸多猜測,一時間流言紛紛。
夏淵躺在牀上,低聲喚道,“小桂子!”
此時的小桂子,已經成爲了後庭的大總管,他趕忙來到龍榻前,“皇上,奴才在。”
夏淵虛弱的吩咐了幾句,重新躺會牀上。
不多時,小桂子帶着御醫院院丞進了寢殿。
院丞要給皇上把脈,皇上卻沒有允許。
院丞疑惑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夏淵在顏嬪的攙扶下坐起來,他虛弱的靠在顏嬪的身上問道,“朕今日叫你來,是想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朕。”
“臣,知無不言,絕對不敢有絲毫隱瞞。”
院丞回道。
夏淵問道,“朕還能活多久!”
皇上的這句話,頓時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尤其是院丞,他跪倒在地,額頭點地,已是渾身冷汗。
“皇上萬壽無疆,有上天庇佑,用不了多久就會康健的。”
院丞說道。
夏淵擺擺手,“別跟朕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官腔,朕的身體,朕知道。恕你無罪,你且如實說來,也好讓朕心裡有個數。”
顏靜怡眼淚汪汪的在一旁垂淚,卻也不發一言。
院丞沉思了片刻,痛苦的說道,“皇上,臣死罪!請皇上早作安排吧,大限之日,最多三個月!”
夏淵當即怔了一下,顏靜怡卻厲聲說道,“大膽,你胡說。皇上怎麼會只有三個月,皇上一定會好起來的。”
顏靜怡說完,已經淚如雨下。
夏淵擺擺手讓所有人都下去,然後溫聲對顏靜怡說道,“顏兒,看來朕是無法給你一個孩子了。”
顏靜怡哭的更加厲害,“皇上,您答應顏兒的不能食言。臣妾要一個孩子,臣妾要爲皇上生一個孩子。”
夏淵擁着顏靜怡,潸然淚下,半晌無語。
三個月,他的生命僅僅不過百日了。
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沒能去做呢。
這世上最殘忍不過的事,莫過於活着的時候,數着手指頭等待死期的到來吧。
“顏兒,別哭了。既然已經註定了,就無法強求了。朕是要及早做準備了,朕的皇位要傳給誰,朕要好好想一想!”
夏淵靜靜的說道。
顏靜怡躺在夏淵的懷抱中,“不,臣妾不會讓皇上死的,皇上要一直活着,陪着臣妾。”
夏淵不由悵然若失,“沒想道,朕叱吒多年,擁有女人無數,到最後竟然只有你陪在朕的身邊。顏兒,朕對不住你,你早就在朕身邊,朕卻冷落了這麼多年!”
顏靜怡乖巧的躺在夏淵的身旁,一雙墨黑的眼睛會說話,她輕聲說道,“皇上,既然覺得對不住臣妾,就答應臣妾兩件事吧!”
“你說。”
“第一,從現在起,臣妾要陪在皇上的身邊寸步不離的照料,請皇上恩准。”
顏靜怡說道。
夏淵若有所思,半晌沒有說話。
“皇上是不答應嗎?”顏靜怡說道。
夏淵搖頭,“朕是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將你留在身邊呢?如果朕不好了,她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顏靜怡哭着搖頭,“皇上不會的,如果真的是那樣,臣妾也要隨着皇上去的。”
夏淵的手臂緊了緊,“傻顏兒,別說傻話,讓朕想想。”
不久,夏淵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直道第二日中午,他才昏昏沉沉的醒來。
一睜開眼睛,便看到顏靜怡坐在牀邊,他問,“朕睡了很久了嗎?”
顏靜怡扶着他靠坐起來,“沒有,皇上只是睡了下而已。”
“別騙朕了,上一次見你,你穿的並不是這件衣服。”
夏淵說道。
顏靜怡拿過藥給他,自己先喝了一勺,然後才送道夏淵的嘴邊,“皇上吃藥吧,一會臣妾服侍您用餐。”
夏淵點頭,服下了藥。
“看你瘦的,朕沒事,你回去休息。”
夏淵說道。
顏靜怡起初不肯,夏淵佯裝生氣,她纔回去休息了。
顏靜怡一走,夏淵便坐了起來,也沒那麼虛弱了。
他喚出了暗衛,“查的怎麼樣了?”
暗衛答道,“回皇上,顏嬪娘娘身世乾淨,父母都曾是經商之人,不過早已過世,如今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且在宮中幾年,亦不曾與任何人有過過密交往。”
夏淵點頭,這個答案他很滿意。
他不能在錯信了旁人,愛錯了人。
“雅妃和夏卓的屍體找到了嗎?”
夏淵說道。
暗衛回道,“還沒找到。”
“沒用。”
“請皇上責罰。”
夏淵深吸口氣,“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
“謹遵皇上旨意。”
“朕的幾個兒子可還安穩?”
夏淵又問道。
“並未發現不妥行徑。”
“下去吧。”
“是。”
暗衛說完,一閃身不見了。
第二日,皇上上了早朝,流言不攻自破,不過誰都看得出來,皇上的精神早已大大不如從前。
這一天,皇上頒發了兩道聖旨,藍貴人染病暴斃,皇子不保,厚葬。
另一道則是,冊封顏嬪,顏靜怡爲貴妃,封號爲貞。
藍貴妃香消玉殞,貞貴妃誕生。
自古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皇宮中一片喜氣洋洋,冊封典禮三日後盛大舉行。
宮裡很久沒有這樣的喜事了,皇宮上下更是粉刷一新。
秦絲月可謂是遭受了冷落之後,再難翻身之日了。
皇上早已對她不聞不問許久了,皇后也空有一個尊貴的頭銜,並無恩寵。
藍貴妃的風頭好似尚未熄滅,卻已經換了新人。
封妃之日,皇上笑逐顏開,很是高興。
雖然精神大不如前,卻仍舊神清目明。
顏靜怡一改往日的清淡,換上象徵着尊貴的黃色鳳袍,尊貴華美,妖嬈美麗。
皇后與皇上一起接受了朝拜之後,象徵意義的說了幾句,便是禮成了。
皇上親自起身,伸手牽着貞貴妃的手,將她帶到身旁。
他笑着說道,“朕,遲暮之年,得此佳人,實在是上天眷顧。”
貞貴妃含羞待放,笑的傾國傾城。
滿朝衆人,無不讚譽恭賀。
唯有夏千帆一人,眼含憂色,獨自飲酒。
只怕也唯有沈珍珠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夏千帆忽然離席,匆忙間腿狠狠磕在了玉石凳子上,他腿上似乎有一塊溼濡了。
沈珍珠眸色一緊,那正是他當日受傷的地方。
沈珍珠悄悄的跟了出去,夏千帆並沒有走遠,看似在月下散步,卻忽然一抓身,手似鷹爪般已經到了沈珍珠的脖子,“爲什麼跟着我?”
他厲聲說道。
沈珍珠一驚,隨後一笑說道,“二殿下喝了這麼多酒,還這麼敏銳,佩服啊。”
看清了是沈珍珠,夏千帆放下了手,嘆了一聲,“你怎麼出來了?”
“你的腿傷還沒好嗎?”沈珍珠問道。
“好了。”
夏千帆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