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的嘴角微微揚起,順勢一手攬過明月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抓住明月受傷的手臂,輕輕將明月壓倒在牀上,勾脣笑道:“好啊,那就說點應景的吧,比如‘春宵一刻值千金’,是個什麼滋味?”
夜昭笑的邪魅,一張俊臉近在咫尺,惹得明月的一顆小心臟“怦怦”狂跳,好像就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明月很惱,她前世又不是沒見過帥哥,兩世爲人,爲何竟如此的禁不起撩~撥?
平時可都是她撩~撥別人的啊!
真是越想越惱,明月的右手是沒有受傷的,便直接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右手,用一隻手扣住夜昭的脖子往裡一拉。
緊接着,夜昭的臉便忽的沉了——下來。
計算的角度——剛剛好,夜昭的臉剛好/不偏不倚的往下/一懟。
夜昭的脣/很薄,看起來/異常涼薄。
然而事實上他的/脣卻帶/着溫度,且極其/溫柔。
古人云“脣亡齒寒”,——眼下是“脣熱齒燥”。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明月——始終/帶着難以忽視的強勢和攻擊性。
夜昭雙眼微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顯得極其愉快,好像在說:你想要什麼?都給你怎樣呢?
過了一小會兒,明月覺得有些難受了。不僅僅是因爲缺氧,還因爲,夜昭的一隻手臂攔在她的腰部,莫名就覺得很是有些硌得慌~
而且夜昭雖瘦,但他身材頎長,如今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好沉!
再者,夜昭或許是怕不小心碰到明月的傷手,一直用他的一隻手輕柔的握住傷手上端的手臂,如此一來,雖然明月不覺得手疼,但也很不自在,到底不如毫無束縛的好。
明月心中默唸:幸好幸好,只傷了一隻手,還有一隻好的。
明月用右手擠進身體之間,用力推向夜昭胸口。
脣齒分離,夜昭微微起身,笑問:“怎麼了?”
明月的臉此時紅的像一隻燒紅的大蝦米,啞聲道:“好了好啦!夠了夠了!你,去睡吧,很晚了,我也累了!”
“呵——”夜昭勾脣笑道:“可是怎麼辦,我還不夠啊!”
看着夜昭的臉在瞳孔間逐漸放大,明月右手使勁兒頂住夜昭的胸口,慌張的順口懇求道:“大哥!夜哥!王爺!今天就到此爲止吧……行嗎?我……真的累了!你看,我的手腕骨都斷了!”
夜昭居高臨下,溫聲笑問:“是你點的火,難道你不負責滅火嗎?我也很累啊,不也在堅持嗎!”說着,就要壓下來。
“別——”明月感覺已經把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右手上,渾身瞬間就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不知爲何,明月莫名覺得有些委屈,自從穿越而來,她就沒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難道是八字太差了嗎?
雙眼直直的看着夜昭,明月的眼角默默流下了兩行清淚。
夜昭皺了皺眉,須臾,輕輕放開了明月的手,翻身滾落在旁邊,順手拉過一牀大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而後伸手對着桌上的燭火輕輕一彈,燭火立即熄滅。
明月輕嘆一聲,心裡暗暗鄙視自己:怎麼像她這樣的英雄也會當着別人面流淚呢?居然變成了嚶嚶怪,可恥!看來古人云的對:英雄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古人誠不欺我也!
“睡吧!”夜昭說完,伸手替明月擦去了眼角的淚痕。
明月輕輕閉起雙眼,卻其實並沒有睡意。有夜昭躺在身邊,她莫名覺得心安,她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她只知道,夜昭不但長的很養眼,而且是一個智勇雙全的人,最難能可貴的是,自己真心覺得他足夠值得依賴。
可是,依賴別人是最要不得的品質!從前世起,明月就時時刻刻叮囑自己,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只有自己!
夜深人靜,明月輕呼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着黑夜,心裡冒出無數個問號。
如果夜昭知道她是個奪舍的靈魂,會不會把自己當成妖怪趕出去呢?
如果將來見到微生雲,他知道了此女兒非彼女兒,會不會放一把火燒死自己呢?
……
太多太多的未知了,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明月一直知道,她這樣的身份要想過的快樂,首當其衝的就是要避免與人結緣。
因爲,只有不結緣,離開的時候才能瀟灑。
可是現在,明月的心裡隱隱有一絲絲不安,因爲她發現自己,在沒有利益考量的前提之下,居然也會在乎夜昭的感受,也會想念他,也會爲他着想……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也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還不睡嗎?看來說累了是假的~”夜昭的聲音在黑夜裡響起,像是在耳邊呢喃,帶着笑意。
明月索性不裝睡了,仰面躺着,輕輕喚道:“夜昭——”
“嗯?”
“南宮炎說,他想納我爲妃,可我沒有同意~”
“我知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的?”
“如果你同意了,現在又怎麼會躺在我身邊?”
“那萬一我同意了呢?”
“那我也不會同意。”
“呵,不同意你又能怎樣?”
“我會,掀了這南昱!”
明月有點震驚:“你想做南昱的皇帝嗎?”
“沒興趣。”
“爲什麼?九五之尊守萬人朝拜,不好嗎?”
“呵,那位子我想坐早就坐了,可又有什麼用?哪有現在好,可以日日陪你躺着!”
“呵——”明月輕笑:“頑皮。”
“呵——頑皮只是對你一人,寬容也是對你一人!”夜昭輕笑一聲,一隻手猶如靈蛇一般又伸了過來,隔着衣物直接搭在了明月的肚子上。
明月也沒掙扎,任憑那隻手不安分的上下磨搓,悠然問道:“我好歹在宮裡住了兩日,你怎麼不問問,有沒有發生點什麼?”
夜昭的手突然停住,一動也不動了。
須臾,夜昭輕聲道:“阿炎,他不會的。”
“呵,萬一會呢?”明月隨口一問。
少頃,夜昭聲音凝重:“那我也還要你!”
話落,翻轉過身形,雙手輕輕一攏,將明月環進自己的懷裡,抱得緊緊的。
明月輕輕閉起雙眼,把臉貼到夜昭的胸膛,聽着“怦怦——怦怦——”的心跳,她真心覺得,這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一種竹子的清香。兩世爲人,見過的男人着實不少,有傾城之貌,也有勇武之身,可也不知爲了什麼,他們就是入不了明月的眼,甚至第二次見面時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如此想着,明月忽然覺得,“珍惜當下”這四個字是很有哲理的一句話,瞻前顧後是靠近幸福生活的最大絆腳石。
於是,明月擡起頭靠近夜昭的耳朵,呵氣如蘭:“你,何苦對我如此好?好的讓我忘不了……”
只是不知,若此時情根深種,將來要如何離別呢?
“呵,睡吧。”夜昭對明月的回答似乎很滿意
“嗯——”明月輕輕應了一聲,把手搭在了夜昭的腰上。
夜,靜謐如常,不大一會兒,寢殿裡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就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