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他頎長的臂膀一把扯住她的身子,旋即就帶入懷中,一雙冷到沒有溫度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的秋眸——
“你在耍什麼脾氣?!你以爲你可以置身事外?先不說塞科爾娃事件,昨晚,想必所有的人都認識你這張東方臉,是如何依偎在普羅頓懷中談笑風生,而今早,這個剛上任的德國陸空主席就死在他親手調製的‘黃金盔甲’之下,你認爲你能撇開干係?還是”他危險的眸光斷然一閃,頓了頓,接着說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你策劃的?”
溫晴幾乎被他問道啞口無言,睜着水燦的眸眼,在施普雷河的光照下,漾着點點璀璨的晶光,她聽不懂他說什麼塞什麼娃,如果昨晚那個老就是剛上任的德國陸空主席的話
上帝!她倒抽一口涼氣!“什麼?你、你說昨晚死的那個”
她幾乎嚇到沒辦法說完一整句話!
鷹定定地凝望了她許久,直至在她清亮的眼眸中找不到一絲雜質,這才緩緩搖了搖頭,轉過話題:“沒什麼,總之不要跟我耍脾氣,我的耐”有限,如果惹我不高興,我隨時對你先殲後殺,再暴屍荒野!”
他的話語森冷異常,如慣常的輕柔,卻也如慣常的毛骨悚然!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一隻禽獸!”溫晴低怒,虧她剛纔還對他延伸過那麼一點點感動,以爲以爲原來都只是誤以爲!
鷹”-感的薄脣微微一扯,旋即彎下背脊,一把將她的身子帶過背上,然後反手拖住她的雙腿,二話不說不說快速往鬱鬱蔥蔥的森林方向行去。
“喂這樣很怪”溫晴不太習慣地在他寬厚的背膀上挪動,今天真是見鬼了,一靠近他心臟就會容易衝動地跳騰,更尷尬的是,他支着她的腿,使得她雙腿叉開的方式趴在他背上,那本就遮不住腳的衣袍幾乎拉到了大腿上,半截臀部都裸露在空中,幸好他先前在車廂裡的時候,幫她纏紮了一條小褲褲,否則真是羞死人了
他踩着沙沙的土地上,揹着她的身子,快速隱匿在森林裡,半晌,空中飄來他涼颼颼的嗓音——
“有什麼好怪的,正好吹乾一下你的屁股!”
溫晴臉容一囧!他竟然意識到她的尷尬,可惡的是,還在說着風涼話!
“厲天湛,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個人真的很狂冷!”憤憤不平的嗓音。
“誰准許你直呼我姓名的!”冰冷的嗓音依舊是那副死人溫度!
“你這個人真是難不成你以爲你真是古代的皇帝,我叫一聲你的名字,難不成你要來一句:大膽刁民?一個不高興就將人拖出去斬了?”
“唔?不錯的臺詞,朕饒你死罪!”
“你能不能別讓我吐了今天才發現你這人不單止臉皮厚,人還很龜毛欸!”
“‘龜’是沒有毛的!”
“誰說的,綠毛龜的背上就長毛啊!”
“我是說龜-頭上沒有毛啊!”
“”
“”
“”
“欸,厲天湛,你個大”
疲倦的溫晴已經趴在鷹的背上沉沉睡去,他們就這樣在崎嶇的森林裡趕路。
不知不覺,天色已入黃昏,柏林的夜空漸漸涼薄下來,鷹揹着溫晴已經走了一段相當長遠的山路,途中遇到點點星火,才發現深山裡有一座木屋小房,升騰起嫋嫋人煙。
施普雷河沿岸的森林,還是有很多當地原始居民居住,無論如何,他知道溫晴的腳受傷,必須要儘快找地方處理,以免發炎。
然而,他一張面具的模樣,唯恐嚇着了當地的居民,況且標誌”太明顯,實在不宜隨便出現在陌生人的視野之中。
“唔”一陣細微的聲響,溫晴從他背脊上醒來,這才發現天色已晚,“這是哪裡了?”
“應該是東南方向,明天如果能穿過這片森林,我們就安全了!”他回過頭,聽着她惺忪軟語的嗓音,銀色的眸子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噢還要這麼久嗎?”她的語氣裡有些許失落,原來被困森林是這麼難受的事情,更何況她和他還是水深火熱的那種關係,根本沒有任何浪漫可言!
驀地,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她臉頰一熱,一天未進食的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腳還痛嗎?”他緊繃着臉部線條,“如果不是我的容貌太過招搖,我們必須得找個地方投宿才行”
“這森山裡還有人家嗎?”她知道他的面具是一張太容易認出的標誌,這樣的男人就算想要喬裝打扮也根本不可行,他的缺點太過矚目,她不由得一陣嘆息,“爲什麼你不試試將你的面具摘下?若你戴上其它顏色的隱形鏡片,相信也沒幾個人能認識你的真容”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地打斷她的話語,立即冷下一張臉,銀色的眼瞳在夜空中散播着銀光。
“你”她已經餓得沒有力氣跟他吵架,白眼一翻,“你這張臉到底有什麼好遮掩的?莫非真這麼見不得人,甚至比保命還重要?”
“總之,我的事不用你管!現在還不到這麼狼狽的境地,如果你信我,我就絕對有本事帶你走出這片森林!”鷹順勢將她從背上放下來,一提他的面具,纔剛有緩和的局勢立刻凝峻起來,“你還是操心去了暗律,你將會受到什麼樣的刑罰好一點!”
乍聽到鷹的話語之後,她冷不丁倒抽一口冷氣!
“刑罰?”幾乎倒塌!她一下子怒紅了雙眼,“姓厲的,你別告訴我,我這麼千辛萬苦跟你去什麼暗律的鬼地方,竟然就是自己找罪去受!你到底是不是變態的啊!我不要再跟你同行了,跟你這隻冷獸一起,真是太恐怖了!”
見過蠻橫的,沒見過他這麼蠻橫的!
見過恐怖的,沒見過他這麼恐怖的!
見過變態的,沒見過他這麼變態的!
她發誓,再跟他多呆一天,不,一個小時,不,一分鐘,甚至是一秒鐘,她都會被這個時冷時熱的變態冷獸給折磨到發瘋!
然而,那森冷低沉,讓人毛骨悚然,卻又該死的好聽的嗓音仍是劃過她脆弱的耳膜,在空谷裡飄蕩——
“你再罵我幾次試試看,我會讓你提前感受暗律究竟是怎麼個‘變態’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