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在哭泣,這一幕多麼熟悉。
她隱忍着心底的觸痛,晶亮黑燦的幽瞳裡,倒映着他英俊的面容。
多麼希望再給她一點時間,好讓她專心地將他的樣子刻進腦海中。
緊握的手,卻總是要分離。
“湛,答應我要好好的!”
她抿着脣,笑容裡有絲淒涼。望着他汗如雨下的面容,她知道他一直在強撐着,一直強撐着身體的極限。
他彷彿給着她幸福,卻總是搭配一絲悲傷,痛在她心底交叉。
猛地一陣莫名的心慌,他捉下她的手,往脣邊親吻一下,“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會好的!拿了行李就下來,我等你!”
若不是深悉她倔強的”子,他不會放任她就這麼上去!
“嗯。”
她輕應一聲,彎着脣,柔婉地笑着,抽開手,轉身就踏出車外
隱忍着,心紛亂的跳動着,她快步跑進酒店裡,一刻也不敢回頭,直至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她才忍不住痛哭出來!儘管捂着脣,卻仍忍不住心底的悲慟,身子顫抖得幾乎支撐不住了
好痛,好痛!
忽然,一張紙巾從身後遞到她眼前。
她根本收不住眼淚,揚眸,便看見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站在她身後。這才發現電梯裡除了她,還有另一個男子。此刻男子手中正拿着紙巾,“我想也許你需要這個。”
哭得說不出話來,她捂着脣,慌亂地搖着頭,背過身,害怕在被人看見她的失態,淚已沾溼了她的雙手。
此刻在她的心底,已抗拒任何人或者事,她沒有辦法再接受任何的施捨!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她匆忙地走了出去,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路哭着,她匆忙走回下榻的房間,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對面緊閉的房門。那是勤宇住的房間,早晨她與他在這裡相遇,然而,此刻再回到這裡,她和勤宇卻已是各自的風景。
眼淚劃過臉頰,她手指顫抖地掏着開門卡,才晃過神來,她殘破不堪的衣服早已換上他的
心痛又一次不經意地劃過!
她哭着急忙敲了幾次門,再六神無主的情形下,突然,咔嚓一聲——
門開了!
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
“黎思卡!”
溫晴不可置信地睜着淚眼迷濛的眸子,下一秒——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黎思卡的臉上!
眼淚隨之再次震落!
泛着冰冷不解的眸光!
黎思卡被溫晴的一巴掌打得臉偏向一邊,蒼白的臉頰上立即呈現紅腫的手指印,彷彿眼眶有種溼潤的東西在集聚着,她沉默着。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爲什麼你可以眼睜睜看着我被厲勤宇強行帶走!爲什麼!”
想到晚宴上的那一幕,那種被出賣的感覺仍歷歷在目,她受着折磨的時候,黎思卡在幹什麼?冷冷地看着!
“倘若我不認識你,倘若我不把你當成朋友,我不會對你有期待,沒有期待纔不會失望,不失望也就不會心痛!我現在很心痛,你知不知道!”溫晴哽咽地控訴着,“我不懂,爲什麼叫卡的女人都要出賣我!”
一年前是這樣,一年後還是這樣!
黎思卡閉上眼眸,滑下兩滴淚,啞着嗓子:“對不起。”
忍着心痛,溫晴捂着脣,擦過黎思卡身旁,飛快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不願再跟黎思卡多說一句話!
夏媽的死已經橫在心底,難過得快要死去了,她不知道青青的死她還能做些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快要爆炸快要窒息了!她再也沒有辦法承受這麼殘酷的一切!
“溫晴,我來是將手機還給你。”黎思卡眼角泛着淚光,將手機遞給她。這是她在宴會上落下的,“就算你再恨我,也應該拿回自己的手機,我想這個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
溫晴痛心地望了一眼黎思卡,接過手機,一言不發,拖着行李就往外走。
正當走到門口時,黎思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如果你要離開厲天湛,你這樣是走不掉的!”
溫晴的身子渾然一顫,腳步停頓在門邊。
“忘了我會讀心麼?你想離開他,你想清楚了嗎?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黎思卡站在溫晴身後,淡淡地說道,眼角泛着溼潤。
“黎思卡,告訴我,你還可信嗎?你還值得讓我推心置腹嗎?”溫晴蹙着眉心,沉痛地閉上眼,她淡漠的人生裡,從來沒有幾個值得深交的朋友,曾經是阿卡,現在是思卡,她不禁冷笑,怕是她這一生都無法交到真心的朋友吧。
“對不起溫晴!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是想,你離開厲天湛,對你來說,也許會好一點。”
“你憑什麼武斷地覺得會對我好一點?你不是我,你又怎能體會我的感受!”她有些激動,眼淚卻止不住地淌涌。
“聽我說,溫晴,離開厲天湛,別成爲他的弱點,別成爲替他承受危險和傷痛的棋子!”黎思卡咬着脣,她不知道該如何說。
“黎思卡,你好殘忍!”猛然,溫晴回過神,一雙炯亮的眸子淨是燦燦水光,“你明知道他愛我,也明知道我愛他,卻說着分開我們對彼此都會好一點!你到底什麼居心!”
黎思卡被溫晴看得一陣慌亂,卻不住地流着眼淚,她搖着頭,眼裡淨是無法解釋的抱歉
“對不起!我想幫你,我只是想補償你”
心很痛,對於黎思卡來說,亦是如此。
“補償?難道非要等到我被厲勤宇輕薄了,纔來補償嗎?那有何用?傷痛已經造成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我和你亦是!”
“對不起我知道說再多也無法使你原諒我!所以我不敢問後來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會不會怨恨我一輩子?我期望會有人救你,我期望你平安回來,所以我纔來你房間等你溫晴,就讓我幫你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可不可以!”
溫晴凝着黎思卡哭泣的臉龐,眼淚一滴一滴,心一抽一抽,她想拒絕她,可是深刻地知道,她已經到了離開的時間,無法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