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沉夜雙探雙環

程明山待她縱出之後,又悄悄椎上窗門,才向她打了個手勢,低低的道:“你隨我來。”

這時,二更已過,除了較爲熱鬧的一二條大街,尚有燈火,其餘的街上,已是一片黝黑。

兩人施展輕功,不消一回,就已到了雙環鏢局的附近。

程明山一下隱入暗陬,待得荊一鳳掠到,就悄聲道:“妹子,雙環鏢局有不少高手,你可不能有絲毫大意,我上次來過,你只要跟在我身後,不可離得太遠。”

荊一鳳俏聲道:“我知道,你只管在前面走就是了。”

說話之時,從懷中取出那張紫金面具,覆到了臉上。

程明山不再說話,雙足一點,輕輕躍上了附近的民房,接連幾個起落,就掠近雙環鏢局的屋面,再一長身,凌空飛起,像夜鳥一般,一下就投入了暗處。

荊一鳳自也不肯落後,跟着長身縱起,接連幾個起落,街尾追了下去。

雙環鏢局幾進屋宇,此時差不多燈火全熄了,一片黑黝黝的,生似全已進入了睡鄉;但程明山目光何等銳利?他在飛越過圍牆,落到屋上的一瞬之間,目光一掃,就已發現了兩件事!

第一、十數輛鏢車,全停放在大天井中。

第二、在鏢車中,和四周陰暗的轉角上,都有閃閃發光的眼睛,在隱伏着,人數似乎不少!

程明山心中暗暗覺得奇怪,忖道:“這些鏢車,如果是鏢銀、紅貨,他們是鏢局,儘可明目張膽的守護,用不着把人躲在鏢車裡面,這種情形,似乎是設下的陷阱,是等候着獵物一般,這是爲什麼呢?難道軍事重鎮的徐州城,還有人敢到鏢局來劫鏢不成?”

他心念閃電一動,立即朝身後的荊一鳳舉手打了一個暗號,招呼她再往後進去看看。

兩人展開輕功,就像兩縷黑煙,輕悄的飛掠而過,這些守伏暗處的人,當然不易發現。

第二進,戒備的情形,比之第一進就疏懈多了;但長廊轉角,依然有人值崗。

程明山是從西首圍牆進來的,他引着荊一鳳避開正屋,只是在西首屋脊的陰暗處越過,再折而向西,就是西花廳。

因爲雙環鏢局三進屋宇,此時只有西花廳還隱隱有着燈光。

荊一鳳悄悄掠近,說道:“大哥,你不是懷疑他鏢車麼?怎麼不下去看看呢?”

程明山低聲道:“你沒看出來麼?”

荊一鳳愕然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程明山道:“鏢車裡面,和鏢車四周,都隱伏着人,我們只要一走近,立時就會被人家圍住了。”

荊一鳳奇道:“我怎麼沒有看到人呢?”

程明山道:“我也沒看到人,看到的只是他們霎動的眼睛。”

荊一鳳道:“那麼我們要到那裡去呢?”

程明山道:“西花廳,那裡是總鏢頭晏長江的書房,現在還有燈火,我想去聽聽他們今晚有些什麼行動?但依我看,雙環鏢局今晚戒備甚嚴,我們兩個人只能下去一個,你最好找個隱秘的地方停下來,替我望風,遇有情況,就以小石子傳警,這樣,纔不至於被人發現,這是非常重要的事,你可千萬疏忽不得。”

他知道不讓荊一鳳涉險,她是絕不肯的,只有這樣說,她才肯留在暗處。

荊一鳳果然點點頭道:“我會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程明山沒再說話,就引着她穿過長廊屋脊,四顧無人,才輕悄的躍落地面。

西花廳四周,是一片花圃,夜色之下,一簇簇的花樹,樹影迷離,行到曲折小徑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不至被人發現。

但他們卻發現通向花廳的中間一條較寬敞的青磚道上,每隔十數步,就有兩個人相對而立,花廳階上,也一排站着八個勁裝漢子,卻不聞絲毫人聲。

兩人繞到花廳右側,程明山示意荊一鳳在一處花圃中伏下身子,自己就悄悄掠起,隱入柱後,目光一掠,此處正好是一個轉角,地勢隱僻,只是在轉角上,卻有一個黑衣勁裝漢子,倚着窗子,站在那裡。

自己若要掩近窗子,就非得先制伏他不可。

這人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就是厲山二厲的厲老二!

程明山心頭迅速一動,暗道:“厲山二厲的老二在這裡站崗,莫非厲山君就在裡面不成?這老魔頭在這裡,倒是一個棘手的人物!”

當下又悄悄自柱後退出,然後又回到小徑上,再從小徑上大模大樣的走出,朝轉角處行去。

那厲老二看到有人走了過來,正待出聲喝問!

程明山立即豎起一根手指,在嘴脣上一按,以“傳音入密”說道:“厲二哥不可出聲,前進已發現敵蹤,副總鏢頭要兄弟來告訴你一聲,來人也許不止一個,此處地勢隱僻,最容易被人侵入,所以要兄弟帶來了一枚特製的哨子,吹起來聲若夜鳥,一旦發現敵人,就吹一聲……”

隨着話聲,已經走到了近前。

厲老二低聲音問道:“哨子呢?”

程明山假裝伸手入懷,取了哨子,又伸手送了過去。

厲老二正待伸手去接,程明山伸出去的手,閃電翻起,一下拂在他“氣貫穴”上,接着手指下拂,又拂上了他“肋池”、“玄機”二穴之上,然後把他身子朝前移開了一步,依然讓他挺直着站立不動。

此處本來較爲陰暗,有他站在前面,這樣自己以他身子作隱蔽,站到窗下,就不易被人發現了。

程明山回頭朝隱在花叢間的荊一鳳笑了笑,就閃到厲老二的身後,湊近窗下,仔細一看,這道花格子窗裡面,還下了窗簾,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他側耳諦聽,書房中有人說話,但話聲極低,聽去好像坐得離這道窗戶很遠,再從窗簾的陰影看來,燈光好像被什麼東西遮住,也照不到這窗戶上。

他藝高膽大,既然人坐得離窗很遠,燈光又照射不到,在窗上弄一個小孔,也自然不會被人發覺的了,造就伸了一根手指,功運指尖,朝紙窗上輕輕點去。

一縷指風,穿過紙窗,也穿透了窗簾,悄無無息的穿了一個小孔,程明山湊上了一隻眼睛,往裡望去。

他這一推斷,果然沒錯,這間書房相當寬敞,佈置得很相當豪華,屋中三個人,坐在三張太師椅上,距離這西首一排窗戶,足有三丈來遠。

一盞精緻的古銅燭臺,不但古色古香,還罩着一個白瓷燈罩,燈光極爲柔和,放在三人中間的一張小几上,有一個高大背影擋住了燈光,自然照不到這排窗子來了。

這三個人,中間一個兩手靠在椅子扶手上,大馬金刀坐着的,正是雙環鏢局的總鏢頭晏長江。

他左首一個赫然是九里堡總管勞乃通。右首一個背向窗戶的的,則是厲山君,因爲他身上那穿半截黃衣,一看就認得出來。

三人似在商議着什麼機密大事,聲音說得極輕,但最使程明山感到不解的,勞乃通雖是九里堡的總管,在江湖上的身份,可着實不低,在菩薩壽誕的時候,晏長江雖也被邀坐到菩薩的書房裡,對勞總管還是恭而敬之的。

另一位是厲山君,他雖是黑道中人,但一向自視甚高,論武功,論輩份,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不然也沒有資格稱他老魔頭了。

但今晚看他們和晏長江談話的情形,卻有些反常,因爲晏長江不但坐在居中,靠着兩手,端足了架子,勞乃通和厲山君和他說話,反而欠着身子,好像是屬下跟上司報告似的,連神態都恭而敬之。

晏長江不過是雙環鏢局的一個總鏢頭而已,他憑什麼使勞乃通和厲山君對他如此服貼呢?

程明山心中突然一動,暗道:“看這情形,莫非這次的動亂,會是晏長江的主謀?這似乎不可能,晏長江縱有野心,但憑他區區一個鏢局的總鏢頭,論地位、論聲望,他都還不夠資格……”

正待暗運玄功,施展“天耳通”,竊聽他們的談話內容,陡聽遠處傳來了一陣叱喝之聲,和兵刃激撞的聲音!

這聲音距離還相當遠,因夜深人靜,是以還隱約可聞!

程明山心頭一緊,忖道:“這聲音似乎是從前進傳來的了,這麼看來,今晚果然有人來踩盤子了,只不知來的是什麼人?”

就在此時,晏長江似乎也聽到了,驀地擡起頭來,向外問道:“可是前進發現了敵蹤麼?”

門外立即有人恭聲應道:“回總鏢頭,聲音確然是從前進傳來的,只是還沒……”

話聲未落,突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近過來。

那人立即接口道:“啓稟總鏢頭,李管事來了。”

晏長江道:“叫他進來。”

“是。”門口有人應了一聲,那李管事立即趨了進來,垂手道:“小的見過總鏢頭。”

晏長江一擺手,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李管事躬着身道:“來人只有一個,臉上蒙着黑布,武功好像很高……?”

“好了,你告訴伍奎,拿下了就押進去。”

晏長江根本不讓他多說,一揮手道:“只是今晚各處都要加強戒備,不可疏忽了,你下去吧!”

李管事應了聲“是”,便自退下。

勞乃通等李管事退下之後,欠着身道:“兄弟據報,今天下午,有兩個年輕相公,登上九里山,覷伺九里堡,形跡可疑……”

“哈哈!”

晏長江大笑一聲道:“這兩個年輕人,早晨在鏢局門口停足看着鏢車,伍奎就懷疑他們是九大門派的弟子,曾派人跟蹤,他們是在鴻運樓吃的中飯,還向堂倌問九里山的路,兄弟要徐蓴客去盤了他們的底,這兩人只是遊學過路的酸丁,並不會什麼武功。”

程明山心中暗道:“原來那徐蓴客是雙環鏢局的人。”

只見勞乃通諛笑道:“原來總鏢頭已經連底都摸清楚了。”

他話聲甫落,程明山突覺身後“嘶”的一聲,似有一顆小石子飛了過來,急忙伸手往後一抓,把石子接住,暗暗吃驚道:“幸虧妹子躲在暗中替自己望風,她以小石子示警,那是有人來了。”

只不過轉了個心念的時光,果然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接着只見一個黑衣人快要走近石階,左手一擡,朝厲老二打了個暗號。

程明山看得一急,暗道:“糟糕,他們查巡是打暗號的。”

一面趕忙伸手捉住厲老二左手,也揚了下,一面以“傳音入密”向那人道:“這裡沒事。”

本來打了手勢,就毋須說話,但那黑衣人因厲老二並不是鏢局中人,聽了他“傳音入密”說的話,也就略爲點頭,轉身自去。

程明山再側耳一聲,前進經過這一陣工夫,叱喝聲和兵刃交接之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闔然無聲,心中不禁暗暗震驚!

晏長江方纔連李管事話都不讓他多說,(李管事曾說:“來人武功好像很高”)就吩咐他拿下了就押進去,可見雙環鏢局今晚果然布了陷阱,好像來人武功多高,都不妨事,都會被拿下的!

不然,晏長江怎會如此有把握呢?這人不知是誰?被拿下了,不知押到什麼地方去的?

自己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應該先把此人救出去纔是。

程明山心念一動,正待離去,正待離去,只聽門外又響起一個人的聲音說道:“啓稟總鏢頭,伍副總鏢頭來了。”

晏長江隨口道:“進來。”

程明山急忙又湊上眼去。

只見伍奎跨進書房,就垂手躬身道:“啓稟總鏢頭,來人已經拿下了。”

“唔!”晏長江一手託着下巴,只唔了一聲,問道:“是什麼來歷?”

伍奎道:“此人黑布蒙臉,撕下黑布,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面孔很生,好像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武功倒不含糊,屬下問他,他一句話也沒說。”

晏長江道:“不用問,先把他押起來就好。”

“是。”伍奎躬身道:“屬下已要李管事送到後面去了。”

晏長江揮了下手,伍奎恭敬的退了出去。

程明山聽伍奎說了人已送到後面去了,這“後面”二字,總算聽出下落來了,他悄悄閃出,朝荊一鳳打了個手勢,就迅快的往後進掠去。

雙環鏢局一共只有三進房屋,第三進,也是後進,地方不大,一個小天井,一排矮平房,那只是廚房、柴房、和廚司、伙伕睡的地方。

程明山目光迅快的一掃,心想:“這後進不像是囚人的地方,那麼伍奎說的‘後面’,又在那裡呢?莫非還在後面不成?”

一念及此,急忙再次長身掠起,越過矮平房,進入眼簾的是一座不太大的花園,有幾處亭臺樓閣,假山魚池,但比起九里堡的後花園,規模就小得多了。

程明山正在打量之際,荊一鳳已掠到身邊,悄聲問道:“大哥,你到後園來作甚?”

程明山還沒答話,目光已看到四五個人影。

已從一座假山中轉了出來,相距尚遠,看不清人的面目,這就低低說了聲:“你快跟我來。”

身形掠起,一下隱入暗處。

荊一鳳跟着閃到,低聲道:“這花園不大咯,你……”

“噓!”程明山噓了一聲,低低的道:“救人。”

不過轉眼工夫,那四五條人影,已經腳下極快,從一條石板路上經過。

程明山一眼已瞧出領頭的那人,正是李管事,他身後跟着四個黑衣持刀的漢子,很快朝前面行去,不用說,這一行人是押着人送到“後面”來的了。

程明山不敢耽擱,輕輕扯了荊一鳳一下衣袖,就朝假山掠了過去。

假山,是在花園的東北隅,玲瓏剔透,聳峙頗高,前面還有一曲清溪!流水潺湲!

兩人堪堪掠近,就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行了過來。

程明山趕緊拉着荊一鳳,一下閃入假山之中,伏下了身軀,凝目看去,只見兩個勁裝漢子,朝假山走來,只聽前面一個道:“今晚前面已經佈置得鐵桶一般,後面這座花園,還要派上八班弟兄,這樣轉來轉去的,多沒意思?”

後面一個道:“總鏢頭怎樣吩咐,咱們就怎樣做,反正再轉上一圈,就可以換班了。”

兩人從假山前面經過,隨着話聲,已經漸漸遠去。

荊一鳳道:“大哥,你說要救人,到底要救誰呢?”

“那人是誰,目前還不知道。”

程明山低低的道:“是方纔前面被擒住的,由李管事押到後面來了。”

“後面?”

荊一鳳道:“你說人押到花園裡來了?”

程明山點頭道:“你方纔看到李管事是從假山中走出去的。”

荊一鳳驚奇的道:“關在假山裡?”

“很有可能。”

程明山道:“所以我們要找。”

他一面說話,一面目光炯炯只是向四周仔細的搜索着。

這座假山,砌得相當精巧,山腹中曲徑通幽,曲折可通,兩人找了一回,連一點影子也沒有找到。

程明山要荊一鳳守在下面,自己盤磴而上,登上山頂,有亭翼然,亭中放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可以品茗,可以飲酒,也可以靜靜的對奕,就是找不到一點可疑之處!

就在此時,只見假山前面的石板路上,又有兩個人並肩行來,那自然是鏢局巡夜的人了。

他不用替荊一鳳耽心,因爲假山山腹之中,曲折可通,就是有人進入假山,她仍可像捉迷藏一般,躲得過去;但自己站在假山上的亭中,卻是毫無遮掩,只要來人走到十丈開外,就擡目可見。

心頭一急,急忙雙足一點,縱身躍上亭子中間的一道橫樑之上。

要知他目能夜視,當時躍上橫樑,原只是爲了避開巡邏的人的耳目而已;但當他躍上橫樑之際,目光一動,卻發現了一件事,因爲這橫樑中間,居然十分光滑,毫無積塵!

而且沒有積塵之處,只有中間一段,距離稍遠,卻積塵甚厚,這不期使得程明山心中突然一動,暗道:“莫非這橫樑上經常有人上下?”

“爲什麼有人要經常到橫樑上來呢?莫非這橫樑上有什麼秘密不成?”

他一念及此,不覺細心檢視起來!

這一檢視,才發現這道橫樑,雖然髹漆着硃紅,卻是鐵鑄的。

“假山上一座亭子的橫樑,何須鐵鑄?”

這自然更增加了他的疑念,再仔細一瞧,卻又瞧不出有何異處,探首下視,除了正中間懸掛着一個八卦,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程明山伸手朝八卦中間太極圖兩顆魚眼上按了一按,也不見有任何動靜,但手指接觸之下,連那八卦也是鐵的,他再用手指撥動卦爻,也一動不動。

心中暗暗奇怪,一面想道:“他們要在亭中用一道鐵樑,鐵樑上,放一個八卦,絕不會毫無作用,尤其此處沒有一點積塵,更不可能無緣無故躍到鐵樑上來……”

想到這裡,忍不住用雙手端着八卦,試向左右旋轉。

向右,鐵八卦紋風也不動,但向左輕輕一旋,竟然應手旋了過去。

這下,程明山不由精神爲之一振,迅快忖道:“莫非這鐵八卦會是暗門啓閉的機關不成?”

當下雙手就加快向左旋轉,鐵八卦轉了一圈,就再也轉不過去,耳中依稀聽到“嗒”的一聲輕響!

他急忙往下看去,亭中景物,絲毫無異,正在思索這鐵八卦一經轉動之後,不知暗門在什麼地方?

突聽荊一鳳的聲音傳了上來:“大哥,快來!”

她自然不敢叫得太響,那是壓低着聲音叫的。

程明山急忙一躍落地,循着蹬道退下,就在他盤曲而下之時,又聽到荊一鳳一聲低沉的驚“啊”之聲!

這聲驚“啊”,聲音更輕,但程明山耳朵何等敏銳,業已聽出她敢情遇上了什麼驚險之事,心頭一急,迅速走下蹬道,朝假山山腹中尋去,一面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荊一鳳只“啊”一聲,就不再聽到她的聲音。

程明山這一急非同小可,在曲折的山腹中循聲尋去,終於給他在一處小徑轉角上,發現了一個黑黝黝的窟窿。

假山原是大石塊砌成的,此處似有一方大石,已經沉了下去,才露出一個僅容一人可下的窟窿,凝目看去,窟窿下面,有一條往下延伸的石級。

程明山藝高膽大,何況看情形荊一鳳可能已經冒險下去了!

不,她發出的一聲驚啊,說不定遇上了什麼驚險之事,他那還猶豫,立即功凝全身,連一步步的跨下去都來不及,就縱身朝窟窿中飛落。

腳下剛落到實地,突然感到落腳之處一沉,一方石板往下落去!

原來竟踩在一方翻板之上,差幸程明山早有準備,發覺腳下一沉,立即提吸真氣,舉步又跨前了一步,這前面一塊竟然又是翻板,腳尖一點,又往下沉落!

原來這處暗門開啓之後,在進入窟窿之前,必須先按動另一樞鈕,使所有翻板,事前全穩住了,才能通行。

外人不明就裡,循着石級而下,就會誤蹈翻板,跌落下去。

程明山一身武功,藝出無名道長,輕功更所擅長,第二步又踩在翻板上,心頭大爲驚凜,暗叫一聲:“不好,妹子只怕已經誤蹈翻板跌下去了!”

急忙提着一口真氣,身子凌空,往下飛掠而下!

石級斜斜往下延伸,差不多有四五十級之多,任何一個輕功最好的人,也無法提氣走完這一道石級,但程明山使的卻是崑崙派獨步武林的“雲龍三折身法”,足不着地,就趁着石級斜坡之勢,飛掠而下!

等到落到石級盡頭,還怕依然是翻板陷阱,先用足尖輕輕一點,以探虛實,卻依然提着真氣,只要發現不對,仍可騰身而起,但這回腳尖踩到的卻已經是實地了。

原來翻板陷阱,只是設在下來的一條石級上。

程明山站定身子,舉目四顧,自己立身之處,是一間四方形的石室,除了身後是下來的一道石級,其餘三面,竟然並無門戶可通。

他心中焦急的是荊一鳳的安危,不知她誤蹈翻板,跌落下來,現在如何了?

這三道石壁,雖然不見門戶,但他堅信石壁上必有門戶,這和方纔搜索假山山腹一樣,先前也看不出絲毫異處來,只要找到機關樞鈕,門戶自可自動開啓了。

他仔細打量了一陣,石壁上實在找不到樞紐所在,正在沉思之際,突聽正面石壁之間,隱隱傳出異響,接着只見石壁中間慢慢裂開一條縫來,石縫中射出了一道燈光!

程明山急忙閃到石壁右側,以背貼壁而立。

石縫漸漸擴大,變成了一道門戶,四個一身黑色勁裝的漢子,手持撲刀,魚貫走出。

程明山看清走出來的一共只有四人,那還怠慢,沒待對方發現自己,已經出手如電,一下制住了四人穴道。

但他還是忽略了,這四人雖被制住,可是四人出來之後,那道石門,卻隨着闔上了。

程明山一時也無暇去顧那道石門,既已有人落到自己手中,就不難從他們口中問得出來。

這就從第一個手中,取下燈籠,一口吹滅,隨手一拂,解開了他身上穴道,右手已奪下他手中鋼刀,朝他頸上一擱,低聲道:“要活命,就不許妄動,答我所問,只要動一下,你腦袋就會落地。”

那漢子聽得大驚,但身在暗處,伸手不見五指,同伴又一個都沒有動靜,脖子上架着冰冷鋒利的鋼刀。

對方好像站在自己身後,一時那敢掙動,說道:“好漢饒命,在下只是局中一名鏢師,知道的有限。”

程明山道:“你只要老實說,我就不會要你命的。”

那漢子道:“好漢要問什麼,在下知無不言。”

“好!”程明山道:“這條石級翻板,跌落下來的人,是在何處?”

那漢子道:“好漢也許不相信,派在咱們這裡的鏢師,各人職務不同,咱們這一班,一共是十二個人,專門負責守衛之職,剛纔只聽頭兒吩咐,有外人闖入,咱們四個,立即趕到這裡來擔任警戒,旁的在下實在不知道了。”

程明山道:“你說的是實話?”

那漢子道:“在下說的句句是實。”

程明山又道:“這裡關着一些什麼人,你可知道?”

那漢子道:“不瞞好漢說,在下這一班十二個人,同住在一個地方,除了奉派擔任守衛工作,平常不準外出,所以這地室究有多大,藏的是什麼紅貨,一概不知,也沒人敢多問一聲。”

程明山道:“你們這一班的頭兒是誰?”

那漢子道:“頭兒姓袁,單名一個祿字,大家都叫他六爺。”

程明山問道:“這道石門如何開啓法子?”

那漢子道:“石門要裡面開啓,外面是打不開的。”

程明山道:“你們另有暗號?”

“是的。”

那漢子道:“先用刀柄在壁上敲五下,五下是咱們十二個人的暗號,因爲咱們在鏢局中,屬於第五組,然後再敲三下,三下是咱們四個人的暗號,因爲咱們四人是第五組中的第三小組。”

他有鋼刀擱在脖子上,所以說得很詳盡。

程明山道:“開門的也是你們一組的人麼?”

“是的。”

那漢子道:“他們是第一小組。”

程明山又道:“那袁祿呢?”

那漢子道:“六爺就住在進門右首中間一間。”

程明山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

那漢子道:“裡面只有三問石室,左右兩間,是咱們住的,中間一間,是頭兒住的,要再進去,又要裡面的人才能開啓,那連絡暗號,只有袁六爺一人知道,此外就沒人知道了。”

程明山點頭道:“好,你說的很詳細。”

左手一拂,又點了他的穴道,立即用刀柄在石壁上重重的敲了五下,略一停頓之後,接着又敲了三下,就閃到石壁右側。

果然,過沒多久,石壁上又傳出了一陣移動的聲音,石壁中間,又緩緩裂開一道門戶。

程明山身形一閃而入,石門外面,燈火已熄,裡面四個黑衣人還沒看清程明山的面貌,已被程明山一下就制住了穴道。

那黑衣漢子說的不假,這裡面只有一條過道,右首有着三間石室,門都沒關。

程明山目光一動,就朝中間那間石室走去,到得門口,口中輕輕叫了聲:“六爺。”

裡面袁祿只當是手下人有什麼報告,大着嗓門說道:“進來。”

程明山證實那黑衣漢子沒有說謊,就舉步走了進去。

這間石室略呈長方,裡面靠壁處是一張木牀,牀前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木椅。

袁祿就坐在木椅上,桌上橫放着一柄厚背撲刀,一壺茶、一個茶碗,他正在喝着茶,擡目朝門口望來,程明山就像一陣輕風,他還沒看清來人面貌,程明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等袁祿看清來人並不是他手下,不由神色一變,趕緊放下茶盞,右手迅快去握刀柄,一柄雪亮而鋒利的刀刃,卻比他更快,輕輕按在他手背之上。

程明山朝他微微一笑道:“六爺,你只要動一下,這隻手掌就會和你手腕分開來,你信不信?”

袁祿一隻右手被他壓在刀鋒下面,抽不回來。正待站起的人,只好又坐了下去,望程明山,嚦聲道:“你想做什麼?”

程明山含笑道:“在下並無傷人之意,只想請六爺合作。”

袁祿道:“朋友要在下如何合作法子?”

“很簡單。”

程明山道:“在下有一個同伴,掉落翻板,你應該知道跌落在什麼地方?如何找得到他了?”

“這個只怕在下無能爲力。”

袁祿爲難的道:“因爲咱們這裡,各有專司,在下負責的是這裡的警戒,旁的事,在下無法與問,也不便多問,朋友總看到了,在下能管的,就全在這裡了。”

這話,程明山相信,但袁祿在說話之時,目光朝門口看了一眼,他話聲甫落,程明山也已發現,從門口有人掠了進來!

只要聽風聲,來人決不止一個!

一共有四個人!

他們當然是第五組第二小組的四個人了,(第三小組在石門外,第一小組在石門內,全被制住了。只有第二小組在休息之中)他們一定是發現了第一小組四個人被人制住了穴道,才發現程明山在袁祿室中的。

他們這一組十二個人,既是派在守護地底石室,自然是雙環鏢局鏢師中挑選出來的好手了。

這四個人身手極爲矯捷,一下掠入室中,就四散開來,把程明山包圍在中間,然後由身後兩人發刀,兩柄撲刀,一發如風,同時朝程明山身後交剪般攻到。

從他們閃入石室到雙刀出手,幾乎就像閃電般一閃之事。

程明山面對袁祿,但卻似背後長着眼睛一般,右手刀往桌上一放,倏地轉過身去,雙手疾發,一下抓住了劈來的兩柄撲刀的刀背,往前一送,刀柄就點了兩個黑衣大漢的穴道。

另兩個漢子急忙同時舉刀攻上。

程明山雙手抓着兩柄的刀背,一記“左右開弓”,向兩柄刀上磕去,但聽“當”“當”兩聲,又把兩柄刀格開,刀柄迅速敲上了兩個漢子的穴道,這才又轉過身來。

那袁祿身爲這一組的領頭,武功自然不弱,程明山把壓在他手背上的鋼刀放下,他立即取起桌上撲刀。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但他堪堪抄起鋼刀,程明山已經制住了四個黑衣漢子,轉過身來,含笑道:“六爺大概有些不服氣吧?那好,你只管用刀劈來好了,在下徒手接你三刀試試。”

他手中還握着兩柄刀的刀背,索性一起放到了桌上。

袁祿一怔,但這機會豈肯錯過?冷嘿一聲道:“好,袁某那就不客氣了。”

呼的一刀,直劈過來。

程明山身子一側,讓開刀勢,左手化掌,在他刀背上輕輕一拍。

袁祿但覺刀勢突然往下一沉,重逾千鈞,連上身都跟着俯了下去,急忙往旁躍開,撲刀一翻,橫掃過來。

程明山右手兩個指頭,一下就拈住了刀尖。

袁祿大吃一驚,急忙收刀後躍,但一退即進,刀勢一轉,斜劈程明山右腿。

程明山一吸氣,身子往上拔起,右足隨着蹬下。

這一下本來他是朝程明山腿上劈來,卻變而爲被程明山右腳蹬在刀背上了。

袁祿再也把持不住,一柄刀“拍”的一聲,斫在地上。

程明山右腳隨着踏下,只輕輕一踩,就把大半柄刀,踩得沒入地上,口中笑道:“這是第三招了吧?”

袁祿五指一鬆,放棄了撲刀,左手化掌,一聲不作,揮手一掌,朝程明山腰背劈來。

程明山故作不知,直待他手掌將要劈到,才扭轉身子,左手斜拂而出,一面說道:“咱們話還沒有說完呢!”

這一拂,正好拂在袁祿左肩之上,袁祿但覺全身一麻,再也動彈不得。

程明山徐徐轉身,問道:“那麼裡面石室是由什麼人負責的,你總該知道吧?”

袁祿自知武功比人家差得很遠,只得說道:“這整座石室,是由副總鏢頭負責。”

程明山道:“伍奎?”

“不是。”

袁祿道:“伍副總鏢頭負責鏢局的事,這裡是項副總鏢頭項昆管理的。”

“好,那麼還有一件事。”

程明山道:“這裡面的石門,如何開法?”

袁祿道:“這通向裡面的石門,由裡面開啓,外面無法打開。”

程明山道:“那一定有暗號可以叫裡面的人開啓的了?”

袁祿爲難的道:“暗號是有,但這一來,在下就難以活命了。”

“那是以後的事,如果我把項昆也制住了,你不就沒事了麼?”

程明山道:“如果你不肯說,我會點你五陰絕脈,也非說不可,說與不說,你自己衡量吧!”

袁祿自然知道,自己落在程明山手裡,遲早非說不可,那還是現在說的好了。

心念一動,就慨然道:“好,在下說了。”

“你選擇的不錯。”

程明山朝他笑了笑道:“在下進去救出同伴,可以饒你不死,你說,那暗號要如何,石門纔會開啓?”

袁祿道:“出門向右,過道盡頭,那道石壁,就是門戶,你用左腳尖踩地面突出的一塊卵石,一長二短,裡面守門的人聽到鈴聲,就會開啓石門了。”

“很好。”

程明山道:“裡面的情形如何,你也大概說一遍聽聽?”

“裡面……”

袁祿的頭低了下去,徐徐說道:“你也許不相信,裡面的情形,在下並不清楚,在下只知道有很多間石室,那是禁地,在下也從沒進去過。”

程明山道:“大概情形呢?”

袁祿道:“在下只知道那是一條甬道,項副總鏢頭住在那裡,在下就不知道了。”

程明山相信他說的不像有假,袁祿只是鏢局中一班十二個鏢師的小頭目而已,石室中的秘密,他自然不會知道的很多,看來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了。

這就點點頭:“好,我相信你,不過此時還不能替你解開穴道,等我出來,自會解開你穴道的。”

說完,就轉身退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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