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是我不給面子啊，版權早就不在我這兒了。”他的語氣滿是無奈，有些挫敗。
沈昭意疑惑：【跳三句的也不行？】
不是說超過三句纔算侵權嗎？
江野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
“我膽子可小了，不過嘛——”他拖長音調，衝鏡頭眨眨眼，“咱也不能讓姐的華子白刷不是？可以下了播跳。”
懂了。
這是要私發。
沈昭意說自己等着驗收。
但觀衆們明顯淡定不起來——
【有什麼是我們這些炸了鍋的網友不能看的？】
【也給我們跳一段，我們可以衆籌！】
【姐，好東西別吝嗇啊！】
【幼兒園第一課：學會分享！】
這要換做以前，沈昭意肯定大大方方的，但今天她只是丟下一句“下次一定”，就退出了直播間。
房間裡安靜下來，她轉頭看向許夢。
“江野都淡出娛樂圈好幾年了吧？”
“連歌都被回收了，你還喜歡他？”
許夢點點頭，目光落在身旁的小卡上。
那是學生時候遇見的小太陽啊，怎麼能不喜歡呢？
當愛豆時，站在舞臺上是耀眼一般的存在，被雪藏後，沒有因爲落差而自暴自棄。
即使現在成爲素人，依舊充滿朝氣。
有的人就算跌到塵埃裡，也還是會發光的。
沈昭意在她的絮絮叨叨裡，聽了不少關於江野的事，能看出，許夢是真的上心。
但這無關情愛。
眼看時間都要到九點，蘇夜的假期已經結束，今天會在語音廳。
這兩天她幾乎是沒怎麼花錢，系統都悄悄咪咪催過好幾次，它似乎比自己還心急。
讓許夢自己在客廳玩手機，沈昭意先一步回了臥室。
老熟人這會兒都在，也是好幾天沒見。
小澈在麥上笑嘻嘻地開口：“可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zy姐盼來了，你都不知道，這些天我們可想你了！”
【是想我，還是想我的大城堡？】
“那必須是大城堡！”
小澈沒有絲毫猶豫的坦誠回答，畢竟只有這個想一想還能得到。
廳裡頓時笑成一片。
沈昭意很給面子的刷了個“夢幻城堡”給他，至於其他人，也沒有厚此薄彼，挨個兒送了禮物。
最後的大頭自然還是在蘇夜身上。
隨着返現一筆一筆的入賬，語音廳的熱度又被推上小高潮。
蘇夜本以爲沈昭意今天來，會收斂一下，畢竟這幾天又是買車又是買房的。
但現在看這架勢，那點份量，似乎對她的錢包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索性就停了想要勸一勸的想法。
讓她刷個爽。
輕鬆的氛圍一直延續到十點多，某音突然收到條後臺私信。
沈昭意點開。
是江野回關後發來的15秒鐘小視頻，跟她要求的一樣，當年出圈的名場面復刻。
雖然是在家裡翻跳的，但功底絲毫未減。
甚至能碾壓不少現在的選秀藝人。
將視頻保存後，沈昭意把它發給了許夢，然後在心裡默數：十、九、八……
還沒念完，外面就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房門被敲響。
許夢驚喜的聲音傳了進來——
“昭意！我愛死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私人珍藏版，僅此一份。
她又可以了！
將許夢“打發”回去後，沈昭意才注意到，江野還發了條文字消息過來。
是找她要地址的。
【今晚感謝老闆大力支持，給你寄點我賣的小零食，保證好吃。】
沈昭意說不用。
許夢買的那一箱子都夠吃好久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江野說，【今天收的禮物，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表示一下，我這心裡確實過於不去。】
【這樣，我再送你件應援服。】
沈昭意揪着他前面那句話，問：【你很缺錢？】
【當然，誰不缺？】
【我。】
抱着手機的江野沉默三秒，忍不住發出咆哮:“我恨有錢人！”
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回了個表情包當作敷衍。
沈昭意也挺好奇的。
這一晚上賣出去的貨，還有廣告費，應該能賺不少吧。
至於到缺錢的地步？
【姐，你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我那點流量，賺的都是辛苦錢，再減去平臺抽成，退貨率還得自己兜，交完稅到手上，真就只夠日常開銷的。】
江野說的都是實話，每個月到手的那點錢都得緊着花。
更何況他還要還債。
當年東拼西湊打官司賠付違約金，現在都還差十多萬。
今晚老太姐這一刷，算是徹底把身上的擔子給他卸下來了，無債一身輕，他又能繼續逐夢了！
沈昭意看出他話裡的誠懇，那這謝意，自然沒有不收的道理。
【零食真算了，不過應援服倒是可以來一件，正好送朋友，她是你的粉絲。】
江野爽快應下：【得嘞，姐，你地址給我，明兒我就去寄！】
想着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待在S市，沈昭意把別墅那邊的位置發了過去，還特意囑咐，先不着急，最好是晚兩天。
省得快遞到了人還沒到。
【明白！】江野發了個ok的手勢，【我辦事，你放心，等着給你朋友收驚喜吧~】
聊天結束，在臨睡前，沈昭意還是有些不放心姜姜。
她點開兩人的對話框，發了條語音過去，再三叮囑道：“明天你一定要記得好好演，別露餡了，合同違約金已經打到你卡上，記得找個律師一起。”
“千萬別一股腦的莽啊！”
姜姜那邊秒回，讓她放心，辦不好自提頭來見。
“得了，那顆漂亮腦袋還是你自個兒留着用吧。”
說完，沒再理會發過來的一長串“抱大腿”表情包，沈昭意將手機放在枕邊，順手關了牀頭燈。
夜色沉沉。
第二天，姜姜先是聽沈昭意的話，去了趟律所。
一番溝通後，定下人選，接着就素起一張臉去到公司。
今天她的人設是——
榜一大姐跑了，忍受不住壓榨要回老家的苦命打工人。
人事部辦公室裡，姜姜低着頭，手指絞着衣角，一開口，眼睛都紅了：“王主管，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六旬姐把我刪了，公司的任務跟流水我一樣也完不成，最近兩天我連覺都睡不着，壓力實在太大了……”
說到最後，她聲音哽咽，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