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酒醒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時，秋嶼心中只覺得不妙。
看着沈昭意從自己身邊起身，坐在一旁，還順勢將兩邊的頭髮攏到身後，隨意的樣子，又不太像興師問罪。
他猶豫着也坐起來。
不同的是，對方身上有睡衣，而自己身上，則光溜溜的。
被子滑落至腰際，露出緊實的胸膛。
兩個清晰的牙印赫然印在上方，那是昨晚留下的。
始作俑者看見後，別過頭，又問了一遍，“酒醒了嗎？”
見“與山”點頭，沈昭意這纔回答起剛纔他的那個問題。
“我不找男朋友。”
這句話，像盆冷水一樣，沖淡了周圍的旖旎。
秋嶼好半天才分析出這話裡的意思，臉色不是很好。
“你在玩兒我？”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沈昭意反問回去。
“裝醉，調情，跟我回來.”
“還不穿衣服勾引？”
秋嶼被噎得說不出話。
這些是他做的沒錯，但他想要的結果可不是這個啊！
他以爲沈昭意是在生氣自己的算計，湊過去哄道，“我這不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那聲音裡帶着幾分委屈。
沈昭意挑眉，“那你不會直接問嗎？”
“嘴長着幹嘛的？非要整這些鋪墊讓人誤會？”
秋嶼堵得啞口無言，彆扭的認了錯，又鼓起勇氣將她的手抓在掌心。
語氣也很是鄭重： “沈昭意，你跟我在一起唄。”
沈昭意看着他，還是搖頭拒絕。
眼神裡少了之前的調笑，被認真給取而代之。
秋嶼臉上的紅暈，慢慢散去。
似乎看出她沒有開玩笑，有些不解，“可你不是也喜歡我嗎？”
沈昭意將手掙脫出來，儘可能的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
“喜歡，不一定就代表要把自己跟某個人綁定在一起啊。”
秋嶼不理解。
他指了指身下的凌亂的牀鋪，聲音激動，“可我們昨晚不是已經，已經……”
“單方面的。”沈昭意冷靜地打斷他，“還沒做到最後一步。”
秋嶼愣住：“所以你一開始就？”
“不是。”
“沒做到最後一步只是因爲這裡沒套。”
秋嶼好像抓住了一點希望。
那如果做到最後一步呢，會不會？
但得到的結果再一次讓他失望。
“爲什麼？”
秋嶼這回終於知道第一時間尋找答案。
沈昭意的回答也很平淡。
“情慾情慾，感情和慾望，在我這裡是分開來的。”
秋嶼好像被打擊到。
他看着沈昭意的眼神裡，有很複雜的情緒。
雖然昨晚的大腦有一半被酒精佔據，可他還是能真切地感受到沈昭意的情。
可爲什麼，現在又說出這些話。
沈昭意輕嘆一聲，“昨晚我本來打算和你說清楚的，可你沒給我機會。”
秋嶼想起那個強勢的吻。
當時她好像確實有話沒說完，就被自己打斷。
“所以這還是我的錯了？”
他氣極反笑，一把掀開被子下牀。
又忘記自己這會兒還光着。
尷尬地從地上撿起昨晚丟那兒的浴巾，圍上後走去浴室。
“砰”的一聲，門被狠狠摔上。
沈昭意抱着膝蓋，微不可聞的又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不是所有人都像蘇夜那樣好說話。
還好沒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這人不也爽到了？
他生哪門子氣啊？ 自己可是一點甜頭都沒嚐到就過了把手癮好嗎？ 一連冒出三個疑問，沈昭意心裡的愧疚很快消散。
看着亂成一團的“戰場”，更加懷念蘇夜的好。
好歹這種事，在他那裡，從頭到尾自己只管放縱就行，像這種睡前什麼樣，醒來後什麼樣的，還是頭一次！ 等秋嶼撿起昨天脫下來的衣服勉強再穿回身上時，走出來就看見沈昭意氣鼓鼓的拿着手機去衣帽間。
不是？
自己纔是“受傷”的那個好吧？
她還生上氣了？
本來打算一走了之，但到底，還是在微信上給沈昭意發了條消息。
【我回去了。】
到家將浴缸的水放滿，整個人坐進去後，四肢得到舒緩。
一低頭，很巧合的又跟那兩個牙印對上。
不得不承認，真實的體驗，比在夢裡，要更加讓人難忘。
這會兒秋嶼已經冷靜許多，他拿過手機，想試圖再跟沈昭意聊會兒，看看能不能再爭取一下。
但距離剛纔從她家離開，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
而自己那條消息，依舊沒得到回覆。
他指尖一滑，轉去找到方正。
【跟財務那邊說一下，你這個月的獎金，扣光。】
方大秘書前一秒還在竊喜，今天老闆沒來上班，估計是成事了，後一秒看見這句話。
笑容凝固。
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 他就知道，給人當情感參謀沒有好下場！（共勉之！） 在“與山”走後，沈昭意也沒有去那間浴室，而是拿着換洗的衣服，去另外的房間。
至於有些糟糕的大牀。
要不是臉皮還沒有厚到一定程度，她是絕對不會親自動手的。
一整個上午都在收拾殘局。
沈昭意揉着痠痛的腰，和本來就沒什麼勁兒的手，暗暗發誓：今後找男人，絕對不能找那種爽完就睡的，否則累的就會是自己！ 直到餓得飢腸轆轆，她纔開車出去吃上今天的第一頓飯。
臨走前，經過秋嶼家，發現大門敞開着。
顯然這人還沒走。
但她不知道的是，二樓的窗簾後，一直佇立着一道身影。
看着沈昭意驅車離開，秋嶼心裡有些慌張——
不會就這麼走了吧！
他下意識想追下樓，可一想到上午醒來後的對話，理智又回過神。
走就走吧，反正自己和她也沒有關係。
壞女人，和裴焰一樣，說話都這麼讓人心煩！ 餐廳裡。
沈昭意點完單，終於有空翻看微信。
消息堆成了山，細看之下，沒一個找她是在說正事的。
倒是張悅，有問自己平安到家沒。
沈昭意看了眼時間，是今早十點多，估計她昨晚那個樣子，也是到家倒頭就睡，醒來後纔想起自己。
【早到了，不用擔心。】
回覆之後，又看見蘇夜的那通未接來電。
雖然一開始跟他說過，自己身邊如果出現其他人，不會隱瞞。
但眼下和秋嶼這種關係，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