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空,萬里無雲。
空蕩的地面之上,萬人軍隊皆是一陣錯愕,而這一切的起源,卻是由於面前的那名自信少年。
清朗的自信笑聲伴隨着微風迴盪在耳邊,隊伍的最前方,少年堅毅的面龐之上,透露着一絲無可睥睨的霸氣與堅定。
“這個新來的小將軍,頗有些火氣啊,我喜歡!”
待得聲音逐漸消散之後,衆人之中,方纔有人緩緩的回過神來,其中一名軍漢率先咧了咧嘴,旋即灼熱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蘇牧身上,喃喃道。
“看他年紀不過才十七八歲,就算是再有天賦,又怎能執掌一方軍隊,又是一個依仗家族勢力胡作非爲的紈絝啊!”
“或許,人家是有真材實料呢,否則,站出來挑戰萬人大軍的氣魄,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畢竟,不是什麼紈絝,都似那柳黎一般吶!”
望着面前這如烈陽般炙熱的少年,一衆軍漢解釋衆所紛紜,拿捏不定,面前的此人,究竟是個紈絝子弟,還是征戰沙場的將軍!
然而,更多人希望的,還是前者,畢竟,這支部隊得到戰鬥力,着實堪憂。
而同樣震撼的,還有着李泰三人。
緩緩的收回了略微有些驚訝的目光,就在心中十分疑惑蘇牧所謂何意之時,這傢伙就來了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這,確實讓李泰有些驚愕,這一前一後,面前的少年便是從一個不顧影響的紈絝,變成了一個挑戰萬人的戰將,這等氣魄,倒是少有人具備啊。
“這小子,有點意思,左丘元帥將他派遣到這支部隊,究竟是有意爲之,還是想拋卻麻煩,着實有些耐人尋味啊!”
緩緩的收回了精彩的目光,李泰饒有興致的思量道。
“怎麼,沒有人敢麼?”
目光威嚴的巡視了一圈,蘇牧眉頭微皺,旋即頗有些有些失望道。
“看來你們的血性已經被磨滅乾淨了,也難怪,你們對自己的要求低。”
望着那一衆驀然不動軍漢,蘇牧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旋即嘴角一勾,挑釁道。
“我來!”
正當萬人之中因爲蘇牧這一挑釁舉動而**之時,只聽得某處角落之中,一道尖銳的破風聲響隨即響起,片刻之後,一道壯碩的身軀如同炮彈一般劃過天際,旋即狠狠地落在蘇牧的面前。
狠狠地啐了一口,那軍漢龐大的身軀與蘇牧比起來,簡直就是怪獸站在孩童的面前一般。
“小子,你真的是新派來的鎮守將軍?”
揚了揚頭顱,那軍漢渾身一震,僵硬的盔甲頓時泛着寒澤閃爍而出,映照在蘇牧的眼中。
“放肆!將軍在此,豈容你質疑!”
嘴角一撇,那柳黎卻是率先踏出一步,發話道。
手掌一豎,蘇牧微笑着搖了搖頭,旋即道:“無礙!”
“報上你的名字。”
微眯着眼睛掃視着面前如同鐵塔一般的漢子,蘇牧便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付這些士兵,並不需要什麼高深得到計謀,往往最爲簡單的激將法,便是最爲實用 ,當然,如果這些士兵若是連這點血性都沒有了,那麼這支部隊,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幸,這萬人之中,還是有人保留着那麼一絲的男兒血性!
略微有些驚訝蘇牧的舉動,那漢子臉上的傲慢也是稍微收斂了一些,旋即朝着蘇牧微微抱拳,道:“末將薩雷,乃是凌字營百夫長!”
目光灼灼的掃視着面前的稚嫩少年,那薩雷雄渾如洪鐘的聲音在靈氣的加持之下,頓時便是如同大海之中的一朵漣漪,朝着空蕩的大地四周激盪而出!
“薩雷,他就是凌字營最爲強悍的那個百戶?”
聽到了那壯漢自報姓名,原本沉寂的廣場之上,頓時便是一陣**起來。
“他不是黃泉城的駐將麼,爲什麼會在這裡?”
“唉,還不是因爲和獸人族作戰的時候受了傷,廢了一隻腳,才調到我們這裡做雜牌軍嘛!”
將下方的這些竊竊私語收入耳中,蘇牧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對方的腳上,旋即瞳孔微縮,心中嘀咕道:“果不其然!”
而這名叫薩雷的漢子,此刻的面色卻是有些難看,作爲一名戰士,曾經保衛黃泉城,是他最爲榮耀的時刻,但是,此時,居然和這些雜牌軍爲伍,卻是最讓他感到丟人的事情,因此面色略微扭曲,便朝着蘇牧吼道:“將軍,這拳腳無言,若是有所損傷,屬下可擔當不起。”
“生死,更安天命!”
嘴角微微勾起,蘇牧旋即大手一揮,清朗的聲音響徹雲霄。
瞳孔微縮,那薩雷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異,旋即緩緩的舔了舔嘴脣,一抹戰意便是涌上了心頭,渾身一顫,一陣噼裡啪啦的清脆聲響便是響徹開來。
“放心,我不會打死你的!”
眼眸之中噙着一絲嗜血,如鐵塔般壯碩的身軀朝着前方一踏,薩雷心中嘀咕一聲,便是緩緩的擡起手,朝着蘇牧一抱拳,旋即大漲一揮,一杆長戟便是落入手中,道:“請將軍賜教!”
微風吹襲,旋即掠過蘇牧的面龐,寬闊的荒地之上,絲絲細沙飄揚而起,原本**的大軍,此刻也是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手掌緩緩的摩擦在槍身之上,旋即微微一擡,便是朝着地面重重一跺,槍身之處,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便是掀起滾滾煙塵,朝着四周擴散開來。
“動手吧!”
嘴角噙着一絲戰意,隨着一聲嘹亮的嘶吼之下,薩雷那沉寂的壯碩身軀,便是朝着地面狠狠一踏,整個身軀便是直接發出一聲音爆聲響,朝着蘇牧狂虐而來。
淡漠的站在原地,望着那緊貼着地面疾馳而來的壯碩身軀,蘇牧卻是沒有一絲的慌亂,而那薩雷,在一個霹靂之間,便是閃掠至蘇牧的面前。
腳尖在地面飛速疾馳,每一步踏下,皆是驚起一陣沉悶的音爆聲響,空蕩的廣場之上,隨着腳掌的踏出,地面之上,無疑例外的爆炸開來,爆炸聲由遠及近,百米距離,眨眼便至。
隨着距離的逐漸靠近,那薩雷卻是腳掌朝着地面轟然一踏,手中緊握的長戟如銀龍一般纏繞着周身,下一秒,手腕微轉,長戟便是化作一條陰狠的毒蛇,朝着蘇牧刁鑽的刺去。
隨着長戟的此處,薩雷眼中的戰意也是達到了最高,感受到長戟毫無阻礙的刺破空氣,那原本如雷霆萬鈞般的氣勢,也是略微減少了一些。
雖然蘇牧已經下過命令,生死,各安天命,但是作爲下屬,他是不可能真的取了蘇牧的性命,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給面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罷了。
隨着長戟的探出,銀白的戟影漫天暴吐,大有吞天滅地之威。
而看到這一幕,那下方的一衆軍漢,皆是緊張的屏住了呼吸,若是這一戟落下,那麼,麻煩就真的大了。
“看來這小子,果然只是個紈絝子弟啊。”
就在長戟即將落下只是,近萬軍士心中,皆是深吸了一口氣,無不嘆息道。
“實力不錯,可是,太慢了!”
隨着面龐之上感受到的一絲凌厲氣勢,那如木樁般的身軀,卻是兀自錯動了起來,隨着渾身一震,空氣之中,一道尖銳的音爆之聲如同悶雷一般轟然炸響,長戟落下,並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然而是無與倫比的輕鬆之感。
腳掌一塔,止住了前衝的姿勢,那薩雷的面龐,尚未來得及驚愕,下一秒,只聽得下方一陣尖銳的槍鳴之聲,一道凌厲的靈氣波動便是自身後暴涌開來。
面色急變,手中的長戟朝着地面狠狠一拍,整個身形便是如同鯤鵬展翅一般騰空而起,藉助着這股力道,薩雷那壯碩的身軀以一道極不相稱的速度急速回轉。
隨着身體迴轉過來,入眼處,鋪天蓋地的凌厲槍芒暴吐,刁鑽而狠辣的直取自己的頭顱。
感受到那槍芒之上隨意散發的一絲靈氣,薩雷那壯碩的身軀都是不由得一顫,原本嗜血的面龐一片蒼白。
望着那鋪天蓋地斬落的槍影,他薩雷也是征戰沙場的老兵,雖然明知不可力敵,但是這種時刻,卻是不由得他多想,當下渾身一顫,體內的靈氣一時之間運轉到了極致。
“裂山槍!”
悶哼了一聲,緊咬着嘴脣,一股疼痛瞬間傳入腦中,令得那頭皮發麻的眩暈之感略微消散了一下,下一秒,薩雷那壯碩的身軀便是一顫,粗壯的手臂之上,絲絲靈氣能量宛如小蛇一般蜿蜒暴涌,一股駭人的靈氣能量灌入長戟之內,頓時,那銀白的長戟便是綻放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寒芒。
“破!”
隨着長戟之上,一道低沉的戟鳴之聲響起,薩雷緊咬着牙關,赤紅的眸子瞥了一眼蘇牧所在的位置,長戟劃過天際,便是迎着漫天槍影衝了上去。
眸子之中閃過一絲驚訝,望着那暴吐的戟影,饒是以蘇牧從中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當下瞳孔微縮,一道淡金色的靈氣便是順着霸王槍尖涌出,一槍一戟,便是在萬人的注視之下,轟然交織在一起。
“轟!”
晴空之上,隨着兩道身影的交錯之下,一道厚重的爆炸聲響,便是自槍戟交錯之處,朝着四周轟然間四散開來。
然而,爆炸聲並未持續很久,約莫熟悉之後,晴空之上,一道龐大的身軀便是搖搖晃晃的飄落了下來,隨即,在萬人的注視之下,轟然砸在了地面之上。
“這,是薩雷!”
近萬名軍士幾乎在第一時間便是將目光投向了那跌落的人影,待得認清的此人之後,皆是失聲道。
“薩雷,敗了!”
望着那幾乎是如同死狗一般的壯碩身軀,一些與之相熟知之人,皆是深吸了一口氣,旋即目瞪口呆的喃喃起來。
薩雷,武者六階巔峰的高手,常年服役與黃泉城,在黃泉要塞保衛戰中戰功赫赫,就連那獸人族部落之中,也是有着他的名號相傳,雖然只是一個百戶,但是,他那拼命三郎的戰鬥方式,就連一些武者七階的高手,都是有些頭疼!
若不是因爲在那場大戰之中廢了一隻腳,按照他的戰鬥天賦,將來可能是一位執掌一方的統兵將領,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軍士,卻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的戰鬥之中,敗給了一名不足二十歲的少年,而且,還是敗得這麼悽慘!
然而,就在衆人注視薩雷之時,半空之上,少年消瘦的身軀卻是緩緩的飄落下來,臉上的淡漠笑容依舊,彷彿,這一切如同家常便飯般的尋常。
“把他帶下去,好好醫治!”
朝着柳黎遞了個眼色,蘇牧嘴脣微動,旋即道。
目瞪口呆的望着如同戰神一般的蘇牧,作爲一名武者八階的高手,他對於戰鬥的把握,遠飛這些尋常軍士所能夠媲美的,剛纔的戰鬥,看上去頗有些不可思議,或者說,簡直是化腐朽爲神奇,這等敏感的戰鬥天賦以及狠辣的戰鬥手段,饒是以他的能力,都是有些吃驚,若是他與這少年對戰,恐怕也討不到半分便宜,雖然,他是武者八階的高手。
“是!”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望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薩雷,正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蘇牧的囑咐。
“治好他之後,明天早上到我營帳之中,我有任務下達!”
愣了愣,望着蘇牧這不疑有他的命令口吻,柳黎卻是滿嘴苦澀,心中吼道:“你這傢伙,自己出手把他打成這個樣子,卻讓他明天報道,簡直就是個惡魔!”
苦笑着搖了搖頭,雖然心中有着萬千的不願,他卻是不敢有所埋怨,軍營之中,官大一級壓死人,面對命令,哪怕是讓他去送死,他也唯有服從,更遑論之前這軍隊在他的治下是這個樣子,此時的蘇牧不拿他開刀,已經是寬恕他了。
待得靠近了一些,柳黎這才發現,這薩雷,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陷入重傷,實則,卻只是昏死過去而已。
“這......”瞳孔微縮,望着這陷入昏迷的薩雷,柳黎略有疑惑的望着蘇牧,卻見他滿臉噙着嘲諷,輕蔑的聲音緩緩迴盪:“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