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曾瑾菡斜着眼睛笑着,用柔荑攀住張正書的肩膀按摩說道:“那也是郎君不努力罷了,與我何干?”
看得自家娘子如此,張正書當即傻了,可惜的是,等會要去汴梁城拜見泰山泰水,不能過過癮,張正書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是……你這招數是從哪裡學來的?”
“李妹妹教的啊,郎君,你覺得疲累好點嗎?”曾瑾菡雖然不算熟練,但勝在那一股青澀,是哪一個男人都抵抗不了的。張正書很明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是受不住這個,只能艱難地控制住自己,說道:“以後這種事少學一點,都不學好,這是要變壞的……我去看看四輪馬車備好沒……”
看到張正書落荒而逃的模樣,曾瑾菡笑了,但笑中有點淚花。
能忍到如此地步的男人,怎能不讓曾瑾菡去託付終身?
其實張正書也鬧不明白,爲什麼中國人大年初二這一天要回孃家。
按照宋朝這會的說法是,大年初二是“迎婿日”,也是嫁出女回孃家孝敬父母的日子。當然了,還有什麼“開年”、“祭財神”等等習俗,就不一一而足了。甚至曾文儼派人來提醒過好幾次,大年初二這一天,必須回一趟孃家。
爲啥呢?因爲張曾兩家都是商賈,“祭財神”是一年中最爲重要的時日。
沒說的,老丈人都這麼說了,張正書只能照做。備好禮物,帶上曾瑾菡,四輪馬車就出發了。
不到一個時辰,四輪馬車開進了汴梁城,因爲人多,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好不容易進了城,已經過了中午時分了。幸虧張正書準備好了糕點茶水在馬車上,不至於捱餓。穿過擁擠的人羣,總算回到了景明坊之中。
“姑爺來了!”
隨着僮僕的高聲唱喏,曾家瞬間熱鬧了起來。
曾信驥率先迎了出來:“好妹婿,好妹婿,來就來了,帶甚麼禮物?”
張正書也不爲杵,笑了笑拱手說道:“二哥,新年好啊!”
這時候,難得從酒色中走出來的曾信韞也過來和張正書寒暄了兩句,而他們的妻子,則把曾瑾菡拉過去講體己話了。好不容易,曾文儼也走了出來:“賢婿,你來了?快,屋裡請!”
不得不說,曾文儼的態度比之前客氣多了,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張正書也有點感慨,這做了官之後,別人已經對張正書產生了一種敬畏感。哪怕張正書還是以前的張正書,可他們再也不會掏心窩子跟張正書講話了,生怕惹怒了張正書。
可張正書畢竟沒有高高在上的心思,一個作揖到位,禮數也到位地說道:“見過泰山!”
“好,好,好!”
曾文儼見張正書給足了他面子,當即笑得見牙不見眼了,熱情地招呼起張正書來。倒是隻有曾信驥這個大舅哥,一如既往地對待張正書,沒心沒肺的。大抵上是因爲他神經大條,或者是被張正書坑得太慘,心理不平衡吧?反正張正書倒是覺得曾信驥是個爽快人,也是個直漢子,可以交交心的。
坐下寒暄了一番,大抵上也是吹捧張正書的無聊話題。
曾文儼一邊吹捧張正書,一邊吹噓自己的眼光是多麼毒辣,一眼就相中了張正書這個“賢婿”,恨不得張揚得全世界都知道。
也是,張正書現在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還立下了不少功勞。只要他不作死,趙煦能保他一輩子。畢竟不是誰都是先知者,知道趙煦壽命無多的。要知道今年趙煦才二十五歲,誰能想得到一個年僅二十五歲的皇帝,只剩下兩個月的壽命呢?
“賢婿啊,你如今在朝中,當的官到底有多大?”
這時候,曾文儼問了一句很尷尬的話。
張正書有種錯覺,就好像孫悟空被封了弼馬溫之後,問那些手下:“我這弼馬溫是個什麼官銜?”一樣,好容易才確定不是幻覺,張正書才苦笑地說道:“官階嘛倒是挺高的,從五品的親衛大夫,嗯,俸祿大概一個月也有幾十貫錢吧?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俸祿在哪。至於實權嘛,就是我銀行那區區五百護銀軍了。”
“那這官,大不大的?”
這是曾信驥問的,他太不清楚朝中的事情了,只能問張正書。
“嗯,可以說大,因爲我能直面官家;也可以說小,因爲誰都可以不買我的賬。”這是張正書的實話,“其實這官我也想不做的,可惜官家非得給我這個官身。你們是不知道,進了朝之後,那關係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得罪人了。”
“啊,那如何是好?”這時候,曾文儼倒是急了,“俗語有云,和氣生財,這可不能與人結怨啊!”
張正書大咧咧地說道:“沒事,反正我都把人得罪光了,再得罪多幾個也沒事……”
“這……”
曾家一大家子都面面相覷,才發現原來張正書做官並不是好事。
“我都說了,我不適合做官的。你瞧瞧,這過年前不是要考課(政績考覈)嗎?官家施行新的考課法子,就是我出的主意,你瞧瞧多少文官被罰了俸,不能陞官的?他們能不恨我?還有,經過《京華報》曝光的貪腐文官,少說也有幾十了吧,他們能不恨我?所以,我做官哪裡能不得罪人?”張正書倒是沒啥,蝨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由他去吧。等趙煦駕崩了,他就辭官,弄好退路,大不了到寶島上去,開創一個新世界。
曾文儼可不知道張正書的打算,只嚇得魂不附體:“若是朝中相公一致爲難賢婿,那該如何是好?”
張正書見老丈人被嚇得這個模樣,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泰山不必擔心,這政見不合是常事,只要我還有用,官家就會保住我的。再說了,我又不是文官,那些文官想抓我的把柄,還是挺難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時候,一直閉口不言的曾信韞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張正書聽後,點了點頭:“不錯,那些文官就會鼓弄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不然史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冤屈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