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
裴矩怒視着程策，哪有當着人家面說人家女兒老太婆的。
程策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堅定的說：“雖然本公子對大齡女性沒有偏見，也不在乎什麼顏值。”
“但是你女兒那歲數，當我奶奶都夠了吧？”
“還納妾？”
“您是在盼着我早死呢吧！”
“您不怕折壽我還怕呢！”
程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裴矩這老傢伙的要求也太過分了。
“誰跟你說我女兒年紀大了！”
不成想，裴矩直接上來就給了程策一個爆慄。
“老夫的女兒今年也才二十五歲，只不過嫁過人，寡居家中……”
說着，裴矩這老傢伙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程策這樣的優秀青年，年紀輕輕還是國公，想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那簡直立刻就會被媒婆踏破門檻，那還輪得到一個寡婦呢？
但是程策眼睛就亮了啊。
二十五，放在現代那就是妥妥的適婚年齡啊。
而且嫁過人，已婚少婦，什麼都懂……咳咳！
曹賊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曹賊的精神永遠傳承！
“看你這話說得！”
程策輕咳一聲，滿臉笑意的抱住了裴矩的肩膀，一副很熟的樣子，慢慢說道：“老爺子，你這麼想我可就要批評你了。”
“寡婦怎麼了？寡婦就不是女人嗎？”
“怎麼說也是你女兒，你怎麼能這麼貶低自己女兒呢？”
“不是我說啊，你這位同志，這思想覺悟啊，還真是有待提高！”
看着程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裴矩有點小小的迷茫。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做什麼？
“就看你這樣子，等你老小子駕鶴西去了之後，估計你女兒在你家也不會怎麼好過。”
“我呢，又是個心軟的人，實在是見不得這女人受苦哇！”
“雖然我也很窮，但是加一副碗筷的錢還是有的。”
“所以啊，你就放心的去吧！”
“汝妻女，吾養之！”
程策趕忙拍一拍胸腹，滿腔正氣，大義凜然。
但是邊上一直都在附和的裴矩卻發現了點兒不對勁。
這小子剛開始的話還算正常，但是後面他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什麼叫汝妻女、吾養之？
感情你小子還對我老婆感興趣？
裴矩登時怒了。
抄起邊上的小柺棍，對着程策的頭就是一頓爆錘。
“混賬小子！”
“老夫讓你不尊重長輩！”
“還汝妻女、吾養之，你小子野心不小啊！”
裴矩怒火中燒。
但是程策怎麼說也是個高手，裴矩哪裡那麼容易的就能打到他？
說到底，還是程策本能的不想躲開。
他雙手抱頭，一邊慘叫一邊說道：“老頭子，本公子勸你善良！”
“再打我就還手了！”
“我真的要還手了！”
一路上，程策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過往的行人幾乎全都好奇的看向了馬車裡面，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是哪家的車？”
“不知道啊，不過看樣子十分尊貴。”
“這貴人老爺就是不一樣，玩的花啊！”
“可不嗎！難道這大老爺們比婆娘還嫩？”
“試試？”
“試試就逝世！”
路上行人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的落到了趕車的馬伕耳中。
他趕緊擡起衣袖掩住口鼻，生怕被別人認出自己來。
丟人啊！
不過好在，這會江樓並不遠，很快便到了。
“老爺，到會江樓了！”
馬伕恭敬的說。
“知道了。”
車裡面傳來裴矩的迴應聲。
片刻後，裴矩精神抖擻的從車裡走了出來，彷彿年輕了十歲。
程策隨後纔出來。
只是那動作有些僵硬，似乎有傷在身……
程策一臉幽怨的看着裴矩，說道：“你個糟老頭子，下手就不能輕點嗎？”
“老夫已經留情了！”
裴矩看起來心情不錯。
身後事基本已經全都解決了，他現在也算是沒有憂愁了。
“兄弟，麻煩過來扶我一把！”
程策看着旁邊的馬伕說。
“哦？哦！”
馬伕愣了一下，趕忙上去扶住程策的胳膊，那動作輕柔的還挺舒服。
“可以嗷！”
程策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拍了拍馬伕的肩膀，說：“回頭讓這糟老頭子給你升官！”
說完，就跟着裴矩老頭走進了會江樓。
全然沒有注意到，馬伕看着他那詭異的眼神。
“難道……這斷袖之好還能增壽不成？”
“要不……回去試試？”
馬伕都有些魔怔了！
…………
會江樓。
一進門，就看見了無數的彩燈懸掛高樓，文人士子絡繹不絕，一派熱鬧的景象。
裴矩並沒有多留戀在這裡，而是直奔後院而去。
“這位老爺，敢問您有請帖嗎？”
剛剛接近這裡，就有僕人剛忙上前來問。
並沒有什麼狗眼看人低的行爲。
畢竟能往這裡來的，不是傻子就是拿着請帖的達官貴人、世家大族，都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夠招惹得起的。
“這呢！”
裴矩往懷裡隨手一摸，便拿出了一張請柬。
僕人接過請柬吼看了一眼，然後就恭恭敬敬的雙手遞還回來。
“貴客裡面請！”
“嗯。”
裴矩點點頭，大跨步的走了進去。
程策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只是手裡抓滿了東西。
一隻手裡抓着一串葡萄，另一隻手掐着兩個梨，一邊啃一邊四下亂瞅，活脫脫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收斂點！”
裴矩看着程策那樣子，忽然開始後悔把他帶進來了。
太丟人了！
“我咋了？”
程策脖子一擡，振振有詞的說：“我這都一天沒吃飯了，吃點東西還不行了？”
“而且這麼多東西，擺在這不就是讓人吃的嗎？”
看着程策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裴矩瞬間無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我那是不讓你吃嗎？
老夫是讓你注意形象啊喂！
裴矩的本意是讓程策過來一展所學，到時候，定能短時間內爲程策集聚大量的名望。
有了名望之後，就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現在看來，程策明顯是鐵了心要當一條鹹魚啊。
裴矩也沒轍了，只能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