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已經有多名士子拋磚引玉,口出不少的優秀之作。
但是在孔穎達等人看來,也不過只能算是尚可,稱不上讓人眼前一亮,更不要說冠絕衆人了。
但是這也很正常,詩會剛剛開始,真正有實力的人都在後面養精蓄銳。
“在下今日偶得一聯,請諸位指正。”
果然,那王玄武坐不住了,站起來欣然笑道。
但是他的眼神,卻總是時不時的朝着程策那邊飄去,想看看這個當衆讓自己難堪的傢伙是什麼反應。
但是很遺憾,程策從始至終都在那裡和程處默他們飲酒作樂,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意思,就像是個混子。
這種無視的態度讓王玄武氣憤,但是也讓他放心了不少。
至少他勝券在握。
“在下這上聯是,月靜池塘桐葉影!”
王玄武此句一出,衆人紛紛低聲議論,似乎此句頗有難度。
“嗯,不錯!”
孔穎達撫須輕笑:“總算是有一個能有些水平的了。”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卻無人應聲對答。
似乎都有些被王玄武這句難住了。
“那邊的兄臺!”
王玄武的眼中閃過一抹冷笑,直接遙指着程策的那一桌,說道:“我見諸位兄臺飲酒作樂,想必是已經胸有成竹,不知幾位兄臺,可有下聯啊?”
聽見這句話,衆人紛紛看去。
程處默他們幾個就懵了。
他們幾個就是混子啊,過來附俗風雅一波而已,這咋還推到自己身上了?
“王兄,這你可就高看他們了!”
不等程處默他們回話,就聽見一人大笑道:“那幾位可是長安城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之徒,怎麼可能會有下聯呢,哈哈哈!”
那人站在王玄武的身後,明顯是這個傢伙的小弟之類的角色。
兩個人在那裡一唱一和,直接就程策他們這一桌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可惡!”
杜荷的急脾氣,直接就準備過去教訓他們一頓。
然而他猛一用力,不僅沒站起來,反而卻連動都沒動。
程策大手扣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詩會,當然是要文鬥了。”
杜荷看程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頓時就悟了。
“誰說我們沒有下聯了!”
杜荷大喝一聲。
這一下,衆人可就有興趣了。
雖然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並不認識杜荷幾人,但是奈何朋友衆多,剛剛這麼一會兒,就已經打聽到了消息了。
都知道這幾個人就是三天兩頭打馬遊街的二代,沒什麼真才實學,不由得心生輕視。
“哦?”
王玄武壓根就不信他們幾個能做出什麼好的下聯來,直接說道:“那就請吧,敢問杜公子的下聯是?”
杜荷回頭看了一眼程策,眼中帶着幾分恐慌和期待。
大哥,我杜荷今日可就全靠你了。
程策看似有些酣醉,實際上他的腦子已經開始飛快地運轉起來。
“有了!”
只見他微微一笑,用手指沾了點點酒水,在桌子上筆走龍蛇,飛快地寫下了一串字。
“你還能不能行了?”
另一邊,王玄武直接粗出言嘲諷。
“就是,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房遺直有些不滿的說。
他那個弟弟整天舞槍弄棒,根本就不通文墨,他那些狐朋狗友,他更是瞭解。
這些人分明就是譁衆取寵。
就連上面的孔穎達、蕭瑀等人都有些不滿了,剛準備說話,就聽到身邊的裴矩笑眯眯的說:“別急啊,多給年輕人一點機會嘛。”
“裴矩,你這老匹夫今日頗爲怪異啊。”
一直都在裡面,安靜的像條鹹魚的蘇世長看着裴矩,這個感覺這老匹夫今日要憋大招!
“確實!”虞世南點點頭。
“看看唄!”
裴矩老匹夫跟一隻狐狸似的,就在那笑眯眯的引人胃口,可就是不說。
…………
“我有了!”
杜荷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昂首說道:“我這下聯就是:風搖庭幕桂花香!”
王玄武聽完,本鞥的就想要反駁回去。
“就這?”
“你……”
說到一半,王玄武忽然卡殼了。
這……這下聯似乎沒毛病啊。
雖然稱不上是絕對,可也算是上佳之作了。
“這杜荷,竟然也有幾分文采!”
蕭瑀的鬍子都不小心被薅掉了一根,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孔穎達都愣了。
這貨可是陪太子讀書的,是個什麼料子,別人不知道,他孔穎達還能不知道嗎?
“克明啊,你這次子,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人羣裡,喬裝改扮的李二帶着杜如晦等人隱跡在人羣中,看着杜如晦的眼神滿是笑意。
“啊這!”
杜如晦都有點不敢認了。
那是自己兒子?
應該是吧?
杜如晦這樣想着。
看着震驚的衆人,杜荷的腦袋高高揚起,若是再有條尾巴,恐怕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我還有一聯!”
王玄武不甘心,再次說道:“月滿一輪輝宇宙!”
桌上,程策迅速寫出了下聯。
杜荷自信滿滿,直接說道:“花香千里到門庭!”
“怎麼會!”
王玄武難以置信,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對上自己的對聯呢!
…………
“你們怎麼看?”蕭瑀說道。
“這小子絕對沒有此等文才!”
孔穎達直接的說道。
“你們發現沒有。”
蘇世長微微一笑,擡手指着那邊說道:“這杜荷每次說出下來之前,都必然會去看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而那年輕人,在桌上寫寫畫畫,想必是在寫下聯,所以……”
“所以這杜荷讓別人捉刀代筆!”
孔穎達直接氣憤的一拍桌子。
這火爆脾氣直接就上來了,杜荷還也算是他的徒弟,居然被熱捉刀代筆還被抓了個現行,丟死人了!
這個老儒生可忍不了!
“別急嘛!”
裴矩還是那麼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如此破壞詩會的規矩,沒有半點的文人風骨,現在不懲治他,更待何時!”
說着,孔穎達就要站起來揭穿杜荷的真面目。
“一位國公甘願爲另一位國公的次子捉刀代筆?”
“說出去,就不怕被人說你智障?”
裴矩一臉鄙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