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一愣,隨即瞪着大眼,一臉開心癲狂的跪倒在地,扔掉手裡的長刀,說道,“只要女俠不殺我,我就把那幾十兩銀子藏着的地方,告訴女俠!”
“我不殺你!”媚娘面無表情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緩緩將手裡的長劍收進劍鞘,老闆才一臉激動的說道,“廚房裡,一個青瓷白碗後面,是一塊可以挪動的石磚,抽出它,裡面就是好多好多的銀子,女俠,你現在可以放了我麼?”
“當然可以!”媚娘緩緩點頭,“你可以走了。”客棧的老闆一臉開心驚喜的笑容,從地上站起來,顫抖着雙腿就朝門外面跑去,只不過,還沒能走三步。
身後,劍光一閃,媚娘插入劍橋的長劍再次拔出,眼神裡是冰冷的狠厲,在酒裡下藥想佔自己便宜,能有好下場麼?你以爲自己是蕭寒麼!
細劍飛快出鞘,砍在客棧老闆的後背,本以爲會死裡逃生的客棧老闆,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前傾身子倒地身亡了。
看着滿地的屍體,媚娘卻沒有什麼愧疚害怕的心思,一幫淫賊而已,殺了又能怎樣!冷哼一聲,媚娘側頭看向蕭寒,這個笨蛋!
媚娘之前阻攔蕭寒喝酒,說出了自己對這酒水的懷疑,奈何蕭寒卻不信,反而丟給了她自己一個白眼,“你只是看一看都沒有聞就知道這酒水下蒙汗藥了?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被鄙視了的媚娘當時就不樂意了,眼睜睜的看着蕭寒不以爲意的喝了一小口,然後他就立刻倒頭大睡了。
豬!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熟睡的蕭寒,媚娘將長劍收起,然後轉身就走向旁邊幾個屋子,真是沒想到,這一家客棧,竟然是黑店。
推開那幾個西涼士兵的住房,媚娘無一例外的發現屋子裡未乾涸的血跡和屍體,都死了!媚娘眯着眼睛退出房間,一行人,竟然只剩下了媚娘和蕭寒兩個人。
不知道去京城的路上,能不能好好的看住蕭寒,媚娘長舒一口氣,重新走進屋子,沒理會地上一幫淫賊的屍體,抱住蕭寒的肩膀,就將他連拖帶扶的換到了另一個乾淨的房間,然後走出去將客棧上上下下前後左右都巡視了一遍,確定沒有客棧幫兇的活口後,將客棧大門拴上,才放心的回到了蕭寒在的屋子裡。
蒙汗藥的分量應該不足,估計也就是半個時辰的事情,那麼,在這半個時辰裡,幹什麼呢?媚娘站在沒有血腥氣味的屋子裡,看了看被她安排在牀上呼呼大睡的蕭寒,眼神微動,轉身又走了出去。
長劍需要洗刷一下了,沾的血跡太多,劍刃也會生鏽的。長時間的趕路以來,蕭寒今天睡覺的時間終於多了一些,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感覺到的事情就是昏昏沉沉的腦袋和有些頭疼欲裂的感覺。
皺着眉頭揉了揉額頭,蕭寒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牀上,想到之前還在喝酒吃烤肉串,蕭寒頓時一驚,快起坐起了身,馬勒個把子的真的敢下蒙汗藥?
摸了摸渾身上下後,嚇出一身冷汗的蕭寒鬆了一口氣,還好,腎還在。仔細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蕭寒明顯的發現,這不是原先跟媚娘居住在一起的房間,格局雖然一樣,但是佈置裝飾的東西明顯有着區別。
緩緩從牀上站起來,蕭寒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間,然後推門打開,外面也是空空如也。人呢?蕭寒好奇之下,漫無目的的在客棧前後都饒了一圈,門口從裡面被拴上了,客棧裡的那些小二也不見了蹤影,一樓桌子上還擺着一壺酒,看這沒有下酒菜的擺設,就知道是好喝酒的媚孃的,只不過,她人呢?
奇怪的又走到了客棧後院,有柴房,有廚房,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真是見鬼了!蕭寒皺着眉頭嘀咕了一聲,這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清脆又急速的腳步聲。
蕭寒一怔,隨即往樓梯上看去。換了一身嶄新白色素色棉長裙的媚娘正手握長劍疾步匆匆的跑下樓梯,看到了蕭寒,媚娘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下巴一揚,輕聲道,“我還以爲你跑了呢!”
“我可不敢跑,因爲我不會騎馬,跑不遠的!”蕭寒聳聳肩,然後緩緩朝媚娘走去,“我們真的遇見了開黑店的了?”
“那是自然,你這個笨蛋,明知道有蒙汗藥,還敢喝?”一想到蕭寒不相信自己的見解,媚娘心裡就有些不悅,白了蕭寒一眼,冷笑着道,“當時我真應該轉身走人,看着他們對你謀財害命!”
知道媚娘救了自己一命,蕭寒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後好奇的問道,“他們人呢?”“你想見他們的屍體?”媚娘眉毛一揚,有些煞氣的問了一句。蕭寒很果斷的連忙搖頭,看來媚娘沒殺過癮,對自己也一股火藥味的,“你的那些小兵呢?我怎麼也沒看到?”
沉默一下下,媚娘面無表情的回答一句,“死了。”“咦,是麼,那真是可惜啊,你平白無故的損失了八個士兵,不是被諸葛亮所殺,而是被一些無賴下了蒙汗藥然後陰死的。”蕭寒這話,與其說是表達感嘆,不如說是直接的嘲諷。
身邊少了八個男人的看護,蕭寒心裡不知道要有多高興呢。媚娘冷冷的瞪了蕭寒一眼,握住劍,然後轉身走上樓梯,“廢話少說!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更加方便,上樓睡覺!”
又是一晚上過去,媚娘這一次也不傲嬌了,直接跟蕭寒躺在一張牀上,說是‘這樣更加看牢你’,蕭寒只是笑笑不以爲意,兩個人睡覺前彼此背靠背生疏的很,但是等睡着後,就像是老夫老妻般又摟又抱的。
而媚娘不再去在意這些細節,蕭寒更是樂的抱着美人睡覺。第二天清晨,從蕭寒懷抱裡睜開眼睛,媚娘收回搭在蕭寒腰部上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起身,在沒有驚動蕭寒的情況下,微紅着臉走下牀離開了房間。
每次醒來都發現跟蕭寒是這種親密的睡姿,媚娘雖然已經習慣,但是免不了仍有些嬌羞,離開房間後,媚娘拿着浴巾去洗了一個澡,半個時辰後一身清爽的回來,蕭寒還在牀上死睡。
媚娘用毛巾輕輕揉搓着溼漉漉的長髮,麻花辮解開之後再綁起來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身爲女王姿態的媚娘,毫不客氣的把蕭寒叫起來幫忙了,“喂!起牀了!”
蕭寒迷迷忽忽的睜開眼睛,然後就被媚娘給拉了起來,“幫我把辮子綁起來。”喊我起來就是爲了給你綁一個辮子?蕭寒不樂意的撇了撇嘴,然後伸出雙手,摸了摸媚孃的頭髮,然後說道,“這樣不是挺好看的麼?幹嘛非要綁成麻花辮。”
“廢話少說!給我綁辮子然後吃飯趕路!”媚娘不理會還沒睡清醒的蕭寒的牢騷,拍拍他的後背,愣是將蕭寒從牀上拍到了牀下。
迫於媚娘淫威的手腳不利索的綁了一刻的時間,兩個人吃飯,帶上包袱就上路了。從客棧裡換了一匹馬,媚娘坐進馬車裡,蕭寒也跟着坐了進去,只不過剛剛坐穩,卻被媚娘一腳又踢了出來,“你進來幹什麼!趕車!”
現在就只剩下了兩個人,當然只能讓蕭寒來趕車了,蕭寒大不樂意,坐在外面硬邦邦的木板上看着馬屁股趕車?蕭寒可受不了。
搖搖頭,蕭寒十分果斷的重新鑽進車廂裡,看着媚娘道,“不!我不會趕車!我連騎馬都不會!”
媚娘眯着眼睛瞪了蕭寒一眼,見蕭寒神色認真,無奈之下,罵了一聲‘笨蛋’,然後自己走出去坐在了外面,隨着一聲‘駕’的嬌喝,馬車晃晃悠悠的開始前進。
小姑娘在外面盯着太陽趕車,蕭寒坐在車廂裡面睡覺,儘管有些不紳士,但是對於逃亡路上的蕭寒來說,這種愜意的感覺,真真是極好的。
蕭寒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很快就又睡着了,再次醒來,是被媚娘用手拍醒的。
“喂!醒醒!”放棄了趕車位置,重新鑽進車廂裡的媚娘不悅的皺着眉頭,伸出手掌溫柔卻又連續的在蕭寒臉上拍了拍,蕭寒正在睡夢中與太后討論人生哲理,被這麼一拍,夢就驚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就看到了媚孃的一張有些冰涼的臉色,“幹什麼?”“我餓了,下車吃飯!”媚娘心裡很生氣,自己一個女人家在外面趕車,蕭寒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就在這裡面睡的香香的,想一想自己的皮膚要被曬得越來越黑,媚娘心裡就是大大的不爽!
“吃飯?吃飯好!”嘀咕了一句,蕭寒快速的起身,跟着面色不善的媚娘來到了馬車外,一片黃色的荒涼沙地,就連這頭頂上的天色,都是黃黃的,偶爾一陣秋風刮過,都能卷着細沙打在蕭寒的臉上。
這天氣,真是相當的不好啊。蕭寒微微皺眉,看到面前這一家二層的客棧,然後問道,“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蘭州!”頭也不回的給了蕭寒一個答覆,媚娘快速走進這客棧之中,她是真的餓了。“小二,來點吃的!”媚娘抱着手裡的劍走進客棧後,才發現這看似荒涼的地方,客人似乎不少,十幾張桌子,要有八·九張都是滿座的,只不過看他們的衣着服飾,似乎都是一夥人。
媚娘斜眼打量了這幫帶刀佩劍的男人們一眼,然後就坐在了一張空座位上,蕭寒跟着坐上來,然後小二就一臉熱切的走了上來,“兩位客觀要點什麼?”
“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媚娘擡頭看了小二一眼,昨天入了一家黑店被下蒙汗藥,所以今天,媚娘格外的小心,小二的面相也要好好打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