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沒有生氣,只是一愣之後,呵呵一笑,深意的眼神在太后身上打量着,“太后,此話何意?”太后一張臉色頓時變得白裡透紅,陰沉的眼神盯着貴妃,太后道,“你在說什麼,哀家不明白。”說着,太后轉身就想狼狽的走人,但是,楊貴妃卻伸手拉住了她,“太后,罵臣妾總是需要一個理由的吧。”
“什麼理由,哀家都不知道何時罵過你了!”太后這個影后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顯得有些反駁無力了,楊貴妃輕輕鬆開太后,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太后,略帶笑意的問道,“臣妾就一直納悶,上一次給蕭寒國師送了一副唐伯虎的字畫,但是太后爲什麼緊跟着就一併送了把唐伯虎的扇子,以前不懂,現在,臣妾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聽到楊貴妃這麼說,太后一張臉色更加紅潤了,就是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得,“哀家只是和你一樣,爲了和蕭寒能夠和睦相處,哀家送他一件禮物,難道不可以麼?”
楊貴妃這時候完全佔據了主動,呵呵一笑,嘴角的眉感,太后瞅見了就討厭,“太后當然可以送禮,送給誰都可以,但,那要看是什麼動機了,送給皇上,是關愛;送給蕭寒國師,那是什麼愛呢?”
太后寬大的袖口裡緊握着雙拳,緊張的手心裡出了一層細汗,故作鎮定的盯着楊貴妃,太后努力找回着氣場,“貴妃出於何等的愛贈送蕭寒字畫,哀家就是出於何等的愛,贈送給蕭寒扇子!”
這算是給自己添堵了。楊貴妃語塞,她總不能把自己說的跟蕭寒也有一腿似的,明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太后,楊貴妃嘴角是一種攻擊性極強的笑意,“太后貌似很欣賞蕭寒國師的麼?”
“爲什麼臣妾只是送給國師一幅字畫,太后就如此妒忌臣妾呢?”太后細長的雙眼冷冷的盯着楊貴妃,“再放肆,小心哀家讓你進冷宮!”
楊貴妃臉色頓時變化了一些,冷宮?瞧太后臉色不像是說假,楊貴妃忍住心裡的吐槽,不敢再言半句。
能找到機會把柄戲弄太后,固然是極好的,但是如果惹惱了太后,讓自己進了冷宮,那可就不划算了。
冷宮中曾經住過一位先皇失寵的妃子,但是最後還沒老死,就已經在冷宮中上吊自殺了,楊貴妃可不願意做這第二人。
“要是哀家在哪裡聽到了和蕭寒之間的閒言碎語……哀家廢了你這個貴妃讓你住進冷宮,是舉手之勞!”太后不喜不悲的雙眼緊緊盯着楊貴妃,楊貴妃心裡不服,但是卻只能任命的點頭了,“臣妾知道了,太后放心,您和蕭寒之間的那些事,臣妾是不會說的!”
“不是不能說,而是本來就沒有!”太后氣結的瞪了楊貴妃一眼,兩個女人之間深意的眼神摩擦而過,火花瞬間生滅,“是,臣妾口誤,臣妾不會傳八卦傳緋聞的。”
“你退下吧!”見貴妃拿自己和蕭寒來說事,太后心裡就一陣莫名怒火,揮揮手,一臉厭惡的皺了皺柳眉,楊貴妃忍着心裡的負面情緒,勉強一笑,然後轉身走出了花園。
太后,蕭寒?哼哼!楊貴妃背對着太后,邁着優雅的小步子走出花園,她太后欣賞蕭寒,自己難道就不欣賞了麼?既然如此,那麼就爭一爭!楊貴妃狐媚的臉蛋盡是笑意。
遠在千里之外,還被困在西涼大軍中陪着媚娘下象棋的蕭寒卻不知道,他無緣無故的被捲入了一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中,而蕭寒,則成了楊貴妃勢在必得的一塊肥肉。
“將軍!”蕭寒住處的前院,秋高氣爽,蕭寒坐在石凳上,看着石桌上擺放着的棋盤,笑呵呵的抓起‘馬’,然後輕而易舉的吃掉了媚孃的‘將’。
媚娘輕皺柳眉,很是不悅的將手裡緊抓着的‘車’放下,然後柔柔腦袋上長長的麻花辮,嘆了一口氣道,“連輸三局,難道我的棋藝水平就這麼爛麼?”
蕭寒只是笑笑,並不說話,當代的娛樂遊戲似乎很少,男人逛青樓逛茶樓,女人聊八卦看八卦,而象棋則是一樣比較稀奇的娛樂方式了。
精通象棋的人自豪,不懂下棋的人偶爾也會覺得有些自卑寒酸,畢竟,這是一樣很優雅很高級的娛樂方式。
只是媚娘不知道,對於蕭寒來說,象棋這樣的東西,已經是小兒科了,什麼象棋,圍棋,五子棋,連連看,DOTA,WOW之類的遊戲,都已經是一種單純又簡單的遊戲了。
“再來一局!”見識過了蕭寒比諸葛亮還要高的棋藝水平,媚娘反而更加來了興致,不將蕭寒將軍一次,媚娘她就會這麼一直堅持下去,直到蕭寒輸爲止。
這樣堅強好勝的女人,真不愧是生在西涼。蕭寒看看屢敗屢戰的媚娘,然後一邊重新擺棋子,一邊笑着說道,“你不但要知道象棋怎麼走,還要知道幾個最簡單的陣法象棋就像是打仗,沒有陣法,豈不太過平庸?”
“什麼陣法?”媚娘真的不懂,而蕭寒微笑着指着自己期盼上擺好的棋子,一個一個的指着,然後嘴裡念着口訣,“象局勢能安,行車出兩邊。”
“車先河上立,馬在後遮攔……象眼深防塞,中心卒莫行。”一邊說着,蕭寒一邊動着棋盤上的棋子給媚娘看,媚娘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蕭寒手下的棋子,然後恍然,“原來如此,你怎麼不早說?”
蕭寒無語,自己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是敵還是友?自己竟然落得一個下象棋還要教給對方口訣的地步,“來,慢慢下,然後我說給你聽。”
吃午飯……午餐吃完……下象棋……吃完飯……下象棋,月黑風高,都已經是亥時了,蕭寒還被媚娘逼着在下棋,這什麼情況嘛!
安靜寂靜的夜裡,院子裡點着一盞燈,暖暖的燈光照射在兩個人身上,明月之下,暖燈在前,本應該是郎情妾意,但是蕭寒擡頭,看看面前低着頭認認真真皺眉下棋的媚娘,蕭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想睡覺去了。”
“跟我下棋就這麼無聊麼?”媚娘不高興的橫了蕭寒一眼,然後固執的低頭,白皙的小手握着‘馬’跨過了中間的大河向前走哇,蕭寒撇撇嘴,下了這麼一晚上,媚娘看起來明明已經懂了不少了,但是就是缺乏經驗,每次都被蕭寒的棋子忽悠然後來了一個將軍,一白天了,媚娘還真是不嫌累啊。
乾脆放水吧。蕭寒匆匆派出一個‘兵’,然後媚娘棋子再動,蕭寒再動,五六步之間,媚娘終於用一個‘馬’將蕭寒將軍了。
蕭寒放鬆的呼了一口氣,立刻站起身道,“好了,你贏了,我睡覺去了!”“不行!爲了避免生疏,我們要加緊練習,熟能生巧纔對!再來下!”媚娘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清冷的臉蛋露出一絲明顯的不滿,深邃的眼神緊盯着蕭寒一眯,蕭寒就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罷了罷了,就陪着她好好玩會兒,爲了演戲逼真一點,蕭寒還要在棋盤上努力掙扎一番,先是殺殺媚孃的銳氣,然後在後盤才輸掉,連接着三盤都是如此,媚娘終於高興的扔掉手裡攥了一白天的棋子,拍了拍石桌,“好!明天,我要去找諸葛老頭子再戰一場!”
不是吧?用得着這麼積極麼?蕭寒無語的搖搖頭,然後站起身說道,“好了,睡覺去吧?”
點點頭,媚娘捂着小嘴打了一個哈欠,她自己也是困的不得了了,只不過好勝心在堅持着,如今贏了蕭寒好幾盤,終於開心了的媚娘立刻感覺到睏意涌上了心頭,“我現在回到住處,還需要片刻的功夫,真累,我乾脆住在這裡好了。”
“好啊!”蕭寒點點頭,沒什麼想法,畢竟,現在整個城池都是她的,她想睡在這裡,找個房間就好了。
“嘰裡咕嚕!”媚娘緩緩伸出手招呼過旁邊的一個士兵來,開口用西涼話問了幾句,士兵瞪着眼回答,然後媚娘就輕皺柳眉,想說話,但是開口先打了一個哈欠。
“怎麼了?”知道媚娘有話要說,於是蕭寒就先問了,媚娘打完哈欠,放下遮掩着嘴脣的小手,然後纔不悅的說道,“除了你的房間,其他的房間都被看護你的士兵佔據了。”
“這有什麼,讓他們給你騰出一個房屋來不就是了麼?”蕭寒不以爲意的回答,卻換來了媚孃的一個白眼,“你要我誰在他們睡過的牀上?惡不噁心?”
“哇,你這樣說你的下屬,你不覺的如果他們知道了,會傷心的麼?”既然如此,蕭寒就愛莫能助了,聳了聳肩膀,媚娘卻是一陣思索,然後跨步,就朝正屋裡走去,蕭寒站在後面一愣,隨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快步跟進去,然後就看到媚娘熟練的經過客堂來到了側門裡蕭寒睡覺的房間裡,瞧着她二話不說的就躺在了自己牀上,蕭寒氣笑了,“喂,我也是男人,你睡在我的牀上,難道就不噁心麼?”
不噁心。媚娘想這麼說,但是睏意實在太濃,張了張嘴,轉過一個身,埋怨的白了蕭寒一眼,然後就閉上了眼睛要睡覺了。
罷了罷了,誰讓自己是一個紳士呢,蕭寒無語的搖搖頭,走上前去,替媚娘蓋好被子,媚娘很合作的擡起胳膊夾了夾薄被,然後揮揮手,示意蕭寒可以走人了。
“……”無語的退出房間,現在整個別院裡走沒有蕭寒的容身之處了。走出屋子,蕭寒正想要去別處找個地方睡覺,沒想到剛剛走到前院中央,旁邊三四個大漢提着刀握着斧頭的就衝上來伸手攔住了蕭寒,“噻籮籮哩噻籮籮哩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