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五天五夜的大雨幾乎要將整個中原都淹沒了,許多地方都鬧了水災,只不過現在朝廷羣龍無首,根本沒辦法派人去治理,只能靠當地的縣衙衙役自己負責。
錦州城內,也早已經是一片汪洋,尤其是城門緊閉,水都流不出去,積攢在這城池之中,錦州城就成了一座水城。
“報告!”這時候,一個士兵從遠處跑來,急急忙忙的站在媚娘面前,就說到,“錦州城門已經打開,大批軍隊朝南逃跑!”
“逃跑?”媚娘一愣,隨即追問道,“可看到安祿山?”“是!正是那大鬍子安祿山率領全軍,拋棄錦州城,朝南面離去!”
媚娘微微皺眉,他們這是瘋了麼,這麼大的雨,逃跑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報!”這時候,又是一個士兵跑來,緊張之中,頭上的盔甲都掉落在了地上,只不過他沒空拾取,奔到媚娘面前,氣喘吁吁道,“我們後方出現了一批東北軍,已經登上山頭,與我軍展開了血戰。”
“可看到了安祿山?”媚娘皺眉再次問了一句,如果後方沒有安祿山帶隊,那麼就是不痛不癢的分心之計,媚娘纔不會刻意去理會。
但是,沒想到士兵竟然點點頭,臉色嚴峻的說道,“正是安祿山親自率軍,繞到我軍後方,突襲我軍軍營。”
這個安祿山,是瘋了麼,竟然在這麼大雨的情況下打仗?甚至不守城反而棄城出擊?媚娘眯着眼睛,然後輕喝一聲,“組織全軍,去擊殺那安祿山的東北軍!”
“是!”兩個士兵跑開,這時候,媚娘轉身回到帳篷裡,立刻將‘莫愁’佩戴在腰間。
蕭寒眼看形勢嚴峻,也跟着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邊找那許就不穿的盔甲套在身上,同時佩刀穿鞋,全副武裝。
“你也要去?”上一次,媚娘帶着蕭寒進了一次城門,讓蕭寒斬殺三百人然後暈倒在自己懷裡,媚娘就很心疼蕭寒了,這一次見蕭寒這麼武斷的披甲佩劍,媚娘有些捨不得,“不如你老老實實坐在帳篷裡等候吧。”
“你在哪裡拼命,我就要在哪裡幫你殺敵!”蕭寒瞪了媚娘一眼,態度堅決,讓媚娘除了心暖之後,不能再說出什麼話來了。
佩戴整齊後,蕭寒回頭看看一臉憂心忡忡的太后,揉了揉她的臉蛋,道,“注意安全,見形勢不妙,你可要早點跑。”
太后擔心的瞧了瞧兩個人,然後勉強一笑,爽快的點頭答應了,如果處境窘迫,太后自然會跑,不過不是逃命,而是去找蕭寒,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看着蕭寒和媚娘匆匆掀開帳篷離去,太后靜靜站在原地,望着兩個人的背影在雨霧之中消失不見,惆悵的擦了擦眼角,大秦亂臣賊子這麼多,讓天下人都不得安寧,先是曹操,後又是這東北安祿山,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腳下是淹沒到腳腕的積水,蕭寒踩在水裡,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雨霧,不一會兒,眼睛就被雨水打溼了,抹了一把溼漉漉的臉,蕭寒納悶的說道,“這安祿山是不是生病了,竟然這麼不正常的挑選這種惡劣天氣和我們對戰?”
“誰知道呢!不管那麼多,來了,殺就是!”媚娘面對安祿山,就沒有對待蕭寒那樣溫柔可愛了,清冷着臉冷哼一聲,媚娘手中緊緊握着‘莫愁’,臉色嚴峻,“副官在哪裡?”
“將軍!”雨霧裡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媚娘點頭,語氣快速的說道,“何事吩咐?”
“留下五千士兵守在這裡,皇太后的生命安危必須保障好,其次,剩下的士兵,全部趕往軍營南部抵禦外敵!不能讓他們殺進我們營寨之中!”
“是!”副官一溜煙轉身跑開,這時候,媚娘回頭看看蕭寒,一手握劍,一手握住蕭寒的手,“走?”“走!”蕭寒肯定一笑,拉着媚孃的小手,兩人朝營寨南方趕去。
五萬人的軍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個人翻身上馬,依然是媚娘抱着蕭寒騎在同一匹馬上,經過自己軍隊士兵身旁,片刻後,立刻趕到了軍營南部。
迷迷忽忽的雨霧之中,一眼望不到頭的都是黑影,若不是蕭寒眼神好,都分不出誰是敵軍誰是友軍,這種情況,打仗更有風險啊。
蕭寒,媚娘兩個人握着手不鬆開,兩個人很快就加入到了自己軍隊的戰鬥之中。
西涼兵雖然被突然偷襲了,但是反應能力還是不差的,訓練有素的拿起武器與東北兵對抗,一時間,這東北軍倒也不能快速的滲透到這營寨之中。
安祿山的影子暫時沒看到,蕭寒和媚娘兩個人手拉手,一刀,一劍,在敵軍的人羣之中斬殺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花。
刀鋒劍刃奪取了一個又一個敵軍的性命,鮮血噴涌,雨水又很快沖刷過,這下雨天,完全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鮮血被沖刷的如何河流一般,紅色的血跡夾雜在雨水之中,流淌在這大地上。“啪!”“噗通!”蕭寒和媚娘兩個人輾轉與敵軍之中,英勇又瀟灑的和自己士兵並肩作戰,將這偷襲而來的士兵越殺越少。
雨霧之中,敵軍的數量頓時從幾千人慢慢的變成了幾人,最後一個東北士兵死在蕭寒刀下後,蕭寒緊握刀柄,雨水沖刷乾淨蕭寒手上沾血的刀刃。
蕭寒喘了一口氣,左右看看,都是媚孃的士兵。“怎麼就這麼點人?安祿山呢?”蕭寒問了一句,身體也有些勞累的媚娘依靠在蕭寒身上,喘了一口氣,細長的雙眼,銳利的掃向四周,“那邊好像還有人。”
媚娘手中長劍一指,那是軍營外百米外的地方,沒想到媚娘眼神比自己好多了。
蕭寒點頭,握緊了手中的朴刀,然後衝上前去。一幫西涼士兵越殺越勇,爺們的血性不屬於東北純爺們。
大批的西涼士兵甚至率先媚娘和蕭寒,朝營寨外奔去,一個個如狼似虎,殺氣震天。
蕭寒夾雜在隊伍之中,這時候,卻看到身旁不遠處一個士兵莫名其妙的栽倒了。
沒有人砍他,他是怎麼倒地的呢?蕭寒一愣,眯着眼睛仔細一看,剎那間心寒,打了一個哆嗦,快速伸出手攬住媚孃的腰,然後就往回跑去,“撤!撤!撤!弓箭手,啊……我草!”
蕭寒吃痛的怒喝一聲,摟着媚孃的手一抖,整個人都差點栽倒,一個踉蹌後,蕭寒繼續抓着媚娘,然後朝營寨之中跑回去,“讓勸君後撤,那邊有安祿山的弓箭手!”
媚娘回頭,看到了蕭寒背上插着的羽箭,頓時熱淚盈眶,要不是剛纔蕭寒那麼一轉身摟住了自己,這羽箭,只怕會射在自己胸口上了。
“全軍小心前方弓箭手!盾牌兵何在!列隊!阻擋前方弓箭!”媚娘幾聲高喝,有反應過來的士兵轉身就跑,但是大部分,還是安祿山那上千人的弓箭手的隊伍擊垮了。
安祿山隱藏在雨霧之中的弓箭手瘋狂的放着箭,一發又一發,一輪又一輪,衝在前面還沒來得及回來的……都已經被射死倒地身亡了。
剛纔還很英勇的西涼兵頓時挫的不得了,跑的跑,死的死,一片混亂,幾個盾牌並上去後,將盾牌擋在身前,然後一幫士兵慌張的抓着對方的衣角跟在後面,這架勢,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可笑。
後肩中了一箭當初很疼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的蕭寒拉着媚娘躲藏到了一塊石頭後,弓箭射不到,蕭寒才放心,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液體。
“你怎麼樣!疼不疼?”媚娘一臉關心急切,蕭寒的受傷,讓媚娘既內疚又心疼,小心翼翼的扶着蕭寒的腰向後看了看,這羽箭似乎沒怎麼深入到皮膚裡。
蕭寒輕哼一聲,扶着腰,然後活動了一下背部道,“傷口應該不怎麼深,剛纔中了一箭,驚嚇的成分比較多,你幫我拔出來。”
拔出來?媚娘不捨得,但是仔細扒開蕭寒的盔甲看了看後,這才下定了決定,伸出一隻手握住羽箭輕輕一拔,羽箭掉落,而蕭寒身子一抖,鬆了一口氣,然後回頭看過來了,“不疼。”
“嗯。”心疼的伸出手擦了擦鎧甲上滲透出來的血跡,媚娘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道,“這射箭的人臂力一看就不怎麼樣,箭頭只是射進了盔甲,卡在其中,而只是刺傷了你的後背而已,並沒有穿進去。”
“那就好!”蕭寒鬆了一口氣,然後回頭看看,模模糊糊的雨霧之中,西涼士兵不斷慘叫的聲音讓蕭寒有些不忍,沒想到安祿山還算聰明,給西涼軍隊一個甜頭後,讓他們貌似前衝,然後在看不清人影的雨霧之中佈置下弓箭兵,這樣一來,西涼兵就成了活靶子。
這麼一下,西涼兵肯定傷亡了不少。
安祿山的弓箭兵明顯佈置得很多,一輪又一輪,弓箭從空中密集飛過不帶停歇。蕭寒和媚娘躲在這塊石頭後,西涼士兵們也終於緩過來了,逃離弓箭之下,然後盾牌兵應用上千,排成橫橫長長的一列,盾牌半人高的盾牌架在地上,一幫又一幫的西涼兵彎腰躲在盾牌後,這安祿山弓箭的攻勢才弱了下來。
“弓箭手何在!搭弓射箭,從盾牌後向前方射擊!”媚娘躲在石頭後大吼幾聲,片刻後,纔有一百人多的弓箭手匆忙跑過來,蹲在盾牌後,將一根又一根的弓箭,射向那前方看不清人影的雨霧之中。
安祿山那邊傳來幾聲痛呼,明顯射中了幾個人,這樣一來,西涼兵穩定下來,就這麼排成盾牌弓箭的陣勢,和安祿山的東北軍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