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狄仁傑走進去,李元芳和幾名衙役守在門外,布莊的小夥計看到穿着官服的狄仁傑走進來,立刻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去提醒布莊的老闆,“老爺,你看,官府的人來了!”
那個還揹着門口挑選布料的中年男人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略微蒼老的臉上是驚嚇的表情,連忙快步走上來,他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幾位……這位大人上門有何貴幹?小的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啊?”
這是一個普通又寬大的屋子,房間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布料,紅的綾羅紫的綢緞,一看就知道是給貴人做衣服的地方。
蕭寒緩緩打量着這裡,這時候,狄仁傑就立刻進入了正題。
“你不用害怕,本官是來詢問一些事情的。”狄仁傑挺着他的啤酒肚,捋着鬍子,溫和的問道,“就在幾個時辰前,大街上有一名男子被人用利器割破喉咯死在了大街上,你可知道?”
這年代,雖然交通不發達,但是八卦還是比移動要快上幾分的,布莊老闆不甘含糊,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剛剛聽說,不過,兇手絕對不是小的啊,小的跑幾步路都很困難,更何況是殺人這種事情呢?”
“本官知道!”狄仁傑溫和的雙眼直視着這個膽小的布莊老闆,緩緩回答道,“本官要問的就是,兇手身上衣着的布料很稀有,而偏偏你這個布莊就有這麼一塊布,所以本官前來查看詢問一番,你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狄仁傑將兇手的一張畫像交到了布莊老闆面前,布莊老闆看了一眼,隨即驚訝的點頭,“認識認識,這個人當初確實從小的這裡定做了一身衣服,有十幾天之久了,不過因爲他行爲舉止怪異,小的才能記住他不過小的不認識他啊!小的沒有包庇兇手啊!”
看着布莊老闆一臉忐忑的模樣,蕭寒心裡好笑,開口插嘴道,“本來就沒有要捉拿你的的意思!你再這麼答非所問,小心我把你抓進天牢裡關幾日!”
蕭寒的恐嚇還算有點用途,布莊老闆一個哆嗦,握着手裡的紙張,連忙坦白道,“那一天,正好是夜晚,本來客人就不多了,這個……殺人兇手卻在我們打烊之前跑進來的,冷冰冰的在我這裡轉悠了好幾圈,纔開口問我,‘有沒有純黑的布料,一點花樣圖案都不能有!’”
布莊老闆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繼續解釋道,“當時我就奇怪了,這人明明不像普通人一樣貧困,既然買的起這種布料,爲什麼還只要純黑不帶花紋的呢?這樣的衣服多不好看,我遇到的客人中巴不得我在衣服上多繡幾朵花什麼的,當時我見他不像是搗亂的,就從庫房裡抽出正好那麼一塊布,交給他看看,他滿意了,然後就讓我訂做了一身。”
布莊老闆小心翼翼的盯着狄仁傑解釋完畢,狄仁傑緩緩點頭,看老闆不像是說謊,於是繼續問道,“那麼你知道他的行蹤麼?”
“行蹤?”布莊老闆有些膽怯的搖搖頭,很是肯定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一個做衣服的,怎麼會知道每個客人的住處呢,不過,他應該住在這附近吧?”
“住在這附近?你怎麼知道?”狄仁傑小眼睛一亮,聚精會神的盯着布莊老闆,布莊老闆咧嘴一笑,慢慢解釋道,“當天給了他衣服,沒片刻後他又走回來了,說他試穿之後非常滿意,讓我又給他量身定做了一件備用。”
布莊老闆嚥了一口唾沫,迎着狄仁傑嚴肅的眼神,戰戰兢兢的繼續說道,“那天他說已經回到客棧試穿之後又回來的,前後來回都不到半個時辰,那麼,離我這個布莊,肯定不遠的吧?”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狄仁傑滿意一笑,轉身,立刻領着蕭寒走出了布莊,“蕭兄弟,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人人都說用快播看,但是我用迅雷看!蕭寒微微一笑,走出布莊之後,左右環顧了一圈,這一條街道上人來人往,單調簡譜的風景看起來安靜祥和,可是又有誰能想到,就在這寧靜之下,藏匿着一位剛剛殺過人的殘忍兇手呢。
“大人,我覺得,剛纔那位老闆的話不無道理,兇手前幾日確實還住在這附近,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離開了,我建議,還是派人在這方圓一里內,找那些客棧,拿着兇手的畫像搜查一下吧。”
“嗯,本官也是這麼想的,元芳,你過來……”狄仁傑揮揮手,吩咐下去,很快,帶來的幾名衙役,立刻都跑出去了。
狄仁傑本來還想回到府衙裡多叫幾名衙役來,但是蕭寒不想跑來跑去的,於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滿大街都是官府的人,兇手一定會察覺到立刻逃跑的。”
“嗯,蕭兄弟言之有理。”狄仁傑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卻絲毫不知道蕭寒這時胡扯。
兩個人坐回到馬車裡歇着,李元芳留下來坐在外面馬上守着兩個人的安全,馬車裡很是寂靜,蕭寒和狄仁傑沉默了片刻,忍耐不住寂寞的狄仁傑終於開口,“蕭兄弟,我記得你不是中原人士,對麼?”
“沒錯,我們第一次見面閒聊的時候說過,我來自天朝,很遠很遠的地方。”蕭寒微微一笑回答,狄仁傑卻感嘆的眨了眨小眼,“天朝?聽都沒有聽過的名字呢,看樣子很偏遠吧?不然的話,我再怎麼說也會知道一些地名的。”
蕭寒點頭,惆悵的表情一閃而過,撇了撇嘴,緩緩回答道,“哪怕是騎着千里馬,也要有一年的路程。”
“哦?這麼遠的地方,蕭兄弟怎麼會跑來我們中原呢?”狄仁傑很是好奇的摸了摸鬍子,蕭寒的一張臉色露出一些無奈,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來到這裡,莫名其妙,就當我是被人騙來的吧。”
狄仁傑呵呵一笑還想要說些什麼,這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靠近,接着李元芳掀開馬車的簾子,快速說道,“大人,已經找到了兇手的住處,客棧老闆說兇手還沒有回來,沒有退房。”
狄仁傑眼睛一亮,大喜,一揮手,對李元芳叮囑道,“我們快點趕過去!守株待兔!讓那幾名衙役都躲藏起來,不能將自己的身份曝光在兇手面前!”
“是!”李元芳點頭,親自坐上馬車前面,喊了一聲‘駕’,動作熟練的驅趕着馬匹向前方行駛而去。
進了一家客棧,老闆看到狄仁傑這個父母官走進來,立刻一臉獻媚笑意的走了上來,彎腰鞠躬道,:“小的見過狄大人。”
“免禮。”狄仁傑溫和一笑揮揮手,胖乎乎的臉上,一雙眼睛雖小卻有光芒,“畫像上我們正在捉拿的兇手,就住在你這客棧之內?”
“是的,就在天字一號房,之前看到了他出門,不過他還沒有回來,平日裡也都是夜晚才帶着一身酒氣回房的。”老闆小心翼翼的拱手回答着,狄仁傑點點頭,“帶路,元芳,你留在這裡,有任何風吹草動上來稟報。”
“是,大人。”李元芳也不傻站着,找了旁邊的長木凳坐下,揮揮手,就把小二招呼過來了,“來一壺綠茶。”瞧這模樣,不像是來斷案,更像是來消遣的。
蕭寒跟着狄仁傑在老闆的領導下進了那個兇手的房間,看着這乾淨整潔的房間,蕭寒率先看到了旁邊木牀上擺放着的包裹,“大人,要不要搜查一番。”
“嗯,不過小心,對方來自江湖,包裡說不定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狄仁傑很賊,沒有說‘放開那個包裹,讓我來’,而是叮囑了蕭寒一下,轉身朝房間另一邊走去。
蕭寒將包裹放在了圓木桌上,剛纔聽了狄仁傑一番話,蕭寒的心思也膽怯了幾分,莫非裡面有暴雨梨花針?
輕皺眉頭思索着看了看眼前這個被藍布包裹着的東西,蕭寒先是伸出一根手指頭捅了捅,硬硬的,裡面好像裝的是一個盒子。
“喂老闆,過來,幫我解開這個包裹。”老闆傻乎乎的不知道兩個人心中所想,還以爲蕭寒只是大爺脾氣不屑動手,一臉賠笑着走上來,二話不說就將包括打開了,“是一個不小的木盒子呢,小兄弟,咦?小兄弟?”
老闆解開藍布後,露出了裡面土色的木匣子,回頭笑着說了句,蕭寒卻沒有了蹤影。
“咳咳,我沒事,鞋帶……鞋掉了。”蕭寒面色坦然的從桌子底下站起來,看了看這個緊緊關閉着的木匣子,生怕裡面有什麼暗器,溫和笑意的拍了拍老闆的肩膀,道,“不介意的話,繼續幫我打開吧?”
“好好,能爲官爺做事是我的榮幸啊。”老闆只以爲蕭寒也是官府中人,尤其是相貌堂堂,頭髮另類,一身正氣,肯定是一個很妖孽的官員啊。不過要是讓老闆知道蕭寒只是青樓的一個門子,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呢?
老闆動作快速的打開木匣子,蕭寒隱秘的挪着腳步躲在老闆胖乎乎的身軀之後,“啪”一聲後,老闆奇怪的說道,“好多文書啊。”
只是文書?蕭寒放心裡,從老闆身後站出來,低頭看了看木匣子裡一疊的文書,隨便拿出一帖子,就拆開細細看起來,滿紙張的都是古體字,蕭寒有些看不懂,雖然看不明白,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瞪大眼睛,蕭寒立刻將還在遠處觀察屋子角落的狄仁傑喊了過來,“大人!兇手大有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