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笑,王大人也不追問了,將自己的酒杯滿上,一官一民,看起來十分協調的乾杯對飲着。
至於那封寫着王大人罪證的文書,蕭寒本來就沒打算還給他,自己仍舊是一介布衣,就算狄仁傑升官了,也無法跟巡撫大人抗衡,到時候,自己將文書還給他,他突然反悔找自己的茬怎麼辦?所以,蕭寒還是要謹慎爲好啊。
飯菜上來了,兩個人動筷子,開了胃也開了口的王大人,決定要好好和蕭寒相處,誰讓他手裡握着自己的把柄呢?
飯席間兩個人談天南海北,從詩句對聯料到孔孟之道,再到中原最有名的美女,什麼都聊!聊什麼都歡!
喝高了,喝多了,蕭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蕭寒嚇了一跳,自己躺在一張充滿香氣的臥榻上,懷裡,還有一個嬌滴滴光滑的美女正熟睡着。
蕭寒一驚,隨即壓下心裡激動的心情,看了看懷裡這張陌生但卻也算漂亮的臉蛋,心裡不屑一笑,自然是巡撫大人耍的把戲了,看樣子是想要把自己拉上他的賊船呢。
蕭寒很憤怒,巡撫王大人真不會辦事!怎麼可以把醉酒的自己扔到青樓之中就不管了呢?自己是那麼隨便的人麼?他難道不知道喝醉之後幹什麼都沒感覺了麼!自己昨晚上和這青樓小姐所做的一切和把自己送回家獨睡有什麼區別!
十分不滿巡撫大人辦的這點鳥事,蕭寒起身,抓起旁邊牀頭上的衣服就要下牀穿衣,而這時候,睡在蕭寒懷裡的青樓小姐醒了,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看到蕭寒後,立刻露出了諂媚的微笑,“哎呀,爺,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您昨天晚上好猛的呢。”
不鹹不淡的瞪了對方一眼,蕭寒三下兩下將褻衣和長衫穿起來,問道,“這裡是哪裡?”
看出蕭寒臉色的不好,這姑娘也收斂了幾分風塵之氣,從牀上坐起來,赤-裸的上半身也毫不遮掩,嬌笑着回答道,“這裡,可是咱們杭州最有名的怡紅院啊,爺您難道是第一次進麼?”
“怡紅院是第一次來,王大人呢?”彎腰穿上襪子,蕭寒已經着裝整齊了,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灌進乾燥的嘴巴里,這時候,姑娘嬌滴滴的回答道,“王大人啊,昨天晚上就走了,他還給您留下了銀子讓您付賬呢。”
給自己留下銀子付賬?蕭寒低頭一掃,笑了,桌子上有個木盒子,蕭寒伸手打開來,裡面就是滿滿的一疊銀票,付賬是假,賄賂是真,這個王大人,真是滿腦袋的雞賊啊。
將銀票都揣進兜子裡,蕭寒回頭看了看莫名其妙跟自己睡了一晚上的姑娘, 想到了家裡的依雲,蕭寒頓時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家去,“多少銀子?”
“一兩。”姑娘笑眯眯的答着,蕭寒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兩白銀,放在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了。
還坐在牀上的姑娘愣愣的看着蕭寒的背影,都說婊-子無情,她怎麼覺得蕭寒這個嫖客更無情呢?自己功夫不好?還是長的不漂亮?鬱悶的下牀拾起那一兩銀子,這青樓姑娘氣呼呼的躺回到牀上,聞着滿是蕭寒味道和汗水的被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哼!下次見到你,讓你見識見識奴家電光毒龍鑽的厲害!”
懷着忐忑的心情步履匆匆的趕到了翠紅樓,此刻都已經接近晌午了,自己一夜未歸,不知道依雲會擔心成什麼樣子呢。
跨步走進翠紅樓的門檻,就看到坐在門口賣黃書的劉皇叔生意興隆,不少客人都是先過來買幾本書然後再叫個姑娘上樓,這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啊。
本來蕭寒應該恭喜幾句,只不過此刻實在沒這個心情,劉備忙活的也沒瞅見蕭寒,蕭寒快步走進去幾步,然後抓到一個姑娘問道,“依雲在哪?”
“吆,蕭掌櫃的來了,依雲正在後院裡吩咐人搬柴呢。”姑娘一臉開心笑容的對着蕭寒眨眨眼,蕭寒沒理會這個對自己放電的小丫頭,轉身,立刻朝後院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穿着粉紅長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薄薄的馬甲,依雲小丫頭正站在旁邊看着幾個監督着廚房夥計搬柴,看到蕭寒進來,小丫頭清澈水靈的大眼睛飛快的向旁邊一瞥,同時撅着嘴輕哼了一聲。
毫無疑問,這是生氣了。蕭寒無奈一笑,連忙陪着笑臉,嘿嘿笑着走了上去。
“昨天巡撫王大人喊着我去喝酒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沒想到宿醉,今天剛醒來,我就趕緊回來了!”站在依雲面前,拉着她光滑的小手,蕭寒小心翼翼的向她解釋着,依雲鼓着腮幫子哼了一聲,漂亮的大眼睛瞥了蕭寒好幾眼,紅脣微張,最後纔開口,很是不滿的說道,“以後不要跟他在一起,哼,那個巡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蕭寒只好笑着答應,“要不是他送上門來,我還不去呢!你看,又是一把銀子賺到手了。”蕭寒將懷裡巡撫贈送的那一疊銀票拿了出來,依雲瞅了一眼,然後很直接的說道,“他人我不喜歡,他的銀票我也不喜歡!你自己收着吧!”
蕭寒無奈的點頭,剛想伸手去抱住依雲,這時候,依雲卻羞着臉白了蕭寒一眼,然後往旁邊閃了一下,“幹什麼呢!這裡還有人,你去洗澡吧。”
蕭寒一愣,還沒明白這擁抱和洗澡有什麼關係,這時候,蕭寒看到依雲皺着小鼻子,目光幽怨的盯着自己的衣領。
蕭寒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低頭輕輕一嗅,一種女人的香味淡淡散發着,臉色微微一變,蕭寒很是誠懇的抓住依雲的小手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是巡撫那混蛋把我擡進去的,我到今天早晨才知道我昨晚上幹了些什麼事呢!”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吸了吸鼻子,依雲面對蕭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所以我只是讓你洗澡去,沒讓你跪搓衣板呢!”
“你要是想讓我,那麼我就跪!”蕭寒做了錯事,心裡的氣勢自然是弱了一些,依雲月賢惠乖巧,蕭寒心裡越不是滋味。
看得出來蕭寒臉上的自責,依雲心裡怎麼會無動於衷,一夜未歸,當天晚上依雲就猜測到幾分不妙了,不敢想蕭寒是遇到了危險,所以只能想象蕭寒是在外面尋歡作樂,這樣心裡的擔憂就減輕了許多。
只不過,如今面對面,依雲的心裡卻仍然難受,這是一種吃醋的憋屈,而看到蕭寒臉上的懊惱和悔意時,依雲又是一陣心疼,思想保守的她,從來不覺得男人會做錯什麼,要是男人真的做錯了什麼事,那麼只能證明自己還不夠好。
笑着伸出雙手抱住滿是女人-香的蕭寒,依雲咯咯一笑,揮去心底沉重的心情,吐着紅舌眨了眨眼睛,扮鬼臉道,“我可捨不得讓你跪搓衣板呢,快去洗澡吧,對了,之前還有一位奇怪的人說要找你,我告訴他你不在,他說等一個時辰後再來,你知道是誰麼?”
蕭寒愣了下,鬆開蕭寒握着她柔滑的小手,問道,“那個人沒說是從哪裡來的?”
“他說他來自京城。”依雲奇怪的回了一句,然後就看到蕭寒嘴角露出一絲微妙的笑容,“哦,那麼我知道他是誰了,我去洗澡了。”
蕭寒轉身就要走,這時候依雲關心的聲音響起,“你沒吃早飯吧?”“嗯,我不但想吃早飯,還想吃你呢!”蕭寒回頭來嘿嘿一笑擠眉弄眼,依雲又氣又笑的白了蕭寒一眼,本想說‘你昨天晚上沒吃夠麼’,不過理智還是讓她壓下了這股酸酸的心情,嘀咕了一聲‘流氓!’
蕭寒趕緊去洗了澡,將身上沾着香味的衣服扔到了一旁,換上新的布衣長衫和布鞋,蕭寒神清氣爽的走回到自己屋子裡,就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坐在自己的木椅上,而旁邊木桌上,還擺放着一盤紅燒豆腐和一碗米飯。
飯菜肯定是依雲送來的,但是這個男人,是誰讓他進來的?蕭寒微微皺眉,眼神微妙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黑色的綢緞長衫配上這個男人黑乎乎的臉色,真是搭配極了。
男子絲毫沒有因爲闖入蕭寒的房間裡而感到唐突,淡定的翹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他還沒開口,蕭寒就已經坐下來,端起米飯扒了一口,“京城來的?”
男人被蕭寒搶到了話,欲言又止,靜靜的點頭,一雙銳利有神的眼睛淡定的盯着蕭寒的一舉一動。
蕭寒‘哦’了一聲,用筷子夾起幾塊豆腐放入嘴中,嗯,依雲的手藝還是這麼好,香滑可口,依雲的豆腐肯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等我吃完飯,我們就去京城,沒問題吧?”蕭寒再一次開口,這時候,一身黑色綢緞的男人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我又不是算卦的,怎麼會知道你是誰?”笑呵呵的又吃了幾塊豆腐,蕭寒同樣鋒利的目光盯向男人,“我只知道的事,皇宮裡面有人找我,而我,則要跟着你去一趟而已。”
男人的臉色閃過一絲驚奇,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蕭寒會這麼鎮定的猜測到自己的來意,職業敏感,坐在蕭寒對面的男人皺着眉頭,眼裡閃過一絲殺氣,“是誰泄露給你的機密?這件事情,除了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傻瓜!”蕭寒擡頭看了他一眼,男人一愣,隨即拍案而起,“你膽敢再說一遍?”
“傻瓜!”蕭寒用一種埋怨的眼神看向男人,“別打擾我吃飯,坐下老實實的!你的任務是帶我去京城,可不是要來殺我,否則,到時候我參你一本,就說你接受了浙江所有大臣的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