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以爲宗禪想憑藉着這僅有的三十人不到的隊伍,擺出隊形來與火州王護衛精銳相對抗。
包括火州王在內,人人射出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就靠着這一秒鐘的遲滯,龍秀成暗中向屬下們下令。令他們立即迅速地撤出戰陣。向大後方更深遠處的水草豐茂處轉移開去。而他自己卻留了下來,從額頭到身上,全是汗水。卻以手中的米長戰刀,證明了宗禪所教他的《強化攻殺刀法》,即便是實戰,也能起到強大的退敵作用。
初嘗甜頭的龍秀成,怎麼也不肯離宗禪兩人而去。
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即使對方強大如火州王者,也概莫能外。
宗禪回頭瞥了一眼龍秀成,知他主意已決,默認了這個事實。與令子傑一道,三人立即形成一個鐵三角戰陣。
火州王見敵陣中大多數射手一般的高手,居然趁機轉移了個乾淨。只留下一兩具屍體,和已方的十幾具屍體在地下,氣得兩眼吹瞪,向身後的火州軍戰士瞥了一眼,狂喝道:“給本王上!誰能將他們的人頭摘下來,本王賞金萬兩。劃上一道口子,賞金百兩!”
殺!在星光燦爛的連雲城內護城河源頭,宗禪高據馬背之上,隨着連雲幫那二十來個忠心耿耿的屬下一離開。他們的壓力,立即得到釋放。
不用再去爲保護它人而分心,唯一需要兩人照顧的,只剩下功力稍弱的龍秀成。
而龍秀成此時早已經以他手中的戰刀證明,在一對一單挑的情況下。對方就算是火州王麾下的統領級別高手,也休想取得了他的性命。
兵道有云,欲退而儼攻。
欲攻而儼退,宗禪霸刀高高舉起,三人的戰刃在月夜的迷人河水反映下,照出了耀眼的光芒。似乎他們早已經立下死志,要與火州王及其麾下血戰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這種氣勢,令敵人生出無法戰勝的幻覺。
連火州王發號施令的聲音,也出現了短暫的跳停,最終,他身後的大股火州軍,還是頑固地開了出來。戰馬馳騁的聲音,轟鳴大地。
宗禪目的已經達到,在敵人發起攻擊的瞬間,立即向宗禪和身後的龍秀成道:“轉戰護城河,與火州王聯軍周旋到底。”
龍秀成聞聲精神大振,他雖然不懂得怎麼用兵。但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在當前情況下,任誰也不可能去硬撼火州王的虎鬚。
那是拿針尖硬拼石頭的愚蠢手段,非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擅自使用。否則最好的結果也只會鬧到一個玉石俱焚而已。
他本應該早就想到宗禪的策略的,聞言調轉馬頭,帶頭向前方狂馳而去。
火州王大驚,剛纔還擺出來一副要拼命架子的宗禪和令子傑,沒成想已方大軍剛剛開撥,對方就“屁滾尿流”像箭一樣射向前方筆直朝向的護城河。
這樣誅殺兩人的機會,他哪肯錯過。
數千人的親兵護衛,全數被派往誅殺三人。馬蹄聲震碎了護城河岸邊的寧靜。大地一片轟鳴,喊殺震天,有如岸邊涌起的怒潮。
三匹快馬,在前開道,引着敵人瘋狂地追來。
宗禪不時向後回頭看一眼敵人有沒有靠近到危險的距離。
火州王軍團自來非常擅長攻堅,配備齊全,無論是攻城,還是戰,都有它獨特的手段。
剛纔幸好已方與五大統領和火州王本人膠着得恰到好處,否則只讓這一千火州王麾下精銳展開離火封魔箭陣。他們就會立馬被射成刺蝟。絕無僥倖。
此刻三人離最近的追擊者距離不過百米,火州王聯軍中,肯定有擅長偷襲者。
如果他們偷發勁箭,三人豈不危險至極?
想到這裡,宗禪故意落後龍秀成和令子傑兩人少許。霸刀從未入鞘,只要離火封魔箭的破風聲響起。他就可以憑藉着超人的直覺,捕捉到危險的到來。一刀就能將箭來的火箭擊成粉碎。
“嗖嗖!”身後果然如宗禪所料般,呼嘯着傳來幾聲烈焰之箭的勁響聲。
宗禪哈哈大笑一記,霸刀連頭也不回地向後撲出。
咔嚓咔嚓幾聲清脆的響聲後,敵人追擊的馬步聲越來越近。
火州王麾下十多名親衛高手,發出來的離火封魔箭,數十支利箭,居然沒有一支擊中宗禪。反被他以重手法打落在地。讓人好不氣餒。
三人在馬背上縱橫馳騁,帶着敵人沿着邊城的護城河繞着圈子。
還好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已經沒有任何的累贅。否則不被活活託死纔怪。
力戰一場之後,現在三人都很疲憊。
而火州王麾下精銳,可以互相交替着進行追擊,甚至戰馬也可以換乘。在追擊的優勢上,好似將三人遠遠的甩在後面。
可令火州王麾下精銳之師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事,三人的戰馬居然在疲於奔命的情況之下,居然會越跑越快,而不是恰恰相反。
此中秘訣就在於宗禪掌握的《無極神魂》仙術。
這種神秘的修仙功法,即便是一片葉子,修煉到最高明境界之時。也可以枯木逢春。
即便是一滴青水,也可以變出鑽石的顏色來。
而要讓《無極神魂》的仙力,注入到馬體內去,助馬長跑上一段時間。絕對不是難事,事實上,宗禪他們早就已經成爲了在重壓之下,學會轉戰的專家。
此刻宗禪故意墜後兩人少許,就是爲了方便將仙力從欣長的霸刀之上,注入到龍秀成的戰馬身上去。
這神秘無比的一手秘招,普通的火州王麾下將士哪裡看得出來其中的竅妙。紛紛狂喝不止,揮舞刀槍繼續追來。雙方距離進一步拉大,由原來的一百米,變成了現在的一兩百步之遠。
“他們快不行了,本王令你們死追不放。一定要殲滅他們。”
宗禪長笑一聲,輕鬆寫意地向身後追擊的火州王等精銳大喝道:“老子夜觀天象,火州王你今天不利出門。但你還是出來了。所以只好自認倒黴吧!”
“我呸,宗小子,你有種。今日就算是追出連雲城。本王也要滅了你們。”
連一向不怎麼喜歡插科打諢的令子傑,也插話長聲道:“火州王,聽傑某人一句勸。回頭是岸,不要到時讓魔帝搶了先。什麼時候到火州王大軍駐地策反了都不知道。界時,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戰馬嘶鳴,馬蹄轟轟,火州王聞聲大笑一聲,保持着追勢不說,反駁兩人笑道:“休想以各種各樣的花招,讓本王打消滅掉你們的念頭。本王有的是耐心,而你們的戰馬,卻已經跑不長了。”
就在火州王此話說完後,前方被宗禪不停地灌注《無極神魂》仙力的戰馬。居然一個趔趄,重重地翻倒下去,龍秀成也隨着一同傾倒下去,幸好宗禪出手撈得快,一把將對方帶起,順到自己的馬背後邊去。
三人心驚膽寒地互相對視一眼,令子傑大喝問道:“秀成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戰馬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怎麼就突然翻掉了。”
宗禪沉吟一聲,“不好。”
令子傑奇怪道:“怎麼了。”
“火州王搞的鬼,他的麾下一定有會魔幻之音的高手。我們的戰馬受到魔幻之音的騷擾,所以纔會出現幻聽的現象。令馬兒產生幻覺,繼而摔倒。”
宗禪的話還沒有說完,令子傑下的戰馬就突然也震了一震,居然渾身痙攣起來。
要不是令子傑以強大的《無極神魂》仙力繼續保持着戰馬的平衡。下之馬肯定也會像龍秀成的戰馬一樣裹倒在地。
令子傑大驚,同時明白了宗禪所判斷的事實完全正確。
“秀成,全靠你了,快想辦法吧。”
龍秀成知道宗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們兩人由於是初到連雲城。自然對城中的地勢山川不怎麼熟悉。
而自己作爲唯一的“識途老馬。”肯定負有不可推卸的引路責任。
“向前再走五里地,轉左,那兒有一片十分開闊的曠野。”
宗禪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速度飛快地拒絕道:“開闊地絕對不可以,你想讓我們成爲敵人的活靶子麼。”
龍秀成大喝迴應道:“宗少,你聽我說完,那塊開闊地中心地帶。有一座連雲幫先前使用過的倉庫。是由幾百年神唐國建國前就已經存在的一處舊堡壘改造而來的。城牆雖舊,卻很堅固,東西縱橫幾百米。關是隘口就有五個之多。”
宗禪嚥了一口氣,令子傑的目光,和背後龍秀成的目光,都射在他的身上。
決定權在宗禪手中,他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加。
“好了,既然秀成也贊成這麼做,本少不反對。傑少,你說呢。”
“既然有阻擊敵人的天然城堡,再好不過,最好裡面還有些可用之物。否則火州王大軍就算是輪番猛攻,我們恐怕也沒有辦法撐到天亮。”
龍秀成很是興奮地喝道:“具體有多少刀槍箭戟,我不知道。那那處是我們連雲幫的據點之一。後來魔魅之花以秘密手法奪權之後。據點就被廢了。裡面肯定至少還有一部分的軍需裝備在,我敢保證。”
咻咻!
宗禪和令子傑下的戰馬隨着這些火州王麾下高手發出來的魔幻之音的產生,立即又再次劇烈地搖晃起來,差一點沒有把三人摔下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