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她剛剛調好了藥,此刻被端木永裕阻止了動作不說,他那內力一用,大手一揮,那藥就給打翻了,而自己花費了這麼多功夫,不是前功盡棄是什麼。
端木永裕還一副自己欠了他多少銀子一樣的表情,鬧什麼。
皇上,你確定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顏凝霜自己還想要生氣呢!
“皇上,你可以先放開奴婢的手好嗎?”
顏凝霜因爲剛剛太過激動,一時都忘記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帶她理智迴歸,趕緊垂下眼眸,將不滿和憤怒都隱藏了起來,又變得乖巧順眼起來。
端木永裕倒是沒有功夫去管她前後的變化,沉聲問道:“你剛剛要幹嘛?”
“奴婢,奴婢只是想要試藥!”
這不都明擺着的事情了嗎?顏凝霜也不敢撒謊,大概也算是瞭解了端木永裕的性格,她乖巧得回答。
隨即,她又忍不住扭了扭自己那被端木永裕擒着的手腕,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憐香惜玉嗎?用勁這麼大,自己的手腕都要斷了啊!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掙扎,越是讓端木永裕生氣。
他一把將顏凝霜拉出了那藥房,其實也是看着裡面藥物那麼多,生怕傷到了她。
可是顏凝霜還念着自己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藥方,這會端木永裕直接拉着自己走了,她能不反抗嗎?
“皇上,你拉疼奴婢了!”
顏凝霜故意帶着哭腔地說道。
端木永裕將顏凝霜拉出了藥房後倒是停了下來,只是他一國之君,跟一個女人計較可不想旁邊這麼多人圍觀,給了王公公一記眼神,王公公立刻明白地將人引了出去。
此刻在這個地方便這剩下端木永裕和顏凝霜兩個人了。
端木永裕依然黑炭着一張臉,冷冷說道:“你會怕疼!”
那語氣既傲嬌,又帶着濃濃的諷刺,一下將顏凝霜給噎住了。
顏凝霜很想翻白眼,她也是人好嗎?自然會害怕疼啊,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發了什麼瘋,她很是委屈低頭小聲說道:“奴婢皮肉也不厚,皇上力大無窮山來倒,奴婢的手腕自然疼得厲害!”
端木永裕一聽這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什麼力大無窮。
“朕看你是不知道疼,竟然敢動刀子往自己的手腕上割,朕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麼皮厚不怕刀子!”端木永裕說着,卻是再次捏住了顏凝霜的手腕,入目的卻是連續幾道傷口!
那胸口的怒氣,因爲那連續的幾道傷口,頓時如同衝破了柵欄,奔涌而出。
顏凝霜感覺到端木永裕的情緒變化,趕緊趁機縮回了自己的手腕,然後開口小心解釋道:“奴婢都是用了小力氣,而且都沒有割太深!”
其實,她很想說,自己解釋個什麼鬼,身體是她自己的好嗎?
真是管的寬!
但是她沒有想到她這麼倒黴,就這麼一個小動作都被端木永裕看到。
端木永裕本來想着她小心討好自己,而且受傷的是她,自己反而心疼,多少有些覺得怪異,偏偏顏凝霜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冷聲吼道:“小七,你是不以爲然是嗎?朕告訴你,在宮中的所有女人都是朕的女人,身體也是朕的身體,你根本沒有資格讓她受傷!”
顏凝霜被他這樣暴怒的一吼,也不知道爲何,卻是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吼出來了。
她招誰惹誰了,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面臨各種危機,莫名被人下了盅毒,還要承受算計,她又沒有害過誰,也沒有擋着端木永裕的道,還好心給他找女人,自己中毒了還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唯一靠的是自己。
此刻看來,連同這一點似乎也要被剝奪,她真的不想哭,不想讓端木永裕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她是強者,只有弱者纔會相信眼淚。
“朕還沒有懲罰你,你倒是先哭上了!”
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但是端木永裕卻是第一次這般驚慌失措,哪怕是當初的畫兒,他也未曾如此過。
他想要伸手將顏凝霜攬入懷裡,但是手伸出來卻是又急急縮了回去,雖然如此,但是他的語氣裡卻是多了幾分妥協和擔憂。
顏凝霜堅強得抹掉了眼淚,擡眸對上端木永裕的目光,眼神明明堅定,卻因爲剛剛哭過還充斥着水汽,倒是讓人我見猶憐。
“皇上,話雖然如此,奴婢弟弟身體並不好,奴婢只是想要試藥,如果可以給弟弟用,皇上如果念在弟弟和皇上之間相識的份上,允了奴婢這回吧,奴婢這次弄的那藥很難得!”
她眼神裡帶着期盼,因爲眼神太過急切,倒是讓人有種如果拒絕她就會哭的錯覺。
端木永裕凝眉,他很想拒絕,甚至知道小七在撒謊,但是他依然沒有辦法拒絕,而且,他很想知道爲什麼她這般執意,所以心中另一個想法是讓他順其自然。
“朕現在就命劉御醫將那藥拿出來,這你不必擔心!”
“可是還沒有試藥啊!”顏凝霜一着急,她不知道皇上有沒有多想,但是一旦皇上發現,自己後面的所有計劃可能都會被打亂。
只是這話一出卻是讓端木永裕眸光一沉:“試藥?怎麼試,就是你剛剛用你身上的血嗎?既然是要血,又何必用你的,朕身邊的侍衛哥哥身體魁偉,要點血又何妨,你那小身板,不要自己的弟弟沒有治好,反倒是你……”
後面的話看似端木永裕故意沒有說完,可是實際上端木永裕是想到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難道是她自己的身體有問題,要不然她爲何要撒謊,自己可從未見過她跟宮中其他的誰走得近。
雖然近日跟淑妃走得近,但是端木永裕卻是覺得不太可能,淑妃身體一直看起來不錯。
只是心中一旦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卻是總會在某一天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大樹。
顏凝霜卻是心中懊惱於端木永裕的胡攪蠻纏,不過她知道這次恐怕是沒有機會繼續要那藥,好在自己的記性不錯,弄過一次後,她下次再弄,只是下次她一定要小心一點,而且還得想辦法哄一鬨劉御醫,讓他給自己找藥草。
“算了,奴婢不要那些藥,皇上這話倒是折煞奴婢,奴婢還想要好好的呢!”
她其實完全是爲了打消端木永裕的疑慮,甚至還想着等跟着端木永裕回去之後,再找個時間回來一趟。
只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總是骨幹的。
在顏凝霜跟着端木永裕離開後,端木永裕倒是並沒有過多的責罰質問顏凝霜,但是端木永裕卻是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派了身邊的甲一再次去了太醫院。
劉御醫看着那會被皇上一掌便扇飛了的藥,多少還是有些心疼,在大夫的眼裡,任何一味藥,有時量甚至很少,但是可都是價值千金,救命的啊!
他本還在心疼加肉疼,當然還有那叫小七的宮女的舉動的疑惑,他不是端木永裕那樣不通藥理的,自然知道要用自己的血試驗,肯定不是沒在沒病的那種,很可能小七是中毒了。
到底是誰給小七下毒,可是小七爲什麼不說,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皇上今天的舉動也看得出對小七有些與衆不同。
那樣的話,那藥……
他剛剛準備再次進入藥房,一道黑影閃過,嚇得劉御醫心一抖,他歲數也不年輕了,心臟功能可不算好,如果每天都來這麼兩次驚嚇,就算他自己是神仙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皇上命你將今日小七姑娘研究的藥物都整理出來,並且判斷到底是治什麼病的!”
甲一的面部冷硬,可能是因爲長期隱藏在黑暗中,所以他渾身散發着的都是黑暗的氣息,在劉御醫眼裡那簡直是殺神的存在。
劉御醫哪裡敢遲疑,趕緊應道。
只是他在心中卻是也有了考量,看來皇上恐怕也有所懷疑了。
他趕緊進了藥房,幾乎是整個下午加晚上都在藥房裡。
顏凝霜本來趁着功夫想要進藥房,卻看到那燈光亮着,她小心捅破了窗戶看到裡面的劉御醫,而且自己放藥草的桌上已經被整理過了,她心裡很是鬱悶,卻也不敢再繼續待下去,當然她也沒有再進去的必要。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些都是劉御醫整理掉了的當然劉御醫肯定沒有扔掉,而是一直在研究,甚至將其寫成了一張藥方。
藥方出來之後,他卻是看不太明白到底是治什麼病的,只是隱約察覺到是解毒的。
只是顯然,那毒並不常見,要不然劉御醫不會看不出來。
他是將很多書,甚至古籍都查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相關的。
他不知道的是,顏凝霜能夠查找到,也是皇上的御書房剛好找到了這本古籍,要不然顏凝霜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過第二日,頂着黑眼圈的他,人有些迷糊的時候,卻是被昨日的那道黑影如同提一個包袱那般輕鬆給提到了皇上的面前。
“已經一天時間,你查的如何?”
端木永裕本來是淡淡掃了劉御醫一眼,卻是看到他整個人萎靡不振,他整個人立刻多了幾分緊張。
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劉御醫的醫術,那可是通過層層選拔後才爬上來的,又是畏懼太醫院榜首,可是他竟然需要這樣長的時間去研究,那麼說明這病,或者藥方他從未見過。
果然,劉御醫立刻跪在端木永裕的面前,聲音有些頹敗地回答道:“請皇上恕罪,微臣從未見過如此藥方,昨晚翻遍了微臣所有的醫術和古籍,依然沒有找到,微臣只能初步診斷,要用這藥方的人應該是中了一種霸道的毒!”
端木永裕一聽,卻是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面色陰鬱不明,雙手握成拳頭,顯然他是猜測到了什麼。
“朕猜測,小七會再去太醫院,到時你趁機探一探她的脈,是否是她中毒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色越發看起來不好的,甚至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在心中祈禱着,但願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即使她爲了別人,只要不是她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