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凝霜深深地吸氣,她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崩潰,她勉強着說:“沒事,這一次沒有醒來,還有下一次,永裕,你一定會醒來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顏凝霜已經完全忍不住,她站起身來,衝到外面去。
而顏凝霜沒有看到,端木永裕的食指輕輕動了一動。
外面月明星稀,顏凝霜跌坐在地,她將自己的腦袋埋進雙壁之間,就這樣坐在地上哭起來。
她的哭聲十分壓抑,她不想要讓任何的人聽到,她像是一隻手上的野獸,在黑暗當中舔*自己的傷口。
可是此處全都是暗衛,怎麼會不被發現。
“噗通!”甲一瞬間就跪在她的身前,磕頭道:“皇后娘娘,甲一錯了!”
顏凝霜擡起頭來,她的臉上還有未曾乾涸的淚水,她轉過頭去,整理好自己之後,才道:“甲一,我不怪你,當初的事情,的確都是我不對,若不是因爲我,現在皇上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可是甲一依舊在砰砰砰地磕頭,顏凝霜趕緊伸過手去,將甲一給扶起來,她道:“其實有一些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們,之前我因爲看到皇上所以方寸大亂,不明輕重,如今你要聽清楚我接下來說的。”
甲一指導事情的重要性,於是點點頭道:“好,屬下聽着!”
顏凝霜點點頭,這才說道:“我如今身不由己,我被人擄去,如今正在假裝失憶,若是被人發現,定然會身死當場,這也就是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沒有能夠來這裡的原因。”
“皇后娘娘現在只要待在這裡就好,如今既然已經逃出來,我等都能夠保護皇后娘娘!”甲一立即就說道。
可是顏凝霜卻是搖搖頭:“甲一,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我能夠得到解藥?”
甲一搖搖頭,只當是顏凝霜自己喝了端木永裕的毒血,然後一樣藥草一樣藥草的去試。
顏凝霜繼續說道:“其實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因爲我現在呆着的地方,就是將皇上的傷成如此模樣的那個人的宅子裡,所以我才能這麼快得到解藥。”
甲一猛地瞪大雙眼,他立即就抽刀,道:“是何人,速速帶屬下前去,屬下就算是拼了這一條命,也要與那賊人同歸於盡!”
可是顏凝霜卻是輕聲嘆氣:“若是事情能夠如此輕易解決,我也就不必落到如今地步了。甲一,我告訴你,現在我要依舊假裝失憶待在那人的身邊,如此來套出對我們有利的線索。”
顏凝霜指指練兵場的方向:“相信以暗衛的消息系統已經得知,在哪個方向最近已經發生了一次大爆炸,那是我帶人乾的,那人如今正在重建練兵場,所以我才能夠溜出來。”
“練兵場!”甲一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驚愕,他身爲暗衛自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皇后娘娘,那人要造反!”
顏凝霜點頭,但是她沒有將那人就是西門夜風的事情說出來,只道:“若是你想要爲我做一些事情,那麼就去給他們搗亂。”
“那人在那兒待着的時間越長,我就能夠在這裡越久。”顏凝霜說道,甲一立即就站起身來,恭敬道:“是!屬下現在立即就帶人去幹!”
甲一本來就是一個熱血之人,如今知道有對端木永裕不利的勢力正在發展,立即就一腦袋地想要剷除對方。
顏凝霜看着甲一離開,然後又來到另外一位暗衛的身邊,道:“替我傳一個信。
顏凝霜說着就撕開自己的裙襬,咬破手指,在其上寫了字,然後將布帛遞給暗衛,繼續道:“去十里外的那一個小鎮上,那裡有一家專門賣糖葫蘆的店,將此物遞給糖葫蘆店的掌櫃。”
暗衛道了一聲是,然後就趕緊去送信。
顏凝霜看着那暗衛離開,然後就繼續走進但屋子裡面,來到端木永裕的身邊,輕聲喃喃:“永裕,希望你能夠快點醒來,我也不知道這一次能夠呆多久,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活着,這比什麼都重要。”
說着她就輕輕靠在端木永裕的身邊這樣睡着。
在顏凝霜睡着之時,端木永裕輕聲呢喃:“霜兒,霜兒,朕,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
可是端木永裕的雙目卻依舊死死不肯張開。
此時,糖葫蘆店,邢涯接過顏凝霜的布帛,看着上面的內容,然後展開,對着眼前的暗衛說道:“看清楚了,她說若是有事情讓我前去,你要記住我的臉,我去的時候,記得將我放進去。”
暗衛看了看布帛,然後再看看邢涯的臉,邢涯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忽然她就想起來現在是戴着人皮的,於是將暗衛給拉到一邊的小屋子裡,將臉上的*揭下來,道:“看這個,剛纔那個是假的。”
暗衛看着邢涯,滿頭黑線,然後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轉身離開,邢涯轉身將自己的*給戴上,然後就走了出去,他左逛逛右逛逛,鬼使神差地,他就來到嬤嬤的身邊。
嬤嬤現在正在學着怎麼製造糖漿呢,這幾日邢涯一直都在可以爲難她,這些糖漿明明可以直接買的,但是他就是要讓嬤嬤先學。
美曰其名爲,要學自然就要完完整整地學。
嬤嬤自然注意到了邢涯的到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聲道:“如今這個糖漿可好?”
邢涯低頭看看,伸出一根手指插進去,再抽出來,看到上面有着一條條黏糊糊的糖絲,他微挑起一邊眉毛,輕聲道:“不錯,但是還不夠,當初已經和你說過,要在我抽出手指的時候,粘出一大塊的糖才行。”
“你!”嬤嬤就要生氣,她已經離開顏凝霜好幾十個時辰了,她現在十分擔心顏凝霜。
不知道她在宅子裡面有沒有被墨畫欺負,不知道其他的下人伺候的好不好。
她知道顏凝霜最是喜歡吃糖葫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私自剋扣她的糖葫蘆。
嬤嬤只要想起顏凝霜嚎啕大哭的場面,她就不由得一陣的心疼。
都怨眼前的這個死掌櫃,本來只想要矇混過關,可是這人卻是偏偏較真,當真是該死!
邢涯現在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嬤嬤,之前顏凝霜曾經和他說過,整個宅子當中,對她最好的人便是這個嬤嬤,之前邢涯還有一些不肯相信。
因爲那宅子裡面都是西門夜風的人,怎麼會對她好,可是現在這幾十個時辰的接觸,讓邢涯改變了想法,這個嬤嬤當真是對顏凝霜全心全意。
只是若是等到嬤嬤知道的真實身份的時候,還會不會對她好?
想到這裡,邢涯就忍不住試探道:“對了,你聽說你是之前那個很喜歡來我的店裡買糖葫蘆的小娃娃身邊的嬤嬤,可對?”
嬤嬤立即就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想要打聽消息,一邊兒去!”
邢涯微微挑起一邊眉毛,繼續道:“不是想要打聽消息,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好奇,我看着你好像對她很好,只是你會不會覺得不值得,你對她付出真心,可是她很可能只是將你當成一個下人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嬤嬤將手中的棍子就是一扔,然後插着腰看向邢涯,她的臉上全都是凶氣,看起來甚是可怕。
但是邢涯卻是笑了:“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你們不是主僕了,或者是她長大了,你和她之間還會不會是這樣的關係。”
嬤嬤仔仔細細地看着邢涯,她忽然就覺得今日的這個掌櫃好像和平常的不一樣,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霜兒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人,無論我們是不是主僕,無論她是現在的這個模樣,還是如何……”
嬤嬤忽然就想起顏凝霜的身份來,記得她好像和西門夜風不是一個陣營的!
只是現在她失憶了,所以西門夜風就將她放在宅子裡,若是有朝一日她恢復了記憶……
嬤嬤簡直不敢想,她立即就甩甩腦袋,道:“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請掌櫃的不要再來此處看老身,老身還要專心學習!”
邢涯微微挑起一邊眉毛,他當然是一眼就看穿嬤嬤究竟在想着什麼,方纔他只是在試探罷了,如今確定了他也不會久留。
在他看來,這個人若是對顏凝霜真心實意,他就能夠幫一把,但是若是不是,他還不如直接將其給殺了,讓顏凝霜沒有後顧之憂。
當然,顏凝霜對這一切都是不知道的。
時間恍若流水,西門夜風如今正站在發生爆炸的練兵場的之處,皺着眉頭看着眼前正在不斷地搬運的人,他的眉間閃過一股陰霾。
就在剛纔他已經和他人商量好了,要選定另外一處作爲練兵場,如今正在將一些東西給擡過去。
“是誰,究竟是誰!”西門夜風的聲音當中夾雜着無限惱怒,這一次讓他損失十分之多,若是讓他知道對方是誰,他定然將其碎屍萬段!